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伍大声招呼说:“勐勇,你小子到那里磨蹭,太阳都撑到头顶了才摸到我家,乡里还有两个计生委的同志等着开饭呢。”
勐勇不屑一顾地瞅瞅陆霞和宋明彬,脱下上衣往木柱上一挂,将袖子一捋,说:“我俩都是打堆在一起的兄弟,不必等我,我洗把脸就来。”
勐勇打了一盆洗脸水,擦了几把脸后入座吃饭。
扎伍不向双方作任何介绍,似乎忘记了这件事。他指着桌上的菜肴说:“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陆霞似乎悟出了什么,明亮的双眸瞧了一眼扎伍,又瞧瞧那个勐勇,心里赞叹不已:“看来这个村长表面上猥琐,对人冷漠,可他却是一个不动声色而又老辣的基层干部,仅―个‘朋友’的称谓,便把五湖四海的关系淡化了,其中蕴含的内容,也不是这个称谓能解释清楚的。或许,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勐勇挟起一块腊肉,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大言不惭地说:“扎村长啊,我可是你们村的送财菩萨,今天我又送了2万块,啧啧可是2万块啊,你们要多杀几支老母鸡孝敬我,别尽让我吃这些淡得无味的菜蔬。”那种骄横跋扈的模样溢于言表。
“怎么,村里的鸡都让你吃光了,你小子还吃不腻。下次我用猪身上的肥膘招待你。可我村被你们收去的辣椒款,远远不止这个数啊。”扎伍睨视陆霞和宋明彬一眼,似乎问他俩听懂他的话没有。
勐勇也看了两人一眼,仍然大大咧咧地说:“我说,你这个老杂毛,别得了好处还卖乖。如果没有我们,这些种在深山老林的辣椒谁人要?”语气里不无炫耀。
陆霞和宋明彬听着两人的对话,犹如踩进土匪窝里听黑话,不明究里。但两人明白是这场戏的开场白,虽然让人云山雾罩,可接下来的戏必是精彩纷呈。
“这2万块钱对你来说就如九牛一毛,比你当乡长的叔强百倍。如果我的祖坟埋的风水好,攀上个比你叔还有权势的人物,做的生意比你还赚钱。”扎伍见两人还未不明其中的含意,索尔把话半挑明了。
宋明彬听出味道来,他佯装出玩世不恭的模样道:“古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现在不仅好做官,还好赚钱。我们这些与老婆娘打交道的计生委的小干部,即便是跑细了腿,累得腰肌劳损,一年的工资不如这个兄弟的万分之一啊。”
勐勇更加得意了。他举起酒碗对宋明彬说:“这位老哥说话好听,与我挺投缘。来,咱俩把碗中的酒干了!”
言毕,他爽快地竖碗一口喝下。宋明彬也紧随其后,喝完了碗中的酒。
扎伍玩笑地说:“他可是个有钱的主儿,这位干部的收入千真万确不及这小子的万分之一。他替那些做假贩劣的生意人出劳力跑腿当保镖,除了每月拿到六、七千的报酬,还在辣椒及各种货款中,每百元提取10元的跑腿费。叫我说,勐勇,你不仅心黑,屁股也是黑的,真可谓无毒不丈夫。”
勐勇没有半点恼怒,似乎这种玩笑司空见惯。于是,他无所顾及地笑骂道:“你是孙悟空的金晴火眼,隔着我的长裤、内裤,居然也能看出我的屁股是黑的,真了不起啊!可是,这钱是好东西,它不仅让人心黑手毒,也能使大鬼、小鬼、恶鬼为我推磨啊!大美人,你说对吗?哥哥对你却是十分垂涎。”
言毕,他流里流气地望着陆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