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倩影侧卧,绵绵意动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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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凡出神之际,隐隐听闻一个女子的惊奇声,猛然将他惊醒,依少年的猜想,那出声的女子定是此间主人,若是被她看见,只怕大为不妥!

    少年慌忙左右顾视,正欲寻一藏身躲避之处,觑见一张天然玳瑁制成的华锦床榻,上覆珠被,床榻之侧立着一排素白莹透的云母屏风,屏上弯月流云均是自然生成,再嵌以硕大明珠视为星辰。

    正是:

    水晶帘箔云母扇,琉璃窗牖玳瑁床。

    易凡疾步奔过去,低身钻入床榻之下,屏息凝气,惟恐被那女主子发现,若是被捉了,拿去见官,再诬他个什么“擅闯民宅,有意行窃”亦或“图谋不轨,行恶未果”等,诸如此类的罪责,免不了要吃顿好揍,若是运气不佳,还得在牢中待上几日,自己受苦是小,但那病父却需自己照拂,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少年越想越悔,暗暗自责,自个儿怎的就鬼迷心窍,进了这宫阙也似的地方呢?!

    “哒、哒、哒......”

    一阵足踏玉砖的声响于这殿堂中回荡传开,踏声轻盈,的确应是位女子。

    声响愈行愈近,易凡只觉步步都似踏在他心口一般,沉闷无比。

    正值此时,脚步声忽而顿住,少年的心也随之凝住,不禁寻思道:莫非她已发觉了什么?

    心念电转之余,身子一动,顿时未干的湿发上水滴滴落,落在玉砖地上,响起点点轻微的珠玉落盘的妙音,少年猝然想起,一路走来,在地上必然留下不少水痕,若是被她发现......

    少年不由冷汗涔涔,正思索间,忽而眼前一暗,似是一个人影匆忙撞来,一时躲避不及,撞个正着。

    “哎呦!”

    两个声响,同声呼疼,易凡闻到那女子声音,顿时一怔,睁目一瞧,心中一块高悬的巨石,终于落地。

    ......原来是晚晴。

    “妹子,你怎么也来了?”

    易凡细问之下,晚晴将事情前后和盘托出,只听得少年连声大呼“怪哉!奇哉!”

    这倒让一旁的少女,听得娥眉蹩起,暗道:

    “易凡哥哥又在发什么病了?莫不是......见了这儿的珍宝......痴心疯了?!还是......”

    晚晴胡思乱想间,忽闻易凡开口问道:

    “那你又怎知我躲在那床榻下?”

    晚晴嘻嘻一笑,嗔道:

    “我可不知道哥哥在那儿,我只是见到地上的水滴,以为有人住这儿,心里害怕,见那床下正巧能躲人,便急忙奔了过去,没想到......”

    易凡听到此处,自也了然了事情的前后因果,不由失声发笑。不想,这么荒谬怪诞的事情,竟个儿让他们两人赶上了!

    “哥哥,那七颗发光的珍珠是什么?你知道吗?”

    “......”

    易凡微一沉吟,一手托腮,不疾不徐道:

    “若我所料不错,那七颗珠子应是喻示这天上的北斗七星......”

    说到此处,少年语句一顿,续道:

    “有书云:‘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其中‘衡为音’指的便是七星中的‘玉衡’。”

    少年心下暗忖:

    “‘玉衡’乃是七星中至明之星,那口泉池以此命名,倒也甚为妥当。”

    又听晚晴道:

    “哥哥,七星我知道!夜晚赏月之时,我常和娘亲看到的!”

    易凡轻声一笑,闲庭度步至殿堂中央,一手撑着那莹白玉柱,倚身而立,笑道: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这句话指的便是时节随着七星方位的变化而变化的规律,虽然我想不通你所见到究竟代表什么,不过倒还真是一遭意料之外的奇遇!”

    晚晴眨着那内蕴五湖的明眸,顾盼这殿中极致奢华的陈设摆饰,一时感慨万千,直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富贵的地儿!

