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乃立,以求融古入今,匡正世道。然十指各有长短,文才亦有高下,拙作之文,亦存良莠,无以为范。仅以示诸同仁,以新文风,以进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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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赋
风流少年时,笑看浮生变。神仙府里赛神仙,谈笑江湖间。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乱世风云出我辈,金戈峥嵘归。
玉盏琉璃杯,绫罗飞天绘。酒不醉人人自醉,暖帐芙蓉被。
拨花弄柳月,行走无常间。年少轻狂岂是罪,惹尽芳心碎。
琴瑟回,轻鸿飞,秋水星眸,幽幽舞,衣掩娇媚。
桃花魅,清风醉,古壁凝尘,芳菲绵绵相思泪。
暗流风乍起,修罗意阑珊。红袖别苑藏玄机,誓忠轩辕王。
犹冀凌云志,冥冥眷红尘。庙堂之高伤神事,云龙御平尘。
别离伤幽肠,长乐少年狂。傲雪霜冷尤清艳,焚梅念故人。
风流徒枉然,世事话无常。痴心未曾两相忆,潇洒为伊狂。
风憔悴,心难慰,十载春秋唯守庵外度春晖。
无尘泪,雨愁倍,万丈红尘如殇笑眼看定王。
......
夜色清寒,明月挂空,晚风拂过,吹动乌云,遮去几颗明星,静雅清宁。
夜空之下,天朝武定县城内灯火通明,车马喧嚣,比之白日更为盛隆,街旁路边贩夫走卒,吆喝声不绝于耳。
天朝自开国始,至今已然三百余载,国力强盛,威名远播,八方进贡,无不敬仰。论及繁华,自然以京都为首,但这武定县却是历来重兵把守,只因武定县东邻天堑赤江,西靠渭河,南面则是一马平川,最为重要的是,武定县所处之地,比之平原地势略高,又背倚曲盘山脉,易守难攻,乃是一处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也正是因此,数十年来,朝廷屡次拨款修建、加固,使的这武定城越发繁荣昌盛。
熙熙攘攘,人群如潮如涌,车马舆轿,排排罗列,市侩商贾,望门贵戚,书生纨绔,于这夜市花楼中消遣寻欢,一掷千金。
却不见得多少穷苦人家,三顿温饱尚为家中大难,久病顽疾,只因无钱寻医,唯有卧躺家中,凄然等死。世间冷暖,达显穷困竟是何等天地悬殊!
“来看看啊!武定县最好的大麻子烧饼啊!又香又脆儿,吃一口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武定县最好的太仙白酒!香醇可口!酒香四溢!武定第一!......”
“哎!这位客官!来试试我这儿的浮云蒸糕!那滋味可真叫一个绝!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哎!哎!别走啊!客官!尝一个啊!......”
一身粗麻布衣,头包布巾的卖糕小贩,满面堆笑,使尽口才,向一个蓝袍大袖,气度不凡的男子叫唤着,旁人的吆喝声多是粗亮,而这小贩的声音却甚是爽利,不过那人只顾行步,全不理那小贩。
那小贩见他不闻呼唤,便拿起一块糕,疾步赶上,迅疾塞入那人手中,一脸狡黠之色,低身笑道:
“这位客官,该给钱了!”
那蓝袍男子,见此情景为之一怔,须臾回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糕点,又看向那小贩,略一打量,见他年岁不过舞象之年,不禁莞尔:
“这位小兄弟,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这般做生意可是大为不好。”
那少年闻言毫无愧色,兀自笑道:
“客官此言差矣!我此举实乃利人利己,岂能与那等奸商的不义之举相提并论?”
那蓝袍男子听得此言,嘴角笑意更浓,看这男子年岁尚轻,但两鬓却是银霜雪白,兼之他相貌俊美,这一笑自是潇洒不凡,令人意动神驰,那少年也是一时愣住,望着身前这蓝袍男子的目光渐渐变作奇异。
临街几座花楼上扶栏观望的风尘女子见得这爽朗俊容,更是大摆妖娆之态,娇笑连连,欲要引得那蓝袍男子的注视,但那蓝袍男子目光却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小贩,竟然对那些女子不置一眼。
“听你言语,甚为文雅,可是读过书的?恩!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说这是利人利己之举,我倒是也想听听你如何自圆其说,若是说的在理,我便买下这糕点。”
那少年一脸自得,摇头晃耳道:
“区区不才,姓易,‘易如破竹’之‘易’,单名一个凡,‘超凡脱俗’之‘凡’。只因家境平寒,方才出走行商。这位客官适才问我此举何解,我便在此一一道来!其一,我家中清平,本自穷苦,客官若是买下这糕点,所付钱财虽薄,但聊胜于无,亦可接济家中。其二,客官相貌口音绝非武定人士,既是外来之客,来至武定殊为不易,理当一尝这武定特产,这才不虚此行!不知客官觉的我所言是否得当?”
蓝袍男子听他发此高论,哑然失笑,暗道:
“这孩子真是心思灵巧,竟有识人之能,这番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让人辨无可驳,不过若是这么简单便让他得逞,只怕将来他依此行商,早晚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蓝袍男子想到此处,便摇头道:
“你说的丝毫不在理,实在让我难以信服。”
那少年本来自以为必能赚得这钱,满面笑容在听到那蓝袍男子的话后,骤然凝固,他万万没有想到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竟无法说服那男子,一时惊得愣在当场,待那男子径直走过身旁,即将没入人群中时,方才惊醒。
“哎!哎!你还没给钱呢!......”
那少年急忙追上去,那蓝袍男子步幅轻缓,落地无声,如闲庭信步,但任那少年奋力奔跑,始终追之不及。少年尾随那男子,穿过大街,钻入井巷,七绕八拐,少年虽然早已气力不济,但心里始终念叨着那钱,故而不离不弃,穷追不舍。
巷中幽深,寂静无人,与那巷外夜市的灯火明亮,繁闹声喧,实在是天差地别,悄静中让人浮躁之心也渐归安宁。
巷中全靠灯笼照明,十步一灯,每至亮灯交界之处,便是一片阴暗,两人穿梭于这明暗之中,毕隐毕现,倒有几分似同鬼魅。
易凡渐觉脱力之际,见得前方那蓝袍男子亦是欲愈行愈慢,心里顿时一喜,欣然念道:
“嘿嘿!看来你也不行了吧?!看你能逃得哪儿去!”
想罢,鼓起残力,也不顾胸闷气喘,大步奔上去,眼见便要追上了,不料,才随那男子拐过巷道,却赫然惊觉那蓝袍男子已是人影全无!
易凡揉了揉双眼,心中暗奇:
“奇怪!不对啊!先前分明见得他转进这巷中啊!怎么人不见了呢?......莫非......莫非我是撞着鬼了?!不会吧,今个儿怎么尽走霉运呢!唉......钱没赚得,反倒白白赔了块糕,真是晦气!”
那少年正自满腹疑窦,越想越怕,全然不知,那蓝袍男子此刻,正站在巷道一侧的宅房上,满含笑意的望着他,全因灯火昏暗,是才那少年没有发现他。
那男子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又浮起一丝莫名的笑容,转身拂袖,御空而去,只留下那站在原地,徒自惊疑不定的少年在那深巷中寻人觅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