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很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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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就从今夜吹起/我的心灯火闪闪忽明忽暗/怎么说起又怎能说清/这漫长迷茫的冬季/当那聚会要散去时/该谁远行谁不醒

    又一个深夜,在网上游荡。听着寂静的夜里电脑主机发出的低沉但格外单调的声音,以及偶尔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弄出的响动。百无聊赖地翻看起以前写的东西,竟然仔细地读完了那一篇《伤花,无可怒放》,看见最后一句:伤花怒放,不是不想。我叹口气。

    人们总是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我于是常常抬起手看,给别人看。想找出到底手上的哪一条线决定了我的命运,而且倘若真的被我一不小心找出来了,那怎么说都是一件令人激动万分的事情。可惜了,没有。

    我想起了你们。其实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怀旧的人,但就是这么容易地想起你们了,我走到阳台上,看着无边的夜色。想点支烟来冲击自己单薄的记忆,使得那一点一滴的回忆足以让我能用文字描述出来。可是我不会抽烟,制造不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落魄文人所具有的颓废。我很现实,也很世俗。带着这一点世俗和现实意义的我走在人群中的时候宛如一棵长在菜园子里的平常的大白菜,分不出和其他的白菜有哪一点的不同。于是我顾影自怜,我颐指气使,我试图让人们看到这棵白菜和别人虽具有形的相似,但有着质的区别。

    只是,这不可能。就像当初的我们谁都知道明天就要分开但依旧对在一起满怀憧憬,直到有一天我们站在不同的城市相似的台阶顶端。听着手机里传来曾经响在耳边的熟悉的声音激动不已。想象终归只是想象,我在你们的心情后面留言鼓励,也鼓励自己其实那些过往还会在某一个时间段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你以为回不去的家一样的地方还是会在某一个时间角落里回去的。这是很天真的美丽。风起了,这个夜晚忽然间异常地冷,我的手缩在袖子里,胳膊还是不住地打颤,这个城市的灯火在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直到消失殆尽。像极了空气中的尘一个接一个地轻轻躺在平静的地上,完成的“尘埃落定”。

    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城市的那个夜晚的十一点,站在火车站前的台阶上,对着这个城市说: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藏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山中来,想融在这长江边上这一句话,对这个陌生的即将接纳我的城市说;对着我的爱情说;对着我的未来说;对着我将在这里遇到的和可能遇到的人们说。然后,我却是行色匆匆地穿过城市窄窄的街道,出现在其中一个小角落里,永不再言语。沉默,我讨厌这种沉默。

    andtimepassby/andtimepassby

    时间流逝,你们终于赶上来了,却感觉不到欣喜和印象中的欢快。是的,我没有很想念你们,为了很多事情,我忘记了很多事。看到你写的文字:“时间总是残酷地带走所有的美好,留给我们披着华丽外衣的未知,当我们沉溺于外表的华丽而自以为掌握命运时,它却站在高处向我们咧嘴狞笑。记得我告诉你们不要等我,而你们等了,可我却没有追上;记得我曾说过:‘我们考一所学校吧!或者至少考一所城市吧!’可是在填志愿时我还是把你所在的学校写在了最后。我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是我们的天真还是世界的残酷?”我只想说,其实我也没有等你们,那只是个偶然或是必然。而打电话,听那些熟悉的声音,会不舍,已经不会那么强烈地留恋。老伟说,他去见盘子了,盘子拉着他不让走。我笑笑,盘子没长大吗?

    看了一篇文字,说:人们说你再也回不了家了,其实,你可以。只是,你可能住进了汽车旅馆里,开着租来的福特康轿车,在儿时的家像黑色影片里的私家侦探一样,总想窥视现在霸占着“你的房子”的那个家伙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每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体味“物是人非”的感觉时的心情。故事都是雷同的,我们成长了,丢掉了曾经拥有过的认为最美好的东西,我们一直以为只要紧紧抓住不放就可以。但终会有一天,我们各自站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只有耳朵贴着手机才能听到对方温暖的声音的时候,想:我们还是没抓住它。

    我并不怀旧。在离开那里之前,我把所有记载了我回忆的“纸条”“留言”“照片”都放在了家里,在辗转奔波数年之后,我想,我会再一次拿出来看。但不是停留在那上面不再前进。我甚至在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想起过那些东西,只是,不曾忘记。

    看/这就是让我迷失的那座城市/舞步如梦恍惚/醉的人们呀举起杯/笑着眼里都是泪/谁在晚餐后老去/像迷雾里我的心

    这个夜晚太安静,键盘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尤为明显。我看见抽屉里很多刚刚被我整理过的东西,里面有很多纸条,高考时候用过的手表,很多硬币。看见那些纸条上写满的字迹其实都是出自我的手——其实,这就是你的曾经。我对自己说,我真的没有很想念你们,我只是在这个城市里迷失了自己,只是在着个地方回望时以为商洛——你忘记了我,其实没有。

    尘在风中总是随遇而安,人在世俗中总难免离别聚散。望着窗外隐隐的路灯,我想象着天际的某一个角落里,上帝动了一下,简单的情缘就被草草牵定,尘世间的人们就要为之付出艰辛的努力。也曾幻想爱情的美丽,一场烟花,一场落寞,异想天开想让爱情绽放。而所有努力换来的结果呢,其实好与不好还是两码事,也许这就正是人们生活艰难的最终原因所在。

    忽然地,很想回家,我很想念你们,想念她们。终于明白,被思念风化的,是自己的爱情和一些华丽的忧伤。那个家一样的地方,你一直以为你再也回不去了,其实,你可以。

    她们在召唤我我没有很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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