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朋友们从祖国各地发来的祝福信息,接着相互转发,传递出去。接朋友的电话,说我在喝酒了,胃里发烧,周身发冷,整个人在发神经。挂掉电话,我们继续,我们不知道是在迎接新年还是在抒发对于二零零八年匆匆逝去的感叹。
说话间,主持人的声音又起:沁苑今晚不关寝室灯,寝室楼两点关门一会儿文科楼的方向会有烟火身后的人群中又一次发出欢呼。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停了,里面传来:对不起,你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我收起手机,班长把酒递过来。
这一年的过去,从这一刻已经成为历史,而二零零八年,我做了什么呢?我们相互讨论,相互询问,相互比较,相互竞争。然而,在一个可以称之为“最后”的时刻。我们发现:其实先前认为的一切可以竞争和讨论的东西,本身都不是这样的
忽然想起王家卫的台词:“一九九七年一月,我终于来到世界尽头,这里是南美洲南面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刻我的感觉是很近的”在2008年的最后一刻,我也很想回家,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诉说这些事情;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方式;突然之间,我不懂得该怎样开口对你讲。
回想起来,这一年里走过的路,大致是清晰的,这用事实证明了这一年存在的价值。
一月某日,从紧张的《新闻学概论》考试中匆匆走下,进入军训的状态中,在这个南方的天空下,顶着几十年不遇但就被我遇上的大雪练习向左走,向右走,练习,都会熟悉。心里感叹这不是在拍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脚下发麻抗议这种鬼天气竟然会发生在长江边上的宜昌,亏得我往南方走了一千八百多里。
二月十七日,我从千里之外的商洛匆匆赶来,宜昌的一切已经相对安静很多,全国各地在忙着处理雪灾带来的创伤。开学了,行走在校园里,给自己找个目标,找个方向。好好学习,希望能够向上,努力完全退出补考的队伍。
三月十七日,在一个夜幕笼罩的时刻,在一个根本没有预料的时间段,就那么说出了那句准备埋藏的话,脸皮质量徒增好几倍。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忽然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于是惶惶不安。
四月七日,从本意出发,不再勉强,于是直面地伤害了一个人,无法弥补,永远无法弥补,一时间感到众叛亲离,无所适从。面前的你,让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远处的你,让我惭愧,让我歉疚,我听见顾城在问:我到哪里去啊?宇宙是这样地无边
五月十二日,众所周知的汶川地震,摧残了了中国人的土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心灵。下午的《实用写作》我没有去上,一个人拿了书在滨江公园里坐着看,遇见一个小孩,和他妈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接着,旁边的写字楼里的人全都跑出来了,我坐在地上,感受大地翻身,再接着,举国上下启动救助。那一刻,我发了很多短信问朋友们安好。却唯独忘了给爸妈发一条
六月十四日,文学院学生会干部换届选举,我厚着脸皮也去凑了一下热闹,你发来信息说:加油啊!加点天然气也行!我自以为是,我骄傲自大。结果上台的时候就已经没话说了,只好作罢。安慰自己:凑热闹而已。
七月二日,坐在回家的列车上,思绪万千,前几天的惶惶不可终日还在心头萦绕,歪在可容纳一百二十八人实际只有二十几个人的车厢里,听歌,看书。心思全无。你发短信说:到哪里了?我没有安全到学校,怎么办啊?看来我这家教是没法做了,这可怎么办啊。嘿嘿!蛮无聊的吧,那就想我吧,我不介意滴!我转身笑笑,想,总是要到最后的时刻,人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真的很简单,我也是。
八月十四日,电话打到我家的时候我还在朋友家里,我妈妈接了,语言不通,也不知道你们说了。我还在为着助学贷款的事情忙不迭的奔走。为教育局办事实在缓慢而无比气愤,为自己学习跟不上浪费而惭愧不已。
九月二十一日,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夜晚,我无数次设想的情节就这样忽然而至,令我猝不及防,令我不知所措。我希望,我期待,我设想。我甚至质疑!但,这些是真的。我不知道怎样去描述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我走在学校灯火通明的地方,想起几天前发出去的信息,真想哈哈大笑。
十月二日,记忆与想象中的葛洲坝,夜晚很美好。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传说中的“浪漫”。
十一月七日,自己做的《三峡青年》版面终于出版,虽然质量上有很大问题是不容忽视的,但内心里终归会有一点成就感。也是在这个时候,见到很多关于《三峡青年》的“言论”,关于这个报社从开始到现在的路线,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关于前辈与后辈之间谁与谁更爱《三峡青年》的不同意见——是的,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我连听这些的兴趣都没有。爱与不爱不是说的。我们都知道。
十二月十二日,“我们分手吧!”没有原因,没有预告,没有不解,没有抱歉,和来的时候一样,我认真付出的就这样仿佛一下子走到尽头。我,却真的不能怎样。我颠覆我的世界了,只为了扶正你的影像,然而,你就这样轻易地将它摧毁了。一句“我不想这样”,我不明白是你的无奈,还是任性。
时光匆匆走过了,我站在十二月的尽头,很没出息地给你发短信:我想你...你说:我也是,非常。恍惚间,我发觉你的笑脸又在我眼前浮现,那张我深爱着的笑脸,像天上的星星般忽闪在我沉重的记忆中。
班长仿佛喝多了,还一直跟我说:你可别喝多了啊,你喝多了我可不会把你弄回去的。哈哈。他在跟别人打电话了。我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把瓶子仍在了沁苑广场边那个臭水潭里,瓶子被摔坏了。发出凄惨的声音,我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着断断续续的字句,回去了。
今天下午,我将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没有你的地方。
忽然之间,我很想回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