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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彤小嘴一撇,道:“哼!我就喜欢看狗腿被打断的样子。”六郎笑道:“腿打断了,还有谁陪你玩?给你提东西?吃亏的还不是你?”雪彤板着脸,怒“哼”一声,拼命忍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看你这么可怜,本姑娘就先饶你这一次。”六郎笑道:“只饶一次!太小家子气,不如连下次一起饶了吧。”雪彤举手就打,道:“下次本姑娘亲手打断你的腿!”六郎连连躲闪,笑着跑开去,道:“巾帼英雄,好厉害。”

    两人在崖边追逐嬉戏,身后是深不可测,无穷无际的蓝,崖边有亭亭玉立的鸡蛋花,迎风怒放的野杜鹃,奔放热情的火凤凰,滴露妩媚的绿烟萝。两人的身影在其间若隐若现。崖上风高日冷,吹得二人衣袂翩飞,惊起两只在崖头逐食的小鸟,宛转盘旋,注视两人半刻,未见情趣,便振翅远去,消失在茫茫的天际线上。

    忽听马蹄敲地之声,疾如骤雨,两人忙停了玩笑,一起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人飞了过来,皆是鲜衣怒马,金鞭玉鞍,一看就知道是豪门子弟。为首一匹“天山雪”,身高八尺,通体纯白,只额头上一缕黑毛,眼亮如星,神骏异常,马上乘客居然身穿黄衫。六郎吃了一惊,急忙抢身上前,垂手侍立。那马飞到六郎身前,突然停步,稳如泰山,中间居然没有半分缓冲。马上乘客举鞭指着六郎,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杨小六,咱们急如星火,到处找你不到,原来却在这儿倚花偎柳。等我去告诉郡主妹妹,罚你小六跪柴房。哈哈哈哈!”六郎认得他是汝南王郑印,他的父亲郑恩是宋太祖的金兰兄弟,与宋大祖一起打下的江山,如今郑恩暴死,皇上觉得万分过意不去,因此钦赐其子黄马夹,上朝不参,下朝不拜,其地位权势,直逼八王。当下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延昭叩见王爷。”郑印把手一摆,笑道:“小六,少来这套!我只道你是个矫矫不群的奇男子,别和那群蠢木呆瓜一样,被势力遮迷了眼。上朝君臣,下朝咱们就是兄弟!我是心疼我妹妹,你就是把地磕穿了,这回我不替你遮掩。”

    六郎知道郑印性子,忍笑上前小声道:“王爷,男人的事,女人可管不着!”郑印大笑道:“好!好!小六不愧是我的知己,这话对我脾气。今日贵族青年赛马会,由我高伯父亲自主持。你的流云岫上次报了名,本来因你还是布衣,高伯父没同意让你参赛。是我苦苦哀求,好话说了几马车,高伯父才点了尊头。我已叫人到你家去把你的流云岫喂的饱饱的,牵了来啦,还不快上马,随我同去!”他一个手下跳下马来,将马牵到六郎身前,那马剽悍清俊,浑身青毛,块头比“天山雪”小了一号,不过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六郎又惊又喜,忙对雪彤道:“杜姑娘,贵族青年赛马会,场面又大又豪华,保管你今生难见。你骑我的马,我们快去瞧瞧!”雪彤贪玩,听了这个新奇东西,也来了兴趣,大眼睛向郑印一溜,笑道:“好!”接过六郎手里缰绳,就要用脚点镫。

    郑印铜铃大眼一瞪,将头摇的象拨浪鼓,道:“娘们去不得!”雪彤一怔,眼含怒色,六郎忙陪笑道:“王爷,她是我远房表妹,喜欢热闹,您就带她去瞧瞧吧。”郑印“哼”了一声,道:“娘们的胆子象个菜籽,见了我们真正的武士,吓得尿裤子,这责任,你担我担?”雪彤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又将纤红纱鞋从马镫上拿了下来,走到“天山雪”前,柔声道:“王爷,谢谢您夸奖。”飞起一脚,正踹在“天山雪”的小腿上。那马吃痛,一声怒嘶,人立起来。郑印猝不及防,头上脚下从马上跌了下来,差点扭了脖子。六郎手快,抢上扶住,吓得脸上变色,道:“王爷请息怒!”郑印用手揉着脖子,只见雪彤双手交抱,斜倚着“流云岫”,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竟是万种风情。便愤愤啐了一口,道:”好吧,算你有点胆子。不过,想参加赛马会,光有胆子不成,还得身手好。你敢骑我的天山雪跑一圈,我就带你去!”

