第三章 末路穷途,水淹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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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哎!别动!疼!疼!”

    “小的还真佩服客官的本事,这千佛舍利塔高达十七层,您啊,还是第一位能到塔顶的呢!最奇的,就是客官您这一身好身骨,从塔顶摔下来也只受了点皮肉伤,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哦?!如此说来,你是盼着我自塔上摔死?”

    “没......没!您看小的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没其他意思!您呐,能住我们知味楼,实在是我们的福分啊!”

    易凡听了这奉承话,也不是该哭还是该笑,在小二的搀扶下回了客房。

    “唔......或许我该去找个大夫......”

    躺在床榻上,他的神思却不知飞往何处......

    ......

    碧海惊涛,鸥鸟飞鸣。

    海风吹得岸边枯草瑟瑟轻响,遥望海天相连之处,红日初升,如绣于似锦碧海之上,苍穹若无边明镜,映孤红于天外,融成一片旷廓奇象。

    忽然,狂风肆拂,惊雷平地而起,响彻四方,震怖人心!

    伴着声声雷鸣,少年的心也为之撼动,仿若那雷声与涛声都是少年的一部分,心中起伏愈甚,涛浪相击的便更为猛烈,惊雷亦阵阵炸响!

    所说如此,但他却始终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一方天地,殊为微妙。

    “究竟这是哪里?!我又是谁?!......我是谁?!......”

    ......

    “我......是谁?”

    ......

    少年悚然惊起,拭去额角的冷汗,长声嘘气,但随之是一阵漫长的木然。

    “奇怪......怎会每次所做的梦都记不得呢?方才明明在......”

    话至一半便骤然停住,自己的行囊在莹莹生辉,少年惊得弹身而起,随即,迟疑的用手上下轻抚身上各伤处,竟是浑无痛感!

    “这么快便痊愈了?”

    愕然无措间,走到桌前,解开包袱,清光四射,但少年的双眼却并不受阻,仍是瞧得清清楚楚,正是那本――《天道集》。

    少年见此大为踟蹰,如今尚是日正,太阳正是极盛之时,难道并非只有深夜无人之时才会露出“真面目”?!

    稍时,清光极盛而衰,渐渐微弱,几不可见。

    易凡拿起玉书,想起上次并未阅完全书,如今闲闲无事,正可解乏。

    当下欣然翻读,本想应是开卷有益,不成想,读来虽兴致浓浓,但......多半不切实际,大有吹破牛皮之嫌。

    但却也细彻阐述了这修仙法门,其上道:

    “天力广大,无所不包。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天道恶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是故,修仙之道,不唯强己,在乎谐天,顺天而行,合同万物,可得天地浑成。再以培元养神,锻魂炼魄,汲天地之灵气,行周天之诸脉,蕴纳于气海,往复淬炼,两极生化。长此坚修,度经数劫,遂可得证大道,羽化而飞升。”

    后文愈加夸大,却也最为引人,易凡更是遐想翩翩,乐意陡升!

    其中尤以末句为最:

    “自此,吸风饮露,不食五谷,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行,乘云气,驾虹霓,上穷碧落下黄泉,飘然来去,任行恣意,遨游太虚,驱策天地间诸般大能。山神海灵,精怪妖魔,纵其神通,盖莫能当!”

    如许神仙境地,怎能不让人心向往之?!

    不过......书上所记载的多是无用,纵然知晓义理亦不通其中那难参难悟,可使其位列仙班的众妙之门――“道”!

    不明“道”,一切皆是空谈,一切俱是虚妄,但易凡却并不急,非他成竹在胸,而是他虽钦慕那神仙大能,然而,与凡尘那些细琐“小事”相交,更牵动他心者,非后者莫属。

    今日行商获利几两?郑夫子晨课谈了什么?晚食吃些什么?爹爹身体安好?晚晴妹子有来寻过他么?君儒会否因他不辞而别而伤心?......

    太多太多看似不足挂齿的小事始终牵绊着他,他放不开,他舍不弃!

    既然无法断去尘缘,为何还要步上这漫漫长途,不远万里前往太玄宫修仙求道?!

    许多事并非易凡所明白,自是无解可解。

    心志的动摇不过刹那。慕道之士天下何其之多?少年心性最是如此,何况,他更非一般的少年,自踏足玉珠宫,得到天道集之时,便已注定他不凡一世!

    ......

    易凡又前后将书翻了个遍,才确定并未漏看书上一处,自觉心绪不宁,灵机一动,叠足趺坐床榻之上,默念天道集上那炼气真诀:

    “天道无常,无私无为。全修真养,清心炼气。宁神一志......”

    默念数次,竟通体欢畅,有毛开穴通之感,心中安适,波浪不生,自然而然沉入梦乡......

    ......

    “嘿!客官您走好,下次若再来蜀州,别忘了我们这知味楼!”

