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每一秒钟时间都是极其珍贵的,贺明率领一分队疾速奔到庙山,与二、三分队会合,连续向庙山发动攻势,很快控制了山坡和山顶戏楼,把敌人挤到山庙大院内。敌人依据大庙坚固的工事顽强抵抗着,连续攻击多次都被迫退下来,队伍出现了伤亡。
日本人占领时期,把这座山庙当成保护千户堡的一个外围重要据点。将围墙加高培厚,墙壁上增设射击孔、墙头垛口。四角筑起三层高大炮楼子,墙外四、五丈高的山坡上,刮修得像刀切一样光秃陡峭。敌人凭借山险和坚固的工事负隅顽抗,县大队的攻击遇到阻力。
贺明站在夜幕笼罩的山坡下坎,望着大庙正在踌躇之间。快腿唐英捂着肚子,卷曲着腰背奔到阵地前沿。
一见面,便急切地报告说:“大队长,快做准备,哈镇敌人从红石岭、莲花山分两路过来了。”说完,一屁股坐到地上,挣扎两下,再也不说话了。
贺明上前用手往他腹部上一摸,湿漉漉的尽是血污。“文学,快叫彭医生!”
彭医生赶来,扯开衣服,见他小腹上有杏核大的伤眼,殷红的血水直往外涌,急忙给唐英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又见他脸色蜡黄,昏迷过去。明白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急忙给他打了补血强心针。
乔华带着几个女同志跑过来,端着水壶给他喂水,又连声呼唤,可惜没有回音,香香心疼的抹起眼泪来。
彭医生摸着脉搏,摇摇头,心情沉重地说:“流血太多,不好救了。”
香香说:“给他输血吧,抽我的血,快!”旁边的人们立刻都撸起袖子,彭医生看看大家,不知先抽谁的好。
还是香香催促彭医生:“他们任务重,我的工作轻,还是抽我的血吧,我的血型是O型。”
彭医生将香香的鲜血输给唐英,慢慢的,他苏醒过来了。
快腿唐英怎么会跑到前线来呢?他先前负伤,伤还未痊愈,正在龙潭营休养。前几日听说队伍要打攻坚战了。他申请上前线,领导没有同意。
他心想,这么光荣的任务,自己参加不上,太窝囊了!脑子里一琢磨,想出个办法:等队伍走后,他再偷偷跑到前线。到那时,领导见了,一定不会硬把我赶回来。
队伍出发后,他暗自带上枪,又往腰间插上两颗手榴弹,柱上个拐棍,乘着黑夜,独自离开龙潭营,顺黑河直上。行到莲花池一打听,说队伍打哈镇去了。即转道北上,夜里赶到三道甸。突然发现一群保安队,鬼鬼祟祟的沿河溜下来。兵分两路,一路奔莲花山方向,另一路人顺着公路直下红石岭方向。他想,如果我们的队伍正在攻打哈镇,敌人决不会往南边来,必定是千户堡告急,前去增援的。
我们的队伍一定在千户堡作战。若不迅速赶到敌人的前面,去给队伍报信,势必吃大亏!他把情况猜断个八、九成,选好常来往的山避近路,把手里的拐棍一丢,握紧拳头,对着走去的匪徒背影说道:“狼崽子们,休想越到老子的前头去!”
说完,拉开两条长长的大腿,飞快和敌人竞起速度来。任凭敌人走的是大路近道,他一鼓劲超小道,爬陡坡,攀过了莲花山,刚进入白河小平原,就听到前面激烈的枪声。
他兴奋地说:“战斗果然发生在这里,我来对了。”他快速向前沿跑去。正跑着,一颗流弹飞过来,正中他的小腹。他顾不得停留,捂住肚子坚持赶到阵地,等报告完,才觉得疼痛难忍,再也顶不住了,昏倒过去。
因为还有几位伤员需要马上转移,香香又失血需要休息,贺明决定派她押送担架,护送伤员返回龙潭营。
送走唐英他们,贺明抬头向东望去,见红石岭上,一股野火,窜上天空。
李大山说:“敌人的援兵来了!”
贺明担心杨通率领的民兵顶不住敌人援军的攻击,对大家说:“千户堡那边有危险,咱们这边必须快速结束战斗,用什么法消灭眼前的土匪呢?”
戴震说:“把手榴弹三个一捆,叫些劲大的战士一块瞄准碉楼甩,把碉楼炸烂。其他同志往庙墙和山门投弹,炸开一条通路。”
“嗨!主意不错。叫龟孙子们吃顿手榴弹宴吧!”李大山高兴得说。
翟庙生和尤龙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们眼望贺明等待领导下命令。
贺明在心中掂量一番,果断下达命令:“一分队分成两股主攻前面的东西大碉楼,二分队全力对付前山墙和大门,用手榴弹排阵攻击。三分队绕到后面堵击后门和侧翼逃窜的敌人,大家攻击时一定注意只打击敌人目标,尽量不破坏庙堂和伤到庙中人。”
大家快速潜伏到各自位置,贺明对尔等加卜说:“压住敌人,扫射!”“哒哒哒”机枪对准碉楼和山墙横扫过去,趁着敌人躲避的机会,手榴弹掷弹手们一起冲上坡面,向着目标投出几排手榴弹,“轰!轰!轰!”碉堡在爆炸声中倒塌了,前面的山墙和大门也被炸开多处窟窿,县大队的勇士们在机枪的掩护下,冲进院子。
没有被炸死的匪徒们惨叫着向后庙门逃去,刚跑到门口,就被一排枪弹堵截回来。几个会些身手的匪徒急忙翻身跳上侧面的墙头,刚上去又被枪弹打了回来。无路可逃的匪徒们,见大势已去,只得放下枪,举枪投降了。
贺明见没有了抵抗,留下二、三分队清扫战场,自己率领一分队赶回千户堡来。
天黑后,冷半川在指挥部内正在与几个乡绅喝酒,突然听到堡子内响起激烈枪声。他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换了身老百姓的衣服,在狗命鬼便衣队的掩护下,偷偷溜出堡子。
冷半川尾随仇行的残余队伍向庙山撤退,半路上见庙山上也打得火热,他悄悄叫住狗命鬼闪到路旁的茶坊内,躲避起来。等到贺明率队冲上山,他们抬腿往莲花池方向逃去。在路上碰到前来增援的队伍,两路会合不敢恋战,急急逃回哈镇去了。
从红石岭过来的一路匪徒来到堡子外围,被堡子上的枪弹打得不敢向前,等待许久始终不见莲花池那路过来增援,不知中途发生了变故。
正在犹豫,贺明赶回千户堡,听到堡子北门有枪声,带队赶过去,追着敌人杀出一段路程,匪徒们见千户堡已经失落,孤掌难鸣,只得也退回哈镇去了。
贺明回到千户堡内没有多久,尤龙和翟庙生押着俘虏回来了。他们向贺明报告:清扫战场时发现匪首仇行躲藏在大庙殿堂内,战士们围过去命令他投降。
仇行他自知罪孽深重,被捕后不会有好结果,便开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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