    其实,这里的任何一物,都是绝代无双的稀世珍品,哪里是“富贵”二字便能一言以蔽之的!

    晚晴少女心性,最爱的便是这珍珠玛瑙一类,明晃晃的珠玉了,反倒对那黄白之物,不置一眼。

    必然有人不解,何谓“黄白之物”?其实这“黄白之物”指的便是“黄金”和“白银”,世人爱财,其实爱的倒也不是那黄金白银本身,只不过有了这两样物什,便可以恣意换得心中所求之物,亦或是贪恋某位女子美色,许下重金,换得美娇娘,享那床底之欢。这些个奢靡淫逸的事儿实在是举不胜举。

    易凡生来贫苦,见得这遍地财宝,自然也贪心大起,想着只要带上几样去换些钱财,介时便发达了!

    不过又想到这儿的宝贝这么贵重,倘若被人见了,免不了要觊觎珍宝,出了贪念歹心,或是被人误认自己是打哪儿偷来的,到时可真是纵有八张嘴,有理说不清了......

    正犯愁间,晚晴不知何时到了易凡身侧,用肘尖轻轻一捅少年胁下,惊得他不自主向后一跳。

    易凡此时背倚那莹白玉柱,这一跳,狠狠撞在了身后的玉柱上,疼得他呼痛不已,边揉着撞着的痛处便看着那一脸嬉笑之色的少女。

    “你......”

    易凡才吐出一字,见晚晴面色倏变,一双眸子,直盯着身后发愣,心知身后必有奇异之处,只盼不是妖魔便好。

    他回头一瞧,也同晚晴一般,愣在当场。

    只见那先前莹白剔透,内蕴彩霞,外转光化的玉柱上,无巧不巧,被易凡方才一撞,撞出一条裂缝来,缝隙四方扩张,裂痕左右蛇行,蔓延开去,愈行愈快,渐渐消失在玉柱基根、顶部。

    裂开之处,霞光透射,似是挣脱欲出,终于,伴着一声轰然大响,玉柱坍塌,碎裂成块,散作一地,腾起阵阵玉屑粉尘。

    幸得,易凡在见到裂痕的刹那,便搂着晚晴,飞奔几步,扑倒在地,这才免受筋骨皮肉之伤。待二人回头看时,俱都大吃一惊。

    只见,莹白玉块垒垒叠叠,满地粉屑,反射点点莹光,原先流转玉柱身周的光华犹在,只不过,如今那玉柱所在之地中,霞光凝聚成柱,冲天而起,穿破殿顶,不知通至何方......

    光耀满目,映的这万宝宫殿,一片灿烂夺目,恍若仙阙,让人如梦如迷。霞光中忽有一道金芒,于这殿堂之中,几经折射,最终归于那光柱之中。

    直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霞光所聚的光柱才化作烟霞,徐徐散去,露出一点金芒,细小甚微,不易发觉。

    易凡心细,见了便缓步上前,探手轻触,只觉指尖一痛,如若针扎,急急缩手,而那一点金芒倏尔不见,踪迹难寻,也不知何处去了,平添几分怪异。

    少年心中正自叫怪,忽觉怀中一沉,似是多了样什么,不及思索,探手取出,却见是一本线集古册,靛青色封皮,题额上空白一片,也不知是本什么书,随手翻开,却是白纸张张,一字也无。

    “恩.......原来还未用过,正巧可以用来誊抄些书文,倒也省了些纸钱。”

    想到此处,只觉大为有用,也不疑他,欣然收入怀中。

    晚晴只顾着追那四散飘溢的烟霞,却是没瞧见这景,否则,又该大惊小怪了。

    易凡这日碰着的怪事多了,倒也不觉了,见着金芒消失不见,便也不再想什么,满脑子皆是想着怎么把这儿的珍珠玛瑙,琉璃玉块,统统一股脑带回去,但自忖独力难行,就算添上晚晴,只凭二人之力也带不走多少,想了几个法儿都不行,索性心下一横,道:

    “罢了!罢了!能带多少是多少!能来这儿带走几样物什,已经是祖上积得福了,世人都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贪念太过,只怕一切都成了空,介时追悔莫及!”

