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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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叶军从昏迷中醒来,刺眼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只记得自己在一个小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那伙计磨磨蹭蹭半天端不上桌。他正要冒火,伙计笑嘻嘻端出来,还给他赔不是。不知是他正饿,还是那面的确地道,他吃得又香又爽------

    他记得自己付了账,然而如何走出小面馆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叶军!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你知罪么?

    他猛地一挣,脱离开灯光,这才看清,在他周围立着七八个汉子。他正对面,离他五六米远,一张宽大的靠背椅上,坐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面相斯文的中年人。他背后还立着两个汉子。

    他自己则被绑在一根水泥柱上。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他觉得喉头发紧,口干舌燥:给点水喝呀------

    嘿,你个杀人犯,一个壮汉窜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眼狠狠地盯着他,你还审起我们来了――

    老七――坐着的西装男人发话了――给他水。

    老七回身拎了一瓶矿泉水,一把扯开瓶盖,灌进叶军嘴里------叶军咕嘟嘟一口气就喝完了一瓶。

    好,水也喝了,西装男人说话似乎有气无力,我们该谈谈了。你的情况我很了解,你叫叶军,复退军人,本省草叶县草叶湖镇人,靠在草叶县卖点服装为生,几天前因故枪杀了草叶县公安局局长叶楠,现在成了全国通缉的要犯------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叶军哈哈大笑,通缉令上好像还说了性别,年龄,文化程度------

    没错,西装男人跟着微笑,站起身,踱到他面前,你从小喜欢打架,曾经因为打伤了别人让父母背上沉重的债务,自己也挨了处分------

    你――叶军惊讶了。

    西装男人用笑意更浓的小眼睛直直地盯住他,你初中毕业后参军,先是在陆军步兵,后来表现不错被选进了特种部队。你立过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当了班长,写了入党申请书------据说还准备越级提拔,但是在一次重要演习中,你意味深长地误杀了你的排长------

    别说了!叶军狂暴地吼喊――你,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西装男人收回眼光,微笑不减,现在就来说说我是什么人。我是全省我们这一行里的老大,本人姓乔,乔老爷上轿的乔,不信?你问问他们。

    老爷------全省第一------谁不看我们乔老爷的眼色------众人七嘴八舌。

    什么老爷少爷的――叶军排众而喊――老子不管那么多,痛快点,要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老虎发威了,西装男人一扫斯文和无力,笑声高亢,话语壮烈,直视着叶军的怒眼:你想怎么样?是我把你送到公安局领取奖金呢,还是你今天就入伙,乔老爷我带着你大把分金银,大碗喝美酒,大块吃鱼肉?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哈哈哈哈------我们是干什么的?老七――告诉他。西装男人一个跨步虎跃到座椅前,稳稳而坐。

    我们――我们干那不要本钱的买卖!

    什么,你们是贼!

    哈哈------.哈哈-------众人杂乱哄笑――

    你哟――你,哈哈,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西装男人等众人的哄笑停止以后,说话的声音又变得有气无力,你只要知道什么来钱快,我们就干什么就可以了。不过,你放心,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们是断断不会去做的------实话告诉你,之所以乔老爷我今天邀你入伙――当然也耍了点小手段,兄弟你可能不齿,请你谅解――但那是看你今天大闹省城,身手确也不凡,老哥真还有几分佩服,不然------只要你来,我就请你做第二把交椅,怎么样?

    ------承蒙乔老爷看得起,兄弟那些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可是你们不说做什么,我不敢加入。

    耶,信不过我们老爷――你小子是找死唷!

    信不过我可以,那乔老爷一瞬间又现虎威,一个虎步跃到叶军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持了一把手枪,枪口抵住叶军脑门,你就只有血溅当场了!

    叶军虽感意外,却面无惧色:用这种把戏逼人就范,不嫌下作了点?

    哈哈哈――兄弟果然了得,那乔老爷收枪,跃回,坐下,一气呵成,你要怎样才肯?

    -------我看,你们也不像做正经生意的――也罢,我如今虽说不上走投无路,也碰到了点小小的麻烦,我就勉为其难,坐坐你们的头把交椅,要不要得?

