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你在这个城市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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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年末,你在这个城市的哪里?

    一个人,又去了长江边上,坐在安静的滨江公园里,看着身边经过的来来往往的人们,心无所想.

    想起很多个无趣的日子,总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流窜着,仿如一条无趣的单行线。高楼依旧,街道依旧,而且上面永远都有为生活奔忙的人们,生活像那条不改初衷的长江一样杂乱而有序地向前行进着,不为谁而改变。

    安静的滨江公园,闲暇的老人们玩着怎么也玩不厌的“斗地主”,小孩子在妈妈的看护下骑着小巧的车子,欢笑着转来转去,姑娘们在一直恶俗的手的搂抱下扭捏而过,青年们穿着缀满小洞的牛仔裤招摇而去。仿佛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有这些图画一直不变的风采。

    江水比想象中大了好多,看起来甚是浩瀚。只是比起北方的河,它总是因为有了江南的柔情而少了应有的雄伟,远处雾气迷茫,延伸到天际。遇见两个老人,从相互扶持的情态中可以看出,在过去的几十年岁月里,他们经历了我们不屑的爱情方式和我们期待的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守,所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寓言只在那个年代里上演,一个个青年男女搂搂抱抱着从旁经过,相形之下,无比明显。

    我在一棵长相奇怪的树下停留,老婆婆走过来问:这个是核桃树么?我笑笑说:不是的,这里好像没有核桃树,我家乡那边漫山遍野都是。老爷爷于是很感兴趣问我家乡在哪里。我说商洛,他说年轻的时候去过,作为一个地质考察队成员去过上商洛很多地方。接着很有兴致地说起很多往事,提起很多我熟悉的地名,说完指指脑袋说:不好使了,但年轻时候的事情都记得。爽朗地笑笑。我也报之一笑。想:这应该才是青春无悔的最好见证吧。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渐行渐远,我知道我应该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才好。

    久违的夷陵长江大桥在江水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雄伟,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而过,暗示着城市生活节奏的飞快,我骑车从桥下穿过,沿江直下,找到一个叫做“老面馆”的地方,老板在和一个人聊天,见我进来,赶忙招呼着,忽然发现天空变得有点阴沉,想起上次三个人来的时候下很大的雨。我叹口气,问老板生意还好吧。老板一边含糊地应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工作,他要赶快做好我要的面,因为外边有人找他“斗地主”了。

    向外面望去,来往的车流从店门框出的狭小视野里忽闪而过,见多了的情景,已经引不起感慨。只是疑惑,自己迷迷糊糊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只是为了在不饿的情况下吃一碗面?或许知道有什么的,说不清也不想说而已。

    走出来,已经看得见夜色了,公园里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桥下很多的小摊也陆续搬出,人们即将开始属于这里的夜生活了,听到歌声,停下车循声望去,见到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坐在椅子上,正举着话筒放声歌唱,周围很多人听见歌声也围了上去,在他支着拐站起身时,才发现是一个残疾人,个头很高,背上松垮垮的书包,显得很瘦弱。

    我坐在车上,静静听着,见到来往的人们在他前面做短暂的逗留,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偶尔会有带着孩子的妈妈,把一块两块的纸币让小孩子丢在那个纸盒子里,给孩子做一个爱心表率。而此时,他并不停下歌声,却会在歌声间歇时说一声“谢谢”,声音低沉冰冷。我想,面对这样的情景,他的感情已经没有第二种表示方式了。于是忽然地,我对他的行为很是反感。

    后来他用粤语唱beyond的《光辉岁月》《海阔天空》,我转过头来认真听完,掏出刚才吃面找回来的五块钱放在那个盒子里,不想听见他机械的“谢谢”。也头也不回地骑车远去。

    我想,原本我是想给他一个鼓励的,原本我还想对他说一声“加油”的,但是,现在没有了,不想说了。我想:也许我和他也就像他唱的,“今夜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夜幕完全降临。

    越来越多的人群,欢笑,吵闹声,在灯光的衬托下,越显出这个城市夜景的魅力。我走了很远,直到听不见他的歌声了,才把车子停下。转过头去,看见夜幕下夷陵长江大桥依旧雄伟的姿态,温柔的江水怀着暗涌静静流淌,心里闪过一丝沉重,不知是为了谁的。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宜昌,这一刻,竟然让她成了我的背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