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魂魅影,神游魄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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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道朱漆大门豁然敞开,只见其内第宅宏丽,穷极富贵,莫与为比。

    张灯结彩,花红酒礼,笙箫鼓乐。金银彩段,玉锦绢珍更是数不胜数。

    宾客往来,人声喧闹,笑声阵阵,一派欢喜之气。

    忽而,一个清亮叫声响起:

    “新郎、新娘到!”

    这声一响,顿时喧声稀落,众宾客俱都一脸肃容,向着大门翘首张望。

    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郎,顶带花翎,身着红绸蟒凤袍,腰束玉带,斜戴红花。

    执着彩球绸带一端,另一端一个的曼妙女子盈盈牵着红绸,凤冠霞披,足登绣履,腰系流苏,下着一条绣花彩裙,头戴以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物连缀编织而成的凤冠,肩上披一条绣有凤鸾的锦缎,步步生莲,仪态动人。

    可惜那女子头覆红缎盖布,因而不知这容貌如何,不过瞧她那婀娜款款的身姿,料想也是一位绝代丽人,否则又怎能与这清俊的少年结为连理?

    二人应着叫声,跨过门槛,步幅舒缓,迤逦而来,正是郎才女貌,天生璧人!众人心中无不暗暗赞叹。

    少年得娶娇妻,不由顾盼自雄,志得意满之态自然流露。

    真个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步入正堂,堂中红花结簇,堂前台案置放香烛,摆上粮斗,内装五谷杂粮、花生、红枣等喻示吉利之物,墙上贴着以红纸剪裁的“?”字,台案左右两张紫檀雕花椅之上分坐二人。

    左侧坐着一位面容恹恹,却又喜色鲜明的银发老者;右侧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自她那姣好柔婉的面容上,不难看出当年的的绰约风韵。

    新郎新娘自丫鬟处,各自端起一盏香茶,分敬两位高堂。

    只见那老者眼中泪光闪动,一手轻拍数下那新郎肩膀,哽咽道:

    “......孩子,人家嫁你是你的福分,今后......可要好生待晚晴,切莫让她受委屈了,否则我决计不轻饶你!”

    那新郎闻言憨笑应道:

    “爹爹尽可放宽心,孩儿定不负她!”

    一侧的中年妇人听了此言,欣然一笑,一手端过茶,一手牵着那新娘素手,附耳轻言道:

    “你既嫁给易凡,往后可要好生度日,身为人妇,礼当遵守妇道,切不可妄出深闺,你可明白了吗?”

    新娘颔首示意,轻声吐出二字“娘......亲”,语中似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此时却惟独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妇人与邻座老者相视一笑,同时端起红瓷茶杯,轻啜一口。

    茶毕,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傧相出列,高宣道:

    “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就位跪拜,待得天地、高堂、对拜,“三拜九叩”拜堂拜毕,伴着一声“新郎新娘入洞房!”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引路,新郎执彩球绸牵着新娘入了洞房。

    二人只闻身后抚掌、贺喜声不绝,熙攘热闹,盛陈饮宴,统筹交错,气氛顿时欢腾开来。

    新郎新娘各坐床沿,易凡向着身旁挪了挪身子,轻轻握住晚晴那细腻手滑的素手,心中万分受用。

    心中喜道:

    “愧哉、愧哉!不想我也有这一日,从前我总抱怨上天待我不公,如今我超达飞腾,又与意中人喜结连理,万事顺心,看来实在是错怪它了。”

    易凡正感慨间,晚晴一把扯去那红缎盖布,露出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欢喜不尽,却又含着羞涩。

    少年一时动情,柔声喊道:

    “娘子......”

    晚晴却无甚反应,直盯着他瞧了许久,蓦地大声喊道:

    “易凡哥哥!易凡哥哥!你醒醒呀!......”

    ......

    “......唔......”

    ......

    少年遽然惊醒,入眼便见到晚晴那明眸皓齿的娟好容颜,扑眨着一双活泛灵动的眼眸,略带好奇的看着自己,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令他冷汗直流的话儿。

    只听她道:

    “哥哥,怎的你一直喊着什么‘爹爹’、‘娘子’呢?”

    易凡正揉着那双惺忪的睡眼,连连打了数个哈欠,陡然听了这话,脸色倏然一变,期期艾艾,含糊道:

    “......因为.......因为.......因为哥哥我想爹爹了!难道妹子你不想你娘吗?”

    晚晴嬉笑之色顿失,?首拈带,隐含泣声道:

    “我可想娘亲了,可是......可是......”

    易凡情知失言不当,戳中了少女的痛处,心下一软,温言道:

    “妹子别怕,有哥哥在这儿呢!咱们定能回去的!”

    晚晴,抬起泪眼汪汪的妙目,嘤泣一声,一头扑进他怀里,倒令他颇感手足无措,心慌气急。

    温润软玉在怀,直令他神游万载之上,尤记梦中那红灯高挂的成婚拜堂的隆盛景象,洞房花烛之时真切的欣喜情态,此刻依旧是栩栩如生,浮现眼前。

    “倘若这不是黄粱一梦那是何等的美事啊!”

