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曾路过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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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黑了,有点吵闹的考场里,我快速地穿过前面纷乱的热闹的人群,把卷子放到了讲台上那一叠已经交了的试卷上面。走出了教室。

    这是一门选修课的结业考察,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题目,其中有三个题目是可以从我们随身带着的课本里抄出答案来的,剩下的那个题,是一个无聊的关于这门课程的意见与见解的问答。说实话,我写得有点心烦。

    回来的路上,手里拿着那门课的课本,我仔细地反复看了一下这本书,很新,因为从我买下它的那一天就本着“爱护书本”的原则从未碰过,所以现在,它在我的竭力保护下已经安慰地度过了近两年时间,两年里青春毫无损伤,但可惜的是,这两年时间的过去也意味着它的意义走到了尽头,仿佛一片叶子在春天凋落了一般,虽然依旧青翠,但已然没有意义了。不禁感慨万分。

    能发这种感慨证明了我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我经常这么觉得,也经常以此为问题,疑惑别人为什么可以虚度着光阴并且心安理得,但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又不能去问别人,我是一个不愿过多打扰别人的人。所以我只能再发感慨。再觉得“能发这种感慨证明我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如此循环,不知所终。这听起来是在自欺欺人,但其实我不这么觉得。

    现在是六月,一个多事的季节,有高考,有离别,有喜悦,也有感伤,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只是,这一个六月的此时此刻,我想起的不是儿童节,而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我把那本书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桌子,坐下来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说:大限将至,破茧之时,加油!发送成功的那一瞬间,我很自然地想起他离开这里的时候的那种坚定。我帮忙着收拾东西,相互惜别,他拿着一本大部头的书双手递过来,说:这个留给你吧,做个纪念。我翻开看,上面写着:最暗的夜空中,能看到最耀眼的星光……

    当时是有点伤感,觉得有一些可惜,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有点羡慕他可以这么坚定地选择离开,从而惭愧自己的懦弱。

    人们说,二十年不久,但对于记忆来说已经非常遥远了,一年前,我在这个地方无所事事地上课,吃饭,睡觉不知所措的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不到一个月,他却做出了离开这个学校,回到高三课堂的决定。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决定的决定过程已经有两年之久。我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请他在南苑吃了次饭,他却执意付钱,我说:“以后就没机会了,请你吃个饭,以示送别吧。又说:“我会去上海找你的,回请的事情你有的是机会。”他才做了让步。

    我把那本书又拿出来翻着,这是二零零四年全年的《萌芽》合订本。我相信每个曾经对上海满怀期待的人们都对这个杂志也有很深的感情。麻宁在第一期的感谢心信里说:“感谢《萌芽》,感谢新概念。”“我是萌芽的孩子。”我沉默着看了看又合上。他来自上海,自然不会如我一样对上海有多么向往。甚至当他说自己一直想逃离那个城市时候,我还在感叹:原来我一直期待的东西,竟是别人的起点。但此时此刻,我还是看到了他对那个地方的感情。

    很长时间以来,我们没有联系了,甚至在很多时候,不知道记忆中有过这个朋友。但在某个偶尔的瞬间,会想起来发个信息鼓励他,其实知道,他那个目标实现的可能性比较小,甚至微乎其微。但我佩服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只愿他能做得好一些。

    他回了信息,说:大限将至了,要破茧了。我笑笑。没有再回复。

    沉默,还是沉默,我在阳台上仰望着东边的天空,想象着上帝在那里稍微地动了下指头,我们的命运就被草草地安排了,他在一个瞬间决定了两年的决心,实现一个心愿,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最好。我祝福他。

    我还在这里上学,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途,考试,做作业,吃饭,睡觉,出去玩,无聊,等等的事情填充着我的生活,幸运的是,我已经成功地去掉了“郁闷”这个东西,并对明天充满希望,我希望自己是有希望的。

    汪峰唱: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奇怪的,就像这天空和大地。从这里一直走到永恒,不过是一点悲哀和狂喜……我需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就像这个曾经短暂地路过我的生活的朋友,离开是需要勇气的,做好自己更需要勇气。

    书页在我的手里哗哗地翻过,一张纸片漂了出来,这时一张《萌芽》新概念的报名表,记得当时是他找我要的,我以为他要去参加“新概念”的,不想时过一年,在这里竟然又见到它,上面的姓名一栏里写着我的名字,参赛文章题目叫《何也?王建锋》,备注里写着:本人预计此文将获2030年诺贝尔文学奖……

    我看完了合上书大笑,这家伙真逗……

    六月在这里,祝福送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