    给我打!那乔老爷白面顿赤,青筋突暴。

    以老七为首,三四个汉子冲上来对叶军拳打脚踢------

    叶军和肖艳都失去了踪影,搜捕工作陷入停顿。

    这天,东方何为接到魏子良要他回县处理要事的电话。

    这样也好,我们正好兵分两路。我在这儿继续搜捕,查肖艳。你带王龙他们回草叶守株待兔,也------红绫凤目直视着东方何为,意味深长地说,也顺便查查羊康------

    原来,这两天他们仔细分析案情,认为叶军人性本善,不受迫不会作恶。他之所以逃,最大可能是还没有向羊康泄到愤。所以他很可能会回草叶。这样,兵分两路就成必然。

    东方何为回到草叶县的当晚,省委组织部一个副部长找他谈话。第二天上午就召开县直机关干部大会,宣布东方何为升任县委常委、副书记,主管政法,任命他为县长助理,主抓旅游开发和管理。原主管政法的副书记罗明调邻县任职。

    县长助理进入常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政法和旅游又是目前县里最重要的两个方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为他日后布局。

    会后魏子良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

    谢谢魏书记提拔!还没有落座,东方何为首先道谢。

    还叫我书记?魏子良微笑而且亲切,摆摆手,好,还是叫书记,现在还是叫书记好。你坐,坐下――我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无量?。其它的我一律放手,随着你自己的意思干,你在其位,谋其政嘛。何况也是在为自己今后打基础。只是――羊康,你准备怎么------

    我正想给魏书记汇报,东方何为不卑不亢,除了道谢,并没有什么谦恭之辞。他瞥一眼这个未来的岳父,几天不见,他似乎老了许多。也难怪,最近连失哼哈二将,一个遇害,一个被审查,等于同时被斩左膀右臂,而这些又都发生在即将换届之前。东方何为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一句唐诗: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

    啊,大不敬!东方何为感觉自己太不厚道,急忙收拾心情,接着前话:羊康的事比较棘手。按他所犯的事――他没有用犯罪这个词――是可以蹲大牢的。但是现在------我想听听您的指示。

    你认为有哪些棘手?魏子良在东方何为对面落座,盯牢他的眼睛,那深意,直欲穿透他的心底。

    东方何为踌躇了一会儿,这个未来的岳父还在探他的底。他明白,现在还不是较真,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目不旁移,迎着魏子良欲穷根底的眼光,不露声色地说:不处理羊康,民愤大,是失人心的事,也给了政敌以口实。若处理,一是如何面对他多次“勤王”之功,二是,也还有可能给政敌以口实,三是羊康可能以为我们鸟尽弓藏,说不定会逼他反目,他就有可能成为火药桶------

    这才是最重要的!魏子良站起身来,用手指点着东方何为,绝不能逼他,不能逼-----这样,你整顿不是还没结束吗,处理的事情可以拖一拖嘛,啊------你现在一定要安抚好他。

    这个没问题。东方何为说,先拖一拖可以,但是,拿他怎么办,您一定要想好------

    第十八章

    手脚真快唷!罗长林酸味混着遗憾,一脸懊恼。

    只是序盘嘛,石坚一改上次的被动,满脸镇定,不显风雨,你懂不懂围棋?这只不过是他占了先手之利而已,战斗才刚刚开始嘛------来来来,喝酒――

    这天晚上,他俩在乐天娱乐城找了个雅间。一面喝酒,一面谈事。

    一开始就落下风,总不是好事。罗长林和石坚碰碰杯。

    他们的死穴也不少呃,石坚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来来,干了,罗县长应该想到嘛,这一步棋,他们是早晚要走的。只不过现在走出来了嘛,何必大惊小怪呢。

    老的走了,小的接位,搞成什么了嘛,家天下呀!罗长林依然愤愤。

    你现在还不能这样说哟,石坚笑呵呵,人家还没有履行结婚手续,你就不能说他是一家,党章国法里面你翻不到哟。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急有什么用------我们应该想想,石坚给两人满上酒,我们怎样接他的招,怎样下好下一步棋。

    那你下一步棋,准备怎么下呢?