    “一定、一定!此次途经贵地,在此叨扰多时,这便去了。”

    易凡踏出酒楼,拿出钱袋,望着羞涩的囊中,接声苦笑,牵着马出了蜀州,直奔临江。

    临江因临近赤江,故此得名,传闻赤江中有神龙长居,更有人道江下建有龙宫,金碧辉煌,虾蟹为兵,蚌蛤为女,水晶为殿,明珠为顶......总之多有奇闻轶事。

    临江之民久居江边,为有寄托,便在江边建起龙王庙,以祈祝水患不生,渔业兴盛。

    易凡还未入城,便遥遥可见香烟袅袅,祈颂之声密密如潮,嗡嗡于耳边响鸣,足见香火之鼎盛。

    不过这却也难怪,临江之民自来便不信其他各路仙神,亦不诵经礼佛,历年唯有龙王庙最是人多,毕竟赤江渔业于此地之人而言无疑是性命攸关,渔业不兴,则八成县民无银两来源,其结果无须赘言,可想而知。

    易凡本想绕道去那龙王庙一览,又恐天色转暗,不识归路,便直接入城。

    他一路赶来,本以为临江一个小县必是远逊蜀州,料想连武定亦不如,岂知,方一入城,只见城中街灯通明,户户挂彩,热闹之极,迥异先前所想。

    俗话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向县民多方打听之下才知,原来今个儿他恰巧碰上了临江的隆盛节日――‘龙王节’!

    今日全县夜不闭户,一同拜谢龙王大恩,而后便是欢会,一年之中也唯有这一日县民好客异常,但凡来此参会共欢的远来之客更可得龙王相祝。

    易凡自是不信龙王会对他施祝,但求能一路平安,无惊无险直至天元山,已是谢天谢佛了!

    或许上苍真是“戏人为乐”,愈是惧怕,便愈发来得快。

    正值易凡受邀参与节庆欢会,吃着会上无须银两的餐食而欣欣自乐之时,偏不凑巧,无意间撞倒一人,手中酥饼全数砸向那人,那人也不听易凡歉言,起身仓惶便走,令人疑心大动。

    易凡暗自叫奇,低头再瞧,身上行李俱在一物不少,反倒多了一物,却是一个用红绳系紧的黄麻挂袋,袋上油渍片片,肮脏不堪,易凡解开系绳一看,竟是十余块至为寻常的石子!

    正想扔到一旁,不想一个须发皆白的褐衣乞丐拄着木杖一把扯住他,而后道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净衣帮弟子怎在这儿?!还不快走!再晚就赶不上我丐帮临江分舵与三帮的大会了!”

    也不待易凡解释,死死攥住易凡以风驰电掣之速,朝着县城外发足狂奔。

    易凡耳边风声吼啸,眼前景物一晃即过,骇想一般人如何有这等脚力!

    初时几里地,凭着老头死拉硬拽尚可勉力跟上,然而后几里地,少年真个是生不如死,两腿发软,气力全无,但老头势如奔马,其速不减。

    本想开口叫住他,却不想狂风灌口,只字也吐不出,迫于无奈,实在不支,只得双膝着地,生生被老头活脱出一里地,裤袍磨穿,皮破血流。

    正在浑浑噩噩,似要魂魄脱壳之际,老头终于停下了,易凡瘫软如泥,坐倒在地,一手摁胸,只觉心跳如雷,狂跳不止。

    睁眼细瞧,竟在龙王庙前!忽忽片刻,数十里地弹指即过,其速之甚,汗血宝马亦远远不及!

    原以为龙王庙必然人声喧腾,但庙外人影空空,不见参拜之人,料想应是今日龙王节,临江之民都在城中欢会。

    那老头双手叉腰,见他痴相,心火怒起,拿着木杖敲了下易凡脑袋,吹须瞪眼的气道:

    “要不怎说你们净衣派都是脓包,平时不加勤练,只知行商吃喝,而今吃到苦头真是活该!......唉!长此以往,我堂堂丐帮要如何在江湖立足啊!”

    一通感慨之后,便将易凡如小鸡般拎起,进入龙王庙,踏入庙中才觉气氛不对,庙中有数十人,皆是男子,但一边如怪老头一般身着破衣,另一边则是衣冠整洁,两边都执着木棍,身上挂着同易凡手中一样的布袋,似是同帮,但却楚汉分明,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老头将易凡扔到一旁,自己坐在一众破乞丐之中,但无论那一边,都对他礼敬异常,足见地位不凡。

    易凡环目四顾,无意间瞥见庙中供拜祈福的龙王像,只见那碧绿如水的龙睛内似有微茫闪过,惊得他一身寒毛竖起,急忙撇眼望向别处。

    忽听几声马匹嘶鸣之声,错杂脚步渐近,终至庙门,为首三人骑着高头骏马,上身不着片缕,神色凶煞,左膀之上分别纹有鲸、龙、狗,身后帅着不下百人,浩浩荡荡,手中都拿着斩马刀,月光下耀光刺目,一望而知并非善类。

    为首三人互望一眼,一齐下马,手下搬来长凳,三人大刺刺坐定,只听那方才将易凡掳来的怪老头起身道:

    “到齐了?!”