    想毕,四下看寻,便自一侧,雕镂着神鬼经传的玉璧上取下一把用以喻示镇妖辟邪的宝剑。那剑剑墩有孔,内系绛丝佩玉剑穗,雍容贵雅。

    托着宝剑,摩挲一会儿,易凡只觉奇怪不解,这儿的所有物件,俱是宝物,尤以玉石居多,怎的这剑鞘竟是寻常松木所制?

    一时也不便细想,握紧剑柄,一把拔出,登时,金光熠熠,耀耀不可目视,易凡并不曾习过“相剑之术”,自难辨认何为神兵利器,何为等闲兵刃。

    见此剑金芒耀烁,只当是锋芒所致,误认是把神兵。实则,不过是因为此剑造艺颇高,除剑鞘外,通体以黄金铸造,又拜八宝明珠的明光所赐,才会这如此耀目。

    是可谓:

    精而无当,观而无用。

    易凡眯着双目,细细打量,只见剑身精雕细琢,但两侧无刃,足见并未开锋,少年不禁大失所望,不过转念一想,此物的价值也决然不菲,便又欢快起来。

    再说晚晴,她见易凡正舞弄着那把壁挂的宝剑,全不理会她,便感无趣,随处乱行,懵懂间,过了一道嵌珠金门,恰巧入了后殿,入门即见一张宽逾两丈的绮罗玉锦床,床周挂有虹霓纱帐,华贵不俗。

    论及时辰,如今早过亥时,旭日将出,两人都曾经过一番登山跋涉,又屡经奇诡遭遇,早已劳累,更何况米粒未食,滴水未进。

    方才只因惊异,才不觉,如今见了这床,不禁昏沉欲睡,四肢乏力起来。

    她实在不支,便闲适的躺在后殿的绮罗玉锦床上,刚一闭目,就已酣然入睡,迷离于梦乡之中......

    ......

    易凡持着剑,奋力剜着镶在玉璧上的各色宝石,发出刺耳的“?!?!”声,费力不少,剜了许久,却不曾弄下一星半点珠宝,只留下几道浅痕,不料这玉璧质地竟是如许坚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损分毫。

    平日里,易凡自恃膂力,且作了一诗。

    诗曰:

    天生大力好儿郎,生裂熊罴是等闲。

    如若金刚韦陀附,只道神仙也羞颜。

    其实,不过是易凡闲暇之时,颇感无趣,才做此诗,自吹自擂,以供笑谈罢了。

    不过,易凡此诗虽然夸大,却也并非一事无实,虽还未至“视若等闲”之境,但“生裂熊罴”

    一事却倒还真是有的,不过其中还有番原委。

    话说一日,易凡上山猎食,意欲捕些雉兔山鸡回家,也好为老爹进补进补。怎料到,时运不济,碰上一头壮年灰熊,哪里还顾得其他,手中木矛飞掷而出,转身便跑。

    风驰电掣,两边树木,向后飞速流逝,什么鸟语花香,奇树异草,都无兴致观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脱生天!”

    易凡此时跑得已是极为迅疾,却犹嫌不足,又奔出半里,脚下被林中藤蔓一绊,顿时栽倒在地,心中不停咒骂:

    “这劳什子!长哪儿不好,偏偏碍着我的路!”

    虽然忿忿,却也不敢耽搁,毕竟生死攸关,挣扎爬起,踉跄奔逃。

    只是这一片刻耽搁,已让灰熊近了许多,人力再快又岂能与熊罴比肩?!纵使没有那一出,易凡也迟早会被追上,成为它腹中之食,又何况如今?

