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放和秦安跪地认罪,倪放从头讲了他所有的谋划,最后只是磕头:“臣知罪,请皇上治罪!”
尚杰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别这么做就是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倪放抬头不肯放松地道:“可是,如果皇上再次轻忽自己的性命,臣还是会有类似的举动。”
“朕知道了,朕是皇帝啊。前段日子只是心绪不佳,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尚杰允诺了他。
“那么,那位江姑娘怎么该如何安置?”
“册封为嫔吧。”尚杰淡淡的话,为过去的一个多月下了结论。
于是,日子便似乎回到了从前,除了后宫里多了个芷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只有倪放,时不时的沉郁着,熟悉的人都说,他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日子还是一地过下去了,平淡得没有什么波澜。
正月过去,宫中伺候的人又换了一批,尚杰有时迷糊,便还会唤旧时人的名字,叫错了才醒悟有些人已经不在了,便有些感慨。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人迟早要离开的,有些人甚至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有时候这样的情绪便会浮上来,于是他便会沉默一阵子。
不过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回来。
所以见到她时有些诧异:“容容,你怎么回来了?”
“奴婢的哥哥已经回去了,奴婢自然也该回宫伺候皇上了。”杭容容伏在地上,恭谨地回话。
尚杰忙道:“起来回话吧,别跪着了。”杭彦书在这日一早就进宫来请辞,说要回北疆戍守了,临行前可没说杭容容要回来。而不久前,似乎还听说倪放给她牵线,准备在新科的进士中给她选个夫婿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皇上!”杭容容依言起身,垂首而立。
她和她哥哥自幼陪伴尚杰左右,尚杰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特别是沐霞远嫁之后,更是把所有的兄长的情谊都倾注在她身上,杭容容名义上是伺候他的一个女官,可是,在这宫里,其实清闲得很,也不过每日给尚杰梳个头什么的罢了,下面还有伺候她的小宫女,日子和千金小姐也差不多。
尚杰见她这次回宫,神情不同寻常,忙屏退了其他宫人,只留了秦安在侧,问她:“容容,出什么事了?你已经放出去了,怎么还回宫里啊?彦书如今是侯爷了,你也成侯府小姐了,朕的病也好了,这宫里的事秦安也会安排得妥帖,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杭容容只是不说话。问的急了,便眼泪直流,跪下磕头:“皇上,求您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愿意伺候皇上一辈子。”
尚杰一愣,忙劝慰:“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啊,可是没遇上如意郎君么?朕让倪放好好给你寻一个。”
杭容容直摇头:“不,不要,奴婢情愿一辈子不嫁。”她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张皇,苦苦哀求,“皇上,您就留下奴婢吧,不然,奴婢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尚杰手足无措,看了看秦安,秦安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勉强的劝说:“容姑姑,您莫急,有什么事儿您慢着点说,有皇上给您做主呢。”
尚杰点头应和:“是啊,容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给朕听听啊?”又转头吩咐秦安把她扶起来。
杭容容挣扎着不肯起来,后竟晕了过去。秦安抱着她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只傻傻地看着皇上。
尚杰忙抱过她,一面把她安置在软榻上,一面吩咐:
“秦安,快,快请太医!”
秦安忙忙地跑出去了。
太医见了他急切的样子,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和秦安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后知道是是杭容容晕倒,明显的松了口气,不过眼神里就有些讶异了。等给把了脉,那奇怪的神色更是掩也掩不住。
尚杰见他半天不出声,不免有些着急:“怎么了,她?”
太医低着头,迟迟疑疑地道:“回皇上,这个,这个……容姑姑,是……有喜了。”
“有喜了?!”尚杰震惊地看着太医,又看看杭容容,再看了看秦安,半天才再次开口:“你开个安胎的方子,秦安你去安排一下。”
秦安和太医出去了,尚杰看着杭容容,心里很是不好受。
这孩子会是谁的呢?杭容容一向恪守礼数,不似会与人私定终生,那么……是被别人给……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心中,他有些颤抖,自己一向把她当妹妹啊,如果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那他有何面目……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秦安回来了。尚杰低低地问他:“秦安,朕做了什么错事了吗?”
秦安楞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忙回道:“皇上,这个,皇上和容姑姑并没什么的。”皇上临幸过谁,秦安自然是最清楚的一个,但是,皇上如此一问,他真不知该如何思考了。
尚杰安心了些:“那么她腹中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奴才惶恐,这个只能等容姑姑醒来再问了。”
尚杰便不做声了。
杭容容晕晕地醒转,便听到皇上的声音:
“容容,你醒了。”
“请皇上恕罪,奴婢失礼了。”杭容容忙挣扎地起来。尚杰忙按住他,:“先别起来,先躺着。”尚杰放缓了语调,慢慢地温柔地问:“朕想问,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杭容容一脸震惊的抚摸自己的腹部:“孩子?皇上是说,奴婢有喜了?”
“你自己也不知道吗?”尚杰很惊讶,“告诉朕,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不想让你哥哥担心对不对?”
杭容容的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泣不成声:
“他,他已经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