    你说,我们下届班子人选由谁决定?

    我们是省管县试点县嘛,当然是省委。

    对了,只要省委里有人,能说得起话------

    可你别忘了,人家同样有人,而且更说得起话。

    是。但是,如果在讨论权衡的时候,甲方出了事,是不是就该乙方上了呢?

    你是说------让东方小子出点事?

    怎么,你不想他出事?石坚谲笑着望向罗长林,你没想他出事?

    罗长林也笑:你是说――利用羊康的事------

    石坚看着罗长林,品味着他滴水不漏的笑,想让他也说点什么。然而他却只是回笑,一点也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于是,自己也停口不说。

    两个人连喝了几口闷酒,石坚终于还是忍不住,盯住罗长林问:你就真的不晓得他魏子良曾经屡试不爽的那些手段?

    听说过一点点,不过坊间传闻,能够当真?

    石坚端起酒杯,看着它,慢慢转动把玩,良久:看来,我们今天是话不投机了,你慢慢喝,我不奉陪------

    哎,老弟,何必------来来来,坐下坐下,坐下嘛。我们酒都还没有喝够,话也还没有聊透嘛,来,端上端上,老哥给你赔个不是,我先干――

    石坚坐下后和罗长林干了一杯,等他开口。

    你晓得,我是老实人――你别笑,真的――有些------怎么说呢,技术性的具体的操作我从来没有做过,也做不来。罗长林一脸诚挚、满面通红,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急于辩白。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做过,我做得来?

    话不是这样说,老弟,那些事情你就真的饶了我嘛------

    沉默,难堪的沉默。

    好吧,石坚见罗长林打死也不认承,脸色越来越冷,我们就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啊,不,你别见怪,我可不是只会摘桃子的那类人。老弟,这样吧,你拿主意,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你------真愿意听我的?

    绝不食言。不过,羊康的事,你就不想利用利用?

    他的事,只能整老的,对小的------

    一样有用。你想想,那是一个碳元------现在被小的捏在手上,不管他处不处理,也不管他怎样处理,我们是不是都有文章可做?

    嗯------好,咱们可以几管齐下------

    东方何为第一天上任,处理了好几摞文件尺牍,午餐也只在机关食堂匆匆而就。好不容易把罗明遗下的一摊事务料理完毕,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收拾收拾正想离开,电话铃响了。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童珊娇媚的声音:东方书记,您好!我的祝贺可能已经是晚到的了。但我想晚到总比不到好嘛。您能不能赏光让我用一点特别的方式向您表示祝贺呢?

    我也祝贺你呀,童主任!东方何为口里应着,想起今天上午他参加的第一次常委会。这次常委会,除了大家向他表示虚虚实实的祝贺和欢迎之外,就是研究东方何为升迁后留下的县府办主任由谁接任的事。大家提了几个都不满意。东方何为看大家僵持着,魏子良又不表态,转对罗长林说,这是县府办主任,还是让罗县长提名好一点------

    魏子良点点头,冲罗长林说:还是你这个助理说到点子上了,你就提嘛。

    罗长林想了想:叶楠不幸遇害,我们都很难过------我听他说过,他那个办公室主任,叫什么,童珊的,好像还不错。工作能力强,很有亲和力------大家看看------

    童珊,我怎么没听他说过。魏子良问罗长林:她什么来历?

    李部长清楚。罗长林看向组织部长,大家也都看向他。

    呵,童珊公安学校毕业,先前在省厅做内勤。是去年,叶局长到省厅办事看中了她,让我把她要过来的------听说叶局长用着很顺手。

    我也听叶局长夸过她,石坚说。

    魏子良点头,大家也说好,就这么定下来了。

    会后,魏子良对他吩咐:你要注意这个童珊,查查她。

    您认为------

    你不见罗和石都举荐她?

