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笑道:“彤姐姐,你骑我的马,这匹黑马我骑!”当下骑了郑印一个侍从让出的黑骠马,却将自己细心打理,英俊整洁的“流云岫”让给雪彤。雪彤暗暗点头,心想:“中土是礼仪之邦,果然不同。想那辽邦的男人只会喝得醉熏熏的,让老婆丫头服侍,哪象中土的男人,心细如发,连汗毛孔都给他体贴到了。”她生性爱洁,闻言正中心意,当下也不牵让,回眸一笑,翩然跨上“流云岫”,郑印看了她细腻雪白的脖颈,不禁暗中吞一口馋涎,心中嫉妒六郎。当下一行人共二十余匹马,浩浩荡荡,来到京郊的赛马场所。只见前面彩旗飘飘,遮天盖日,香车俊马,耀眼眩目。群山环绕中,是望不到尽头的草坪,用锦绳围成十条曲折的赛马道。马道上还设置了石头,木桶,沙包,木栏等障碍物。很多达官显贵都已到场,多数人并未参赛,只因参赛者多是当朝贵族,这些人跑过来请安问侯,帮着摇旗呐喊,因此衣香鬓影,摩肩接?,人数几达千人之众,场面蔚为壮观。
郑印一行人声势显赫,早有数拔人抢到马前请安。郑印只淡淡应酬数语。忽听旁边一人笑道:“王兄好兴致,来的这么早。”郑印转头一看,只见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缓缓驰来,佩着缕玉青云鞍。马上坐着一人,意态闲雅,身穿白色金丝暗绣麒麟长衫,白丝方形武士帽,帽安美玉。脸容修长,长眉上挑,自然形成一股傲气。郑印吃了一惊,急忙跳下马,用手抚摸来人的红马,圆睁大眼,叫道:“天啊,这可是汗血宝马,老高,可真神通广大?今儿有你,别人休想染指桂冠了。”
白衣武士淡淡一笑,道:“王兄,休得夸张。纵有好马,骑术不济,也是枉然。”他转身向六郎抱了抱拳,道:“杨六公子骑术无双,京城无人不晓。王兄在真神面前,可别夸菩萨。”六郎忙跳下马来,深深一揖,道:“六郎拜见高候爷。六郎只是庸碌之才,候爷谬赞,六郎万不敢当。”白衣武士唇角微斜,微微冷笑道:“皇上金殿赐婚,钦赐“盖世英雄”考语,难道连皇上也错了吗?谦极则伪,六公子就不必太虚伪了。”原来这白衣武士姓高,名平,是高怀亮之子。他生平自负,常常半夜起床,对天叹息,惜无对手。自幼立志,定要一世上无双的女子为妻。自从在八王府饮宴偶遇柴郡主,从此一见衷情,茶不能思,饭不能想,憔悴瘦损,相思成疾。其伯母高王妃最喜欢这个侄子,探出了他的口风,便悄悄入宫求了潘妃,容妃两人,求她们在皇上面前说项,将郡主指给高平。眼看圣旨已下,好事将近,全府喜气洋洋,光聘礼就预备了八十余箱,房间里堆不下,专门收拾出一个院子来摆放。
谁知皇上突然食言而肥,收回圣旨,这简直就象插了一根穿心箭在他心口上,前胸后背,滴滴沥血。不但毕生美梦化为泡影,更是栗栗自危,生怕皇上心里生了什么芥蒂。这终夕惶恐,滋味自然难熬。高平从此性格大变,懒言寡语,出言必是冷嘲热讽。一腔怨愤,不免都结在春风得意的六郎身上。今天狭路相逢,见他英风秀骨,倜傥不羁,身边还伴着绝世倾城的如花美眷,就好象被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当下向郑印笑道:“王兄,家伯父已经等你多时,吩咐小弟在此迎迓,请你主持赛会事宜。”郑印笑道:“好,我正要给伯父请安呢。”翻身上马,催马径自去了。他的贴身侍卫随之而去。六郎向高平一笑,点镫上马,也要跟去。高平伸手一拦,微笑道:“六公子,你没看清楚那里。”六郎一怔,向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高平一个随从将手一扬,一个布轴随风落下,上书几个大字“平民与狗不得入内‘。六郎微微一笑,马上深深一揖道:“侯爷容禀,延昭虽是布衣,但今日蒙高王爷特准参赛。还请侯爷放行。”高平微笑道:“手谕借我一观。”六郎一怔,道:“是郑王爷口头通知,并无手谕。”高平微笑道:“凡事应有凭据。六公子既无手谕在身,请恕本侯不能破例。”六郎微笑道:“这。。。侯爷,六郎和王爷同路而来,侯爷应该看见。若这样,请容我向王爷辞别。”
高平仰天打个哈哈,道:“郑王爷主持赛会事宜,千头万绪,哪有时间陪你磨菇?有什么事,本侯转达也是一样。”六郎又行一礼,恭恭敬敬的道:“候爷,六郎年幼无知,不懂规矩,倘若做错了事,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高平把脸一沉,两道长眉微微长挑,眼喷怒火,道:“杨六郎!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本侯鼠肚鸡肠,故意为难你?你敢诬蔑本侯?你好大的胆子。”六郎吓了一跳,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侯爷请恕罪!”高平微微冷笑,伸手从马过梁上摘下蛇皮长鞭,道:“你损毁本侯名誉,想这样就没事吗?你知道诬蔑朝庭命官,该是什么罪?我现在就可以叫京都衙门把你抓起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赢了本侯的长鞭,我就恕你的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