    少年心里这么想着,不禁又唏嘘,现况与梦中的天壤之别。

    唏嘘归唏嘘,两人各自小睡一番,都已养足了精神,却无奈的发觉――腹中饿馁!

    眼前空有不尽财宝,却全然使不上用,这异样之感对易凡这穷小子而言,倒还是头一遭。

    世人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却哪知“四野空空钱何用?”想着想着不觉苦笑,这番想法无形中,倒是消了他心中的不少贪念。

    易凡又劝慰了晚晴几句,同她一道儿出了后殿,在这宫阙宝殿,琼楼玉阁中走了个遍,也不见什么其余的门路,只得又回了正殿,自来处找找,能否寻着来的路。

    易凡见了先前丢在地上的黄金宝剑,便又拾了起来,微微一笑:

    “算了,就把你带走吧,也算留个念,不枉来这一趟仙宫也似的宝地儿。”

    两人出了正殿,沿瑶阶直下,踩出的踏玉之声,清脆悦耳,分外动听,晚晴少女天性,闻之心喜,便快步上下奔走,妙音交叠,竟如天籁。

    易凡在一旁乍舌不已,不想便是这再寻常不过的阶台也有这般妙处。

    见少女正自不亦乐乎,易凡也不忍拂她兴致,先前自己一番失言后,晚晴便默然不语,意态消沉,不禁暗暗为她担心,见她此时活蹦乱跳,一如往常,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忽而隐隐似是听到数声轻踏声,遽然一惊,转目四望,只见得珠玉琳琅,鎏金宫檐,并无人影,顿时疑神疑鬼起来:

    “唔......想必是听错了吧......恩!定是妹子调皮......”

    心念未尽,赫然觑见那玉璧宫墙之处,隐约见得一个蓝影悠然飘过,形若鬼魅,似是足不沾地,顿将他吓得一个趔癫,自瑶阶上滚将下去。

    晚晴猝然一吓,忙扶起他,易凡却也不顾痛,猛地站起,揉着眼睛,死死盯着玉墙看,嘴里兀自嘟囔着:

    “活见鬼!活见鬼!......”

    晚晴见易凡这失神样态,大觉有趣,掩着樱桃小口,笑道:

    “易凡哥哥,你见鬼啦?怎么这般模样?!”

    不想,少年听了这揶揄话儿,竟尔返身一把扣住她双肩,不住的点头,如中魔魇。

    晚晴心中猜疑,正想开口问他,却不防易凡一把捂住她小口,向她示意噤声,少女不解其意,见易凡对自己“肌肤相亲”,在溪流中、宫殿内还搂抱过,不由红霞染面,耳根涨红,心中更似千百头小鹿乱撞,芳心欲要破体而出......

    少年也觉奇怪,怎么晚晴的脸上这么烫呢?莫不是得了寒症?又见她迷雾般的双眸瞧着自己,不禁然,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再瞧自己的手捂着她的口唇,润润绵软,顿时一惊,一时也羞了,急忙抽手。

    忽而脑中又闪过方才那道蓝影,直惊得背上冷汗长流,也顾不得什么了,还是离开这鬼地儿为上!

    当下也不迟疑,拉起晚晴便想跑,不料,晚晴竟不愿走,怪异的望着他,奇道:

    “哥哥......你......怎么啦?”

    易凡见她一派天真,不知忧虑的笑靥,怕吓着她,本不欲多言,但转念一想,若是不说个清楚,只怕这小妮子绝不会意识到眼前的种种诡异,便将先前所见的一切都尽数道出。

    果不其然,晚晴听了,面上立时浮现出惊惧的面容,然而,易凡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妮子胆子虽小,好奇心却重,听了这番怪事,竟教唆他去探根究底,寻个究竟!

    易凡不由苦笑不已,自己怎的就摊上这么个妹子......

    易凡百般不应,晚晴那些撒娇的手段儿却是任你再硬的心肠也成了豆腐,更遑论易凡本就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主儿。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握紧了手中那把黄金宝剑,牵着晚晴沿着那道玉墙缓步而行,每至转角处,都是心跳如雷,如此这般,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什么鬼影,心下大定。

    易凡不禁暗思,自己或许真是眼睛迷糊了,自个儿吓自个儿!我就知,这世上哪有什么魍魉鬼魅,都是世人胡吹乱造,搬弄是非罢了!

    正感宽慰,忽听晚晴“咦”了一声,易凡转身一瞧,晚晴却没了影!

    这一瞧陡然大惊,一手扶壁,不料那“玉璧”却是软如绸缎,触感温润,稍稍使劲,便陷了下去。

    易凡连番使劲,越陷越深,想要脱出也已不能,亦且其内传来一股吸扯之力,愈来愈强,渐如万川归海,势不可当,易凡猛然被吸了进去!

    ......

