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何为见童珊没事,吁了一口气,忙替她解绳索------
直到这时,童珊才醒来,半喜半嗔:还好,还晓得有一个人要救!
东方何为看一眼旁边的仇苞: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可以――仇苞暧昧地横他一眼――我爸都这样了,她魏紫玉不知溜到哪儿去了,你也不见踪影------我不出此下策,捆了你这个亲爱的妹妹做人质,你肯露面?
你------东方何为欲责她几句,想起刚才的情景,一时无语。
童珊姐姐――仇苞却不管东方何为的尴尬――你别奇怪我这么称呼你,刚才在楼下,你的东方哥哥已经认下了我这个妹妹,所以------
童珊一边活动酸麻的手臂,一边盯向东方何为――
东方何为不好说什么,忙调开眼睛,走近包一民遗体,整理他有点凌乱的寿衣------
三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东方何为忽然打破沉闷,抬头看着仇苞,这是自他认了这个妹妹以后的第一次正视:既然我认了你这个妹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知道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包老的丧事就由你一力操持,你们还有哪些亲戚朋友,该请的一律请来,一应事宜,需要的人手,你就动用别院的人,一切开支先记在别院的账上------该我出面的时候我再来。我现在要和珊妹去商议县里的要事------你不会怪我吧?
仇苞听他立马就要走人,脸上阴晴了一歇,最后勉强点头:我一唤,你可得马上就到!
我保证――
童珊幽幽接了一句:只要你不怕把他累死。
你放心――仇苞娇憨地挑了童珊一眼,妹妹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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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县城只有十分钟路程,可是前五分钟,东方何为只顾开车,童珊却只盯着窗外------
什么时候,你东方何为变成多情种子了?童珊终于还是憋不住,开了口。
哪里------东方何为知道她要问,只待她开口,珊妹,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你不知道我现在麻烦缠身------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仇苞为包一民的自杀纠缠,以节外生枝。你一定要理解我------你从来都是能够理解我的是不是,珊妹?
两人深深对视了一眼,好一会儿,童珊问:发生了什么事?
去你那儿还是到我那儿?这时车已经开进了县城。
童珊歪头想想,嫣然一笑:去你那儿,我有资格?
这么说,你也是“花径未曾缘客扫”?------
我可不接你那下一句!童珊恼恨地掠他一眼,暗想――哼,“蓬门今始为君开”?你想得到美!
那,我就自作主张了,你不许反对――东方何为像猜知了她的心事,大度地笑笑,踩一脚油门,把车开进了乐天娱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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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个雅间,点了几样小菜和一瓶酒,两人相对而坐。
东方何为把省城发生的事,魏紫玉要处理的麻烦毫不保留地告诉给了童珊。
童珊听了,沉默一会儿,盯住东方何为眼睛:她有多大的把握能扭转乾坤------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帮帮她?
她不要我管,坚决要我和这事完全切割,甚至后悔让我去省城------东方何为先回答童珊的第二个问题,至于能否扭转,就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童珊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眼波流转,直视着东方何为:姐姐对你用情之深,我无话可说!
东方何为看着童珊,欲言又止。
童珊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我去帮她------我倒没什么,只怕姐姐也决不会让我沾手――你们男人那,太不了解痴情女子的心了!
东方何为无语。
换着是我,童珊再摔给他一句,我也会这么做的------
可是我------东方何为用感激而又深沉的目光凝视童珊,我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她------
不是看,是装,是铭记,是------童珊的眼鞭甩劈着他,一时也不知怎样措辞。
东方何为瞥一眼童珊,眼里似含有“你也没有全懂我”的遗憾,仰头灌了一杯闷酒。
童珊无言地打量着这个雄心勃勃而又心事重重的男人,这个现在显然是一缕魂全附着在魏紫玉身上了的男人,这个令自己魂牵梦萦而又不得不却步于他的门前的前世冤孽,心中顿时柔肠百结------她有些后悔刚才对他的鞭辟,她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对他太尖刻了点?