    雪彤娇小的下颔一扬,将一头微带波浪的如云秀发甩到肩后,眼中含笑,款款走过来,便要从郑印手里接过缰绳。六郎眼中神色一动,道:“杜姑娘,王爷的马性子野,认熟不认生,你还是别骑吧。”雪彤冷笑一声,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骑的马!”六郎神色微动,不再拦阻。郑印哈哈大笑,看六郎道:“好!这姑娘有霸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可是老六,她既然是你表姐,你也应该叫一声姐姐吧,怎么姑娘姑娘的这么生分?人家就算是远房的,家境贫寒,你们杨家也不能势力眼啊。”六郎脸上一红,微笑道:“这...”伸手从郑印手里接过缰绳,将马牵到雪彤身前,道:“姐姐,你千万小心,有我保护你。”雪彤接触六郎的眼波,只见里面是温柔的笑意,似酒如雾,令人熏然欲醉,但又猜不透到底装着什么,不觉双颊微晕,微一点头,扳鞍认镫,坐稳雕鞍,一提缰绳,那马纵声长嘶,四足腾飞而去。

    六郎跑到自己”流云岫”前,飞身上马,追去保护。郑印也上了一个手下的马,带着几个贴身侍卫,一同跟去瞧热闹。天山雪认生,又记着刚才踢腿之仇,前窜后跳,左挪右腾,总之不想让雪彤舒服。但雪彤从小要强好胜,缠着哥哥的师父们教她骑射,她又肯下苦功,马术在草原上也是数一数二。当下双腿紧挟“天山雪”的双胯,身子紧紧伏在马背,手中缰绳忽收忽放,让它一定按着自己的意思行进才会舒服。郑印见雪彤优美的身姿在马上腾挪,就好象一朵红色的山茶摇曳清风之中,美的令人心眩目惑,赞道:“好身手!这样的身手就是在御林军中也能坐上交椅了!”将手一举。他身后贴地飞出两颗石子,急如流星,快似闪电,分别击向“天山雪”的两个后腿。只听“哧哧”两声,那马中石,痛入骨髓,狂叫一声,突然发狂,不走大路,箭一样向树林冲去!

    六郎见此情景,大吃一惊,他知天山雪是郑印最爱,伤了马伤了人都是难以挽回的悲剧。他轻功虽高,但自料徒步无法追及骏马,倘若骑着流云岫,更是望尘莫及。当下不待马停,双脚镫中一点,身子腾空,仿佛一只大鸟在空中掠过,落在旁边的土坡上。他随即手脚并用,抓住身旁的荆棘枝桠借力,腾飞上山,手臂被四周的荆棘刮出条条血痕,这时候早就顾不得疼,翻上山顶,前面是一道成70度垂直向下的陡坡,种满野地荆棘,几乎无从落足。此时也容不得六郎漫漫寻路下山,当下吸一口气,飞身跃下,身子几乎笔直坠落,足尖在荆棘枝上点动,身子弹在半空,下落半丈,又复在荆棘枝上借力,再向下落去。如此几个起落,已来到山脚。他走的全是直路,比雪彤所走快了三分之一,这会儿反而赶在雪彤之前,眼见前面尘土飞扬,天山雪象疯子一样飞了过来,它背上的雪彤早已钗斜鬓乱,花容憔悴,一脚已经离镫,看看就将跌落下马。六郎静候马到身前,纵身跃起,已将缰绳抓在手中。与此同时,气运手臂,臂上二头肌颗颗坟起,用力一勒。那马吃痛,脚步渐缓,拼命挣扎。它有千斤蛮力,饶是六郎武艺精熟,也差点给它挣托缰绳。当下一手拼命抓缰,一手推向马头,内力源源不绝送了了去。但这马是郑印珍爱,他不敢伤马,只是缓力施为。天山雪左突右冲,过了良久,始终冲不过去,累的筋皮力尽,突然驻足不动。六郎浑身大汗,前胸后背衣服尽湿,不敢大意,一手扔抓着缰绳,一手长伸,递给雪彤,要她扶着自己慢慢下马。雪彤好不容易挨下马来,立足不稳,倒在六郎肩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浑身如虚脱一样。忽觉手腕上有液体滴落,低头一看,触目鲜红。原来六郎方才用力勒缰,那马挣扎的猛劲,早把他的手勒的鲜血淋漓,几道深深的血口陷入肌肤,触目惊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