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瓦岗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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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地说,李密过去虽然很有抱负,自以为很有才干,但真正买他的帐的,也就杨素父子与身边极少数几个熟悉的朋友,除开这有限的人群圈子,世上能有多少人听说过他的名字呢?但自从杨玄感兵败以后,他的名字就开始变得响亮起来。为什么?因为在这以前,他为杨玄感献过三条计,而杨不用他的上、中二计,而单单用了下计,结果兵败自杀。其实,只要通过认真分析,李密当时对杨玄感所献的上、中二计,也正如杨玄感当时拒绝采用的理由一样,并不是无懈可击。何况,除了杨玄感当场所指出的那些不足以外,也还存在其他许多问题,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杨玄感造反是在事先缺乏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匆匆举事的,兵将是临时拚凑起来的兵将,在你的鼓动下,凭着一时的心血来潮,追随你造了反,思想根基却很不牢固,一旦风声不对,临时反戈一击也是很容易的事。有了这一致命因素,即使杨玄感当时采纳了他的上计或者中计,结果也极有可能是以惨败告终——道理很简单,他的大军一旦北上或西出,四周那许多隋军也绝不是吃素的,照样会调集多方人马围追堵截,直到将他彻底打败为止。庆幸的是,杨玄感拒绝采用李密的上、中二计而失败了,这就使他一夜成名,也使他因此有了足够自我吹嘘的本钱:假如当初杨玄感按照我的想法去做,能落到这种下场吗?因此,一上瓦岗寨,他就马上获得了大家的尊重。

    前面说过,李密是一个并不甘心久居人下的人,如今因祸得福,有了一个响亮名声,就理所当然得好好地利用一下了,至少也得尽快在寨中获得一个令人不敢小看的席位嘛。于是,他大肆发挥自己的出色口才,滔滔不绝,在翟让面前一次又一次,反复分析天下大势,建议瓦岗军应当充分树立与炀帝、与群雄一争天下的雄心壮志,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些,尽快夺取荥阳,攻占洛口仓(今河南巩县东北),为今后纵横天下奠定坚实基础。

    类似高论,翟让以往还从没听人提到过呢,乍然一听,就产生了振聋发聩的奇效——是哇,乱世出英雄,乱世出帝王,人家能造反称王称帝,我翟让也是个堂堂男子汉,胯下也夹着两粒响当当的卵子,为什么就不能呢?这么一想,他对李密就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称赞,大有“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即使徐世勣听到以后,心灵也是为之一振。徐世勣当时因为年纪轻,缺乏必要磨练,对社会万事万物认识不足,在这以前,也同翟让一样,注重的是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从没萌发过要与炀帝争天下、夺江山的念头。听李密这一说,他无疑也是茅塞顿开,才明白自己过去所谓“将眼光放长远些”一类的高论,其实充其量还是一种井底青蛙的观点,与翟让从前的做法只是五十步与百步之间的区别,与李密这真正的长远眼光相比,就显得格外幼稚可笑了。于是,他也就打心眼里佩服起李密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来,自问才能、智慧比他差得太远,就再三谦让,恭请李密排在他前面,坐上寨中第二把交椅。李密也是当仁不让,坦然地接受了。

    洛口仓建于大业二年(公元六O六年),是大隋朝廷最大的粮仓之一,共计拥有大窖三千座,每窖储粮八千石,总计储粮二千多万石,规模的大,储粮的丰富,战略地位的重要可想而知!炀帝得知瓦岗军准备攻打荥阳与洛口仓,当然不敢儿戏,下旨河南讨捕大使张须陀率领本部二万五千人马火速增援。

    张须陀是隋军名将,以勇猛善战著称于世,曾领军歼灭过左学友、卢明月、昌保良、帅中江、唐庆云等多路农民起义军,也是进攻杨玄感叛军的主要将领之一,很受炀帝信任,被人们称为常胜将军。翟让当年起兵不久,就充分领教过张须陀的厉害,差点儿全军覆灭,把一条小命给搭了进去。有过惨败教训,至今心有余悸,得知是张须陀带兵前来,隋军还不见踪影,他心里就先有了几分胆怯,以至畏畏缩缩地对李密说:“张须陀自出道以来,还从没碰到过敌手,眼下气势正盛,我们不如暂时退回山寨,躲避一下他的锋芒,今后有了好机会,再来进攻荥阳与洛口仓也不迟嘛!”

    “大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李密初来乍到,就坐了寨中第二把交椅,正想趁机一展才华,大显身手,令瓦岗寨一班老兄弟口服心服,作为今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呢,听了翟让这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张须陀虽然久负盛名,但在小弟看来,无非是一个小丑罢了,有哪一点值得可怕?小弟早就听说张须陀那个人生性狂妄自大,常年百战不殆,气焰更加狂妄,一定不会把我们这些手下败将放在眼下!这回正好可以针对他的骄狂本性,再让他狂妄一下,诱敌深入,一举铲除这一心腹大患,免得他今后又来兴风作浪!”说着,不等翟让点头,就断然升帐,令王伯当领军五千为先锋,一旦与张须陀交手,只许败,不许胜!王当仁、齐国远、李如圭、房彦藻、邴元真等兄弟各率八千人马,分别依计行事,不得稍有延误。

    徐世勣在一边静观一切,见李密考虑问题全面,调度有方,也是暗暗点头,待众将领令去后,才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朝李密拱手说:“张须陀既然来了,洛口仓守敌料定我军无力分兵,防守一定很松懈,小弟愿意率领一支人马连夜偷袭,一定可以手到擒来。”

    李密听后,拍着手掌大笑说:“贤弟这想法太好了,与愚兄正好是不谋而合哟!好,洛口仓就麻烦贤弟走一趟吧!”说完,令徐世勣率领五千轻骑,连夜袭击洛口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