    晚晴惊异的四下打量着,如今所处的地儿又与方才那珠光宝玉的宫殿楼阁又有不同,是一条甬道,亦且充盈着彻骨寒气,丝丝寒气如烟袅袅腾起。

    原来,晚晴适才随在易凡身后,一不留神崴了脚,身子重心顿失,便顺势往墙上一倚,没成想,就此陷了进去,到了这冰寒之地。

    易凡不在身侧,只觉顿失所依,心里分外害怕。她身上所穿的仅是件薄衫和百摺裙,此处极寒,晚晴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怎生受得了,又无额外衣物裹身暖体,只得双臂环胸,轻轻向前挪步,试试能否寻探到出路。

    怎奈环顾一周,却见甬道顶部,脚下,两壁俱是毫无缝隙的玄冰而成,稍一触碰,便觉刺骨难当,血为之凝。

    寒气袭来,引得腹中饥馁之感更为难抑,叫响不绝。少女孤立无援,自然而然珠泪挂面,啜泣起来。

    不料正值此时,一双温热的手轻柔为她披上了一件布衫,骤然惊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回首一看,果真是易凡!

    顿时大喜过望,一抹泪珠,梗咽着喜道:

    “......哥哥......晚晴正愁.....寻不着.....你呢!”

    易凡轻捏她清丽白腻的脸蛋,笑道:

    “放心吧妹子,我可不会丢下你不管!”

    说罢,少女便破涕而笑,又见他赤着上身,将布衫给自己披着,心下一暖,又觉不妥,便啐道:

    “你把衣服借我披了,你自己呢?得了病可怎么是好?!”

    少年不觉一怔,心下也正自犯糊涂,咕哝道:

    “这小妮子近来怎的也学会照顾别人来了?!”

    嘴上却温言道:

    “无妨,你易凡哥哥我皮糙肉厚,肌肉健达,元气充沛,这些寒气倒还奈何不得我!”

    话刚完,便因寒劲乘虚而入,打了个“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震耳喷嚏!

    少年自觉讪讪,也不等晚晴嗔怪,拉起她小手,径直大步走向甬道深处。

    少行片刻,就出了甬道入眼的是大得出奇的厅堂,竟有百丈方圆,望之无际,地上积雪厚实,两人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发出“咯吱”的轻响,此处旷广寂寥,倒也听得不甚分明。

    再行几步,便见到了中央有一座祭坛,偌大冰块为座,八面具有台阶,上下九层,祭坛之上有七根巨大冰柱,根根高数十丈,环抱需六人才可合围,亦且散出炫耀彩芒;祭坛中央隐隐见得似有一座冰棺,周遭为七根冰柱所射出的七色虹光所环罩,如一道法力屏障,护住冰棺。

    整座祭坛气势恢弘,灵气盎然,便是易凡、晚晴这等俗人,也觉出其中不凡。若是将常人置于这祭坛之上,便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恐怕唯有世上流传的那些个金刚神明,才能显得恰如其当吧!

    正自神思翩翩,木然无语之际,一个哀怨惆怅,悲调宛然却又妙若天籁的女子之声骤然响起:

    点点星光,银河相阻无逢路。

    梨花如雨,枝影含窗瘦。

    团坐绮席,来把情丝数。

    君知否,昔年别后,相见无时候。

    .....

    易凡、晚晴也被其悲恸词调所动,心中没由来的生出悲戚之感,晚晴少女心性,听出这首词中饱含的情人分别,无有见时的依依不舍之情,更是禁不住,落下了泪。

    此时一个男子声音又如平地而起,声音平实沉静却又难掩悲意。

    只听他吟道:

    相思情何堪,不忍顾流年。

    花魂渡忘川,恨难续前缘。

    易凡正自评鉴间,忽闻身后一个声轻叹,两人顿时心惊魂飞,猛然转首,隐约之间一个蓝袍男子,还未仔细瞧清,便觉眼前幽芒如电闪过,神志一晕,头脑昏沉,两人堪堪同时昏软瘫倒,不知其他......

    ......

    醒来时,已是白昼,艳阳刺目,少年只觉手中握的犹如丝绸般温润柔软,眯着略显朦胧的双眼瞧去,原是躺在身畔的娇柔少女。

    “恩?我怎么在这儿?......”

    思索半晌,只觉脑中隐约记着些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似如零星残片散落各处,难以拼凑。

    又见自己二人都身处一片密林之中,于是乎,便忖道:

    “必是昨日和晚晴这小妮子来曲盘山玩儿,结果奔走时久,疲累不堪,就躺下小睡休酣一番,岂料这一躺,竟过了整整一夜,直到现在这才醒来。”

    易凡自觉这番推断颇为契合眼下情状,于是打心底里欣然接纳,又想及一夜宿外未归,父亲和晚晴她娘必定着急,于是立刻俯身摇醒熟睡中的晚晴。

    本以为唤醒了晚晴便能问个清楚他二人究竟怎会睡在这曲盘山上,却不想,晚晴醒后见了他,开口第一句便直接了当,打消他这个念头:

    “哥哥,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啊?”

    易凡只能将自己所做的“合理”推断道了出来,而后便和晚晴一道下山返家去了。

    二人身影渐远,轻风扫过,吹去泥尘,掩去二人足迹之余,更露出一段黄金剑柄,阳光自林间洒下,映射着几点璀璨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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