    眼见相距不足半尺,熊掌挟着劲风,如山如岳,暴喝挥来,易凡神魄惊飞,一个不慎,又被地上藤蔓绊倒。

    要说这一绊,倒还真是殊为巧合,正巧躲了这必死一击,易凡虽然惊惧,但应变之速委实极快,情见此状,不言二话,立时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已自卷刃。少年瞥眼觑见那灰熊喉部,便奋力一刺!

    少年刺出之际,未免血溅双目,瞑目不睁,不料手中匕首,刺出之后,如中无物,浑无阻力,心知不妙,撒腿便跑,奔了许久,回头一望,却并为追上来,心下一宽,暗自庆幸。

    也不知是着了魔还是怎的,又回奔原处,赫然见到,灰熊脑门上一个碗大的血孔,鲜血泊泊,往外流淌不止。

    趋近细瞧,却也瞧不出究竟是被什么给杀了,心中疑惑,既然不得解,那便归咎至上苍相佑吧!

    可这灰熊尸身,庞大无比,饶是少年力盛,也如蚍蜉撼树,难动分毫。

    易凡素有急智,当下也不迟疑,挥动钝匕,割了数块肉,用布裹了带回家,至于余下的尸身既然挪不动,也不能便宜了旁人,就地掩埋。

    回去后,免不得将这“英勇”壮举揽在自己身上,在街市坊间中添油加醋,大肆宣扬,众人自然心下不信,一时皆嗤之以鼻,视若饭后谈资。

    易凡见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骚,也自悻悻,闭口再不提此事。

    闲言少叙,易凡见剜不下来那镶在玉璧上的宝石,也只得作罢,返身去寻晚晴时,已是不见人影,顿时一惊,随手将黄金宝剑丢掷一旁,便急急去寻她。

    这儿真个是规模宏大,易凡脚不停步,穿走于曲径幽廊之间,耳闻两侧廊檐上挂着的玉铃,悦耳叮咛,易凡却无暇欣赏,心中火急火燎,惟恐晚晴一个不慎,落了这儿的某处陷阱之中。

    行过后殿殿门之时,忽闻细微鼾声,循声而去,进了后殿。

    只见晚晴青丝半掩娇靥,眼睫微颤,朱唇轻启,贝齿隐露,舒婉楚楚,恬适的卧躺在一张绮罗玉锦床上。

    这清丽可人之态,顿让易凡心中一热,不觉间,悄然度步,到了床侧。

    少年俯身,看着那娇俏玲珑的面庞,竟是痴了......

    少女吐气若兰,温润气息清吐在少年脸上,易凡血气方刚,又隐约闻到那沁心宜人的处子体香,脑中顿时一片茫茫,忘乎所以......

    “我......这是怎么了?”

    易凡反复的在心中问自己,却再也忍不住,身子往前移了一移,坐在床沿,情不自禁,探手摸上了晚晴那肤如凝脂的娇靥之上,温滑柔腻,引人遐想非非。

    易凡猝然一惊,如中雷殛,慌忙缩手起身,只手抚胸,只觉心跳如雷,做贼一般,内心困惑无比。

    却不见,在易凡缩回手的刹那,晚晴灵秀娇丽的面上泛起阵阵绯红涟漪,便连阖目闭上的眼眸,也轻轻跳了一下!

    晚晴虽然并未醒来,但神志尚有一丝清醒,感受到易凡的这番动作,虽只当是在梦中,但仍觉羞不可抑。

    易凡则暗自庆幸,少女并未惊醒,不然真个是尴尬万分,百口难言!

    少年又盯了少女酣睡的晕红面容看了许久,也觉眼皮沉重,浑身酸累,便想小憩片刻。

    也不顾玉砖冰冷,顺势地上一躺,双目一闭,沉沉睡去......

    在这宝珠烁华的寂寥宫阙中,少男少女心旌萌动,异样的情怀充塞心胸,各怀心事,静静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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