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和倪放知道他在哪些方面是清醒的,在哪些方面已经糊涂了,因此总设法儿弥补漏洞,让他就这样错下去,毕竟,在“林沁”的照顾下,皇上的身体一地好起来,调养好地身子也恐怕不会像以前那般康健,可是,毕竟还能太太平平地再活几十年,这对他们来说,便知足了。只不过是以后照顾皇上的时候要更细心些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为了避免别人拆穿这个错误,倪放和秦安托辞皇上需要静养,让侍卫太监们严加防守,所有宫眷一概拦驾。
于是,没几天,祝妃等人就和他起了冲突。
祝妃已经多日未见着皇上了,皇上对他虽然冷淡,但这么久没来见她,也是极少的,她自来奉行“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便带着昭期径来见皇上,侍卫们以往也并不敢十分阻拦,当如今经了倪放和秦安的叮嘱,却是万万不敢通融的:
“娘娘,皇上如今正病着,需静养,您请回。”秦安满脸堆笑,话里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祝妃很不服气:“正是听说皇上染了风寒,本宫才带二皇子来探望皇上啊。都说病里最希望有亲人陪伴,皇上此时一定很希望能看见二皇子。”
“二殿下年纪小,身子虚,皇上当心会过了病气,一再交代不让进,说是将来的日子久着呢,不差着这两日,娘娘您请回吧。”
好说歹说,秦安丝毫不肯让步,最后沉了脸:“娘娘,您若再在此喧哗,惊扰了皇上,奴才可要无礼了!”
“你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你敢对本宫无礼?”
秦安不在与她言语,只吩咐侍卫严守门,径自回去伺候皇上了。
祝妃在门外气极,却不得其门而入,只得郁郁回宫。而后不久,竟让她知道,皇上这段时日闭宫不出,随侍身侧的除了那些宫人外,竟还有一名不知来路的女子,日日陪伴皇上左右,朝夕相处,皇上待她甚是亲厚。再一细细打听,这名女子却是倪王爷送进宫的,也是倪王爷交代不让任何宫眷去见皇上。
于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当下就命人去宣倪王爷进宫。这非常之时,有些宫门门禁极严,有些地方却未免松了些,而二皇子之母、皇贵妃这两重身份,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因此,为祝妃传旨的太监倒是顺顺利利地出了宫。
倪放对这个旨虽然不当一回事,可是也不想与她撕破了脸,免得妹妹在宫里难做,因此,还是进了宫去见祝妃。
祝妃初时言语还软,不过问些皇上的病,倪放把能告诉地情况都一一告诉了。及后来三眼两语地提到了江汀芷,提到了要见皇上,倪放便含糊其辞,“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祝妃于是便恼了:“你是外臣,怎好干涉宫禁之事?”
倪放对此微笑道:“小王虽然是外臣,却是皇亲,又接任了宗正寺少卿,现又管着内侍省,銮仪卫,这些与朝务不大相干,与宫禁却是密切得很。”
“再怎么着,恐怕也管不着皇子见他父亲吧?”祝妃怒道。
倪放一笑:“小王也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交代了什么,为臣者不过尽力为之。娘娘自然可让皇子见皇上,不过请娘娘三思。皇上如今并未大好,不宜多思多虑多烦多忧,若见了娘娘后有什么变故,还请娘娘担起。”
祝妃听这话,倒像是在暗讽皇上不待见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倪放却没空和她纠缠:“臣也是为娘娘着想,皇上的病,再调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届时娘娘再去看皇上,不是好些?臣言尽于此,望娘娘细细思量,臣告退。”
从倪放这里讨不了好,祝妃宫里的能碎的东西便又少了许多。
日子一过去,眼见地过了年,文武百官已经着了急的时候,皇上的身体终于养好了,依旧明朗而无法靠近。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大多数人的心都平定下来,怀着各种心思,重新安安分分地各司其职。
而祝妃终于看见了皇上,在皇上病愈的第一个宫宴上。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狐媚子”侍立在皇帝身侧,娉娉婷婷如清水出芙蓉,清新、娴静。却如一把生锈的刀子,刺得她心痛,伤口随着日子一点点化脓。
而后不久,便有了诏书,册江氏汀芷为嫔。
而倪放,依旧在每日空闲的时间,望着深深的宫阙,皱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