    “不错,到齐了!”

    那三个赤身狰狞之徒依次道:

    “巨鲸帮!”“飞龙帮!”“天犬帮!”

    老头怪笑一声,冷道:

    “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还真是一窝禽兽,连名字都离不了本性,无怪会去抢我们丐帮的商铺了。”

    那三人闻言大怒但豁然一改怒容,其中那天犬帮帮主啧啧笑道:

    “咱们人多势众,而这什么狗屁长老朽木一根,都七老八十了,还不安分,要是待在狗窝里指不定活的长些,如今枉送性命,果真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这通粗言秽语,那天犬帮帮主还自认用了几个文雅词儿,颇为得意的与另二人狂笑不止。

    丐帮众弟子见他们出言不逊,侮辱本帮长老,纷纷站起,那长老却置若罔闻,面带疑色,微讶道:

    “啧啧,不得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不得,狗眼看人低果然不假!至于这条总想着在天上飞的狗,那就更是......非同一般了!满嘴喊着同类,哈哈哈哈......”

    众丐帮弟子也随即哈哈大笑,纵使再蠢的人也听出了老头话外之音。

    那天犬帮帮主怒不可遏,厉声道:

    “你个老不死,少逞口舌之利,斗嘴斗不过你,手底下见真章!”

    怪老头寒声道:

    “我丐帮百年基业,若不是我等老辈归隐,还容不得你们这群畜生当道!”

    说罢,木杖一驻地,嗖一声便越过数丈,凌空三掌,分击三人,颇见托大。

    “找死!接我飞龙三变”

    飞龙帮帮主纵身跃起,一腿横扫而出,破去击来掌劲,另二人也不自顾岁数辈分,联手齐上。

    那老头也确是厉害,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气定神闲,或双手持杖,或左掌右杖,更甚者,握住木杖,身如纸鸢,两腿连踢,飘然旋了一匝,这招一出,众皆叫好。

    老头身周三人,无一幸免,俱都中招受伤,但三人也是硬汉,丝毫不惧,翻身再上。

    易凡见此混战,顿时叫苦连天,只盼能趁乱逃出这龙王庙,岂料,才至庙门,便被四个人掌风逼了回来,如此数番,庙门可望而不可即,低身躲过几刀,游走于混战之地,眼见鲜血四溅,残肢断臂,血腥之气污秽难闻,易凡顿时头晕目眩,蹲在角落呕吐不止。

    正觉无措间,背上寒意陡升,下意识滚到一旁,背后那偷袭之人砍了空刀,也一时怔住,易凡借机使劲全力打了一拳,那人竟猛然倒飞出去,更将龙王像轰然撞碎!

    巨响彻天!庙内众人顿时止住,目带惊色望向易凡。

    要知这里的县民为表诚意并不用泥塑像,而是用整块铁请妙手匠士雕就,再覆上金漆。

    一樽龙王像何其之重,便是成年的壮力男子搬运起来亦要六人,若要击碎,以重斧劈凿,只怕也奇难无比!而易凡一个少年,看似虽不文弱,却也并不甚壮,难以想象,竟是他一掌之功。

    “三弟!你不是说出了这老头子丐帮没别的高手了么?!这个少年是哪位高人?!”

    天犬帮帮主也是双腿抖索,颤声道:

    “大哥我也不知道这少年是谁,瞧他这一手,功力之高,只怕可跻身绝顶高手之列了,但他年纪轻轻,若非修真之人容颜常驻,便唯有翠烟谷百花宫的群芳神谱能常保容颜......”

    巨鲸帮帮主忽的插口道:

    “你脑子是浆糊还是怎地?百花宫向来只收女弟子,哪来的男子!小心祸从口出。”

    “大哥你忘啦?前几日不是传开百花宫宫主有一得意弟子苏秀鸿么?听闻此人看似年纪轻轻,实则已有一甲子的岁数了,他尽得宫主慕容止水真传,受师命下山对付仇敌......”

    言及此处,那老头子也惑然相视,将易凡从头到脚瞧了个仔细。

    便在此时,龙王庙竟是莫名震摇了数下,易凡应势倒地,耳边一个女子嗔道:

    “呆子,还不快走!”

    易凡暗骂自己愚蠢,急切之时也不管这女子之声从何而来,慌忙爬起身,便觉一人拉着他如飞射出龙王庙,易凡不由暗自苦笑,想必又是那个老头拉他出来了。

    但转头看去,竟是――空空无人!

    就这么被凭空拉着飞奔岂不滑稽?!

    也不知奔了多远,在一座山头顿然停下,易凡强自撑着身子无力的回头看去,那座龙王庙竟已被滔滔洪流吞噬!

    除却易凡竟无人逃出......

    地壳崩裂,浩荡赤江,水势大涨,涛浪冲天,如水银泻地,一发不绝,不仅龙王庙已然冲散淹没,便连大片树林亦片片折断。

    江涛之中隐约间竟似真有神龙出水,分江破浪,凶猛之势,要毁去临江县一般直逼而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