别喝闷酒,来,吃点菜------童珊替他布了两筷子菜,催着他吃下去,又要他喝了小半碗汤,再替双方都满上酒,端起自己的杯子,看着他说,我陪你喝,来,干――
你说,我该怎么办?东方何为放下杯子,软弱地求救似地望着她。
密切注视,先静观其变――
只能这样?
只能这样------还有――童珊顿了顿,觉得有些话还得提醒他――我们还须对你的事,未雨绸缪------
我的事------东方何为满眼狐疑,我的什么事?
我看你不至于这么脆弱吧,童珊锥着他眼睛,你像是经不住大事的人?
你――东方何为恍然――你是说草叶市市委书记的位置------
还没糊涂嘛!
你不懂我?我是只顾自己的人?
你不懂姐姐?你不懂她为了什么奔忙?
呵――喔――东方何为差不多是仰天长啸了,呵――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是这样――
见他胸中郁气难消,童珊话里灌注了所有柔情:如果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我就陪你出去练一趟拳脚------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咱们可以手谈嘛!
你知道我会?童珊惊讶。
他只是笑,却不说话。
两人来到楼上茶室,要了一个雅间,找来一副围棋,对弈起来――
童珊领黑棋先行,布了星小目。
东方何为先以二连星相对,在童珊第五手小飞挂角时,却不理她,第六手毫不迟疑地在中腹星位落下。
童珊瞪他一眼,哪有执白子这样布局的!
从今以后不就有了――东方何为意气风发地说。
童珊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连点他三三,先手占了他两角以后,想也不想,拈一粒白子就碰了他中间星位的黑子。
东方何为一愣,横她一眼,拈黑子扳,童珊反扳。从此在中腹展开激战------
战至第一百五十六手,东方何为在左边得到了近六十目的一块地盘,童珊则在右边形成了厚势。
见东方何为面有得色,童珊一笑,在右边星位落子。东方何为如法炮制,拈子就碰。童珊却不理,往下并了一手,东方何为往上强扳,童珊毫不犹豫断,东方何为打,童山长------双方再次展开激战。
两人大开大阖,激烈拼杀,纹枰之上烽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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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玉在另一个空间也驰上了战场------
昨晚,在离开祖仁回家的路上,她就坐上驾驶座,让晓意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从电话里得知,邻省那个祖仁的竞争者刚刚获得了一份绝密资料,而且资料对祖仁十分不利------
她要晓意告诉对方,一定要搞清楚资料的去向或存放地点。
对方为难了一会儿答应了。
今天清晨东方何为离开后,魏紫玉又要晓意接通了那个电话。对方立即说,竞争者现在正赶去机场,一小时后飞京,资料应该是随身带去了------
魏紫玉立即让晓意高价搞了三张两个小时后上京的飞机票。
随后召集人手,进行部署――
第一路,由她自己带着晓涵、霍锦,两小时后上京;
第二路,由郝江负责,密切监视省内几个重点人头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即报告,但不得擅自采取行动。
第三路,由晓意负责,率小郑等人坐镇总部,其任务,一是监督公司业务,二是协调各路人马。
晓意提出,是不是魏紫玉那一路单薄了一点,她可是最重要的一路。
魏紫玉说,她那一路,人贵精而不在多,霍锦虽然武功二流,但论偷鸡摸狗,却在行内难有出其右者,此去正可展其所长。
魏紫玉待人们分头或行动,或准备的时候,又单独和晓意秘谈了一会儿------
临了,招来公司副总贺子房,要他密切关注公司几个竞争对手,特别是关圣陶的麦克国际旅游公司,近段时间不要再主动出击,整个公司运营均取守势,以稳住大局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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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玉上飞机前与祖泓通了一个电话,要他在京做好一切准备,并去机场接,没想到祖泓回答得竟是迟迟疑疑,超乎寻常地不爽快。魏紫玉收了手机后便要晓涵接通了公司驻京办主任蒲希,要他准时去接机。晓涵刚要收,魏紫玉又要她告诉蒲希,如果可能,立即了解一下祖泓的情况------
祖泓的不寻常,叫魏紫玉又增加了一层心思,这令她在登上飞机前的最后一个时刻,放过了心中一闪而逝的某种疑惑和警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