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山四周望过去,山坡陡峭,荆棘乱石不见路经。他转身绕着围墙边走回到前门来。
辛大莽一身农民打扮,挑了两捆干柴树枝在路边叫卖。因为要得价钱太高,一直没有人过问。这时,一个保安队的什务员走过来,非要低价强买。
辛大莽着了慌,原来卖柴火是幌子,那里面藏着两支步枪和一挺机枪。要是送到兵营,一定要露馅的。为此,他借口价格太低不卖。一方仗势要强买,一方苦苦讨价。
特务金头苍蝇从此经过,见状赶上去帮腔威胁他,立刻引来一大帮看热闹的人。
扮作商人的尤龙闻声也走过来,站在人群中冷眼观看。他见辛大莽情况窘迫,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看着不讲理的特务,他真想上去揍他们一顿,可又想到整个大队的计划,暗示自己不能鲁莽。就在他犹豫的功夫,金头苍蝇早已没了耐心,上去抓住辛大莽,非要把他收监并没收干柴。
尤龙一着急,把双手放到腰旁,无意中碰到衣兜儿,感觉里面有块硬梆梆的东西。“啊!大烟!”他猛然想起是前夜从敌人手中缴获的大烟膏子。这会儿,权当做一下救命的武器吧。
他立即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把金头苍蝇招呼到一旁,将大烟膏子递上,求情的说道:“卖柴人是我家的伙计,请高看一眼。”
金头苍蝇把四、五两重的大烟膏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好兄弟,不客气了!这点东西我收下。看在你的面子上,柴火我们不要了。”他把东西塞进衣兜里,笑逐颜开地走过去,对什务员说:“这是自己人,你到别处买去吧。” 说完,带着那人走出了人群。
尤龙走上去,对辛大莽说:“伙计,咱不卖了,带回家去吧。”辛大莽表情忿忿的挑起柴火,随着他离开原地,向小巷走去。
按规定,午后要向指挥部报告各自侦察的情况。李大山在各处检查完毕,即奔娘娘庙来寻找贺明。他刚爬上盘道,就见前面有一伙人围在那里,人群中传出吵嚷声。
他走到近前一看,糟了!原来是两个匪徒死死纠缠住贺大队长。一边盘问,一边口口声声非要搜查药箱。不管贺明怎样辩理,那两个家伙仍然是蛮横地坚持要他打开药箱。不开就说他是来历不明的外乡人。说着说着,一个匪徒开始去夺药箱,另一个拿出绳子想要捆绑他。
贺明出发前,光忙着检查同志们了,他将手枪藏在药箱里,却忘记带些伪钞放在身上。他心中明白这两个家伙是想敲榨钱财,可自己又拿不出来。如果这样拖久了,必定引起四周敌人的怀疑,到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他定神观察两个匪徒,见他俩身穿崭新服装,断定一定是刚补充来的新兵。不由心生一计。他把两手往腰上一插,横眉厉眼地说道:“我常给你们的冷司令治病,你们当小兵的敢欺负我?走!咱们找你们冷司令说理去!”说完,伸手拽住两人,硬要拖下山去。
两个匪徒一听,做贼心虚,立刻吓傻了眼。改口哀求道:“既然是一家人,咱们鱼不犯水,刚才的话只当没说,我逛我的庙会,你做你的生意去吧!”说完,挣脱出手,拔脚就要溜。
贺明唯恐他们疑心未消,冷冷的又补上一句:“好吧,看在冷司令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你们一回。”
两个家伙连连点头,像挨揍的小偷一样,往山上溜去。周围的人们都以奚落的目光望着他们走掉。贺明如释重负的放下心,面带气愤的向山下走去。
李大山站在一边,为这场意外憋出一头汗来。他从兜里掏出毛巾擦擦脸,与刚刚赶来的翟庙生,相互使了个眼色,三人先后进了山下的小茶坊。找个座位坐下来,装作不认识的相互寒暄几句,各自点茶。
商人李大山把小茶坊老板招呼过来,悄悄询问起买大烟的办法。而后,又和富人翟庙生谈起生意。有个喝壶茶的功夫,听到门外“噔噔噔”,一群匪徒端着枪,气势汹汹的走进茶坊,喊着要找卖药的人。他俩暗暗为大队长担心,敌人将院子内外搜了个遍,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收兵走了。
原来,两个匪徒回到山上,将卖药人的体态特征向铁皮脸一汇报,那家伙顿起疑心,立刻率人追下山来,没想到早已找不到人了。
贺明哪里去了呢?刚才,趁着李大山与茶官交谈时,他走到茶坊的里屋,快速换了身农民服装,出来爬上一辆经过的牛车,往堡子方向赶去。
日头落山,黑幕降临大地。千户堡最高的?望楼上,“叭叭叭!”三颗流星似的曳光弹飞向天空。顷刻间,堡子里和庙山上,枪弹声和喊杀声不绝于耳,异常激烈。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战斗的焦点渐渐从堡子里移向庙山方向去。
戴震跑到?望楼上,报告说:“大队长,堡子被我们全部攻克,敌人大部分突围逃跑。现在正在清查俘虏,搜查零散残匪。”
李大山也尾随赶来,他补充说:“咱们西门没有堵好,把敌人放跑了。”
忽然,身后一个响脆的声音说:“敌人跑不脱的,我已经派二分队追击去了。”大家转身一看,是杨大队长回来了。
原来,杨通率领二分队一部分战士和几十个民兵声称前去攻打汤河堡,行至大半路途中,派出几名侦察员前去完成袭扰汤河堡任务。他率队趁着天黑又转战到哈镇,将哈镇围住,连续佯攻两天两夜。完成任务后,按照预定计划,留下田在春和几名战士继续搅扰敌人,他带领二分队和民兵队快速返回,配合攻打千户堡来了。
一冲进堡子,他们便遇到尤龙,大家合力前去追杀敌人。不久,他们发现敌人向西门退逃过去,杨通把队伍交给尤龙指挥,让他紧紧咬住敌人。自己带着民兵队前来与贺明会合,准备调队伍前去追击。
贺明问:“老杨,你估计哈镇的敌人会来增援吗?”
“我看不会。从表面观察,现在牛大胡子只知道我们在打他们,不会马上想到千户堡这边出事了。”
“不,我们的作战计划,瞒得过牛大胡子,不一定能瞒过笑面虎。哈镇外围攻击弱了,笑面虎可能会预料到的。我估计后半夜,敌人的援兵可能会赶到。我的意见,派马?同志带上二个战士去红石岭上,放远距离侦察哨。”
说到这儿,贺明望着杨通满头大汗的样子,对他说:“老杨,你跑了大半天路了,就留在堡子里,紧闭堡门,指挥民兵搜查剩余残匪。并利用工事城堡,阻击敌人援兵。其余的人都跟我去攻打庙山。趁热打铁,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通在返回来攻堡子时,没有捞到打几枪,就结束战斗了。手头还没过瘾。他本想申请带队伍去攻打庙山,又见贺明分拨已定。心想,在紧急情况下,领导人相互争抢任务影响不好。因此,话到嘴边上又咽了回去,满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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