    可她是叶局长的人呀。

    这不就奇怪了,他们有那么好心――况且,魏子良看着东方何为,你不知道,她曾经把叶楠一个家搞得天翻地覆?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果然不可小觑。先前东方何为听过她的一些坊间传言,在公安局里他和她也打过几次交道,只觉得她办事周到细致,工作积极,有时热情得有些过分------现在到要看看------

    好啊,我到想见识见识童主任的特别祝贺,东方何为口哨连连,让自己流露出几分热切。

    真的?童珊好像喜出望外。

    什么时候给我呀?

    您可以下班了吧?我到乐天娱乐城等您,到时您就可以看见了。

    杨乐天的娱乐城,名叫娱乐城,实际是草叶县最大也是最有名的一家饭店。它底楼大厅迎宾接待,负一二楼是娱乐场所,二三四楼餐饮。二楼大堂可开上百桌筵席,三楼是雅间,四楼是茶楼,五楼以上就是房间了。

    东方何为来到娱乐城,见一身白色春装,透露着无限清丽的童珊和杨乐天在大厅候他。他奇怪地看看杨乐天,童珊忙解释:杨老板听说我请的是您,一定要来迎------

    杨乐天抢过话头:东方书记到来,蓬荜生辉,我怎么也得迎接不是?再说,乐天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向书记和主任表示祝贺了,这不是老天安排的!

    耶,看来杨老板也晓得童主任升迁了?

    那是那是,天大的喜事,谁不知道――

    不一定?――哎,小姐,你晓不晓得她是谁?

    她?童主任嘛。

    哪儿的主任呢?

    公安局的童主任嘛,谁不晓得。

    吁――瞿――东方何为口哨转了又转,朗笑。童珊微笑。杨乐天憨笑。

    笑罢,东方何为忽然问杨乐天:怎么没有看见向娟?

    呵,小向啊,我让她到广州总部学习培训去了,她可是我在这儿挖掘到的难得的酒店经营人才呢!

    杨乐天领着二人来到三楼一个雅间,里面早摆了一桌小巧精致的菜品。在表示了今天非他请客不可的理由之后,他非常得体地向二人行了致贺之酒,然后给二人满上酒杯就带门而去。

    童珊片刻也没有冷场,门刚刚关上,她立即擎起酒杯,笑意盈盈盯定东方何为:东方书记,真诚地祝贺您!

    我也祝贺你――东方何为没有闪避她热情而意涵朦胧的目光,朗眼回视,她今天的穿着自然得体,白色的春装内衬紫红色的衣领,全身上下透显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娇媚和秀雅。玉雕似的鹅蛋脸上美眸流盼着春阳般的灿烂,即便坐着,那窈窕的身姿也灵动着与众不同的韵致------在在似乎都解释着这个美人的特立独行,她是属于------不知怎么,他眼前同时浮现出玫瑰和莲花,它们并蒂生长,交相辉映,幻化出来的竟是童珊的风韵情貌!他摇摇头挥去幻影,给出同样的笑――是否真诚,只有你自己判断?------

    干――

    干――

    没看出来,童珊回眸给他斟酒,东方书记还蛮风趣的嘛------

    面对佳人,不风趣是不是太难了一点?

    酒过三巡,东方何为在她第四次斟酒时,伸指轻轻叩击酒杯。

    怎么,书记看不起我?童珊丽眼委屈地一眨。

    不是,他们都晓得我不怎么喝酒------他装着没看见她的委屈。

    不是嘛――花不待时不开,木不逢春不荣,酒不遇人不醉――书记的墨宝我是景仰的。如果能够让我高攀的话,我真的想做书记的可醉之人,只是------童珊花容犹如突受春寒亟盼暖阳似地一颤,再颤,同时口中吟出:哭损双眸断尽肠,心事欲付蒙黄粱------奈何,奈何,奈若何!

    东方何为几时得见过这种情状,只有亮口哨的份。

    不想童珊转郁为喜,容颜顿开:书记――真的答应了!

    答应什么?东方何为谔然。

    做你的可醉之人啦――书记的口哨我还是懂得的,应该算是知音?,既是知音当然就可醉了!她于是给他斟满酒。

    东方何为哭笑不得:没想到童主任这么会说话,我看强过秦时张、苏,远胜诸葛孔明------

    书记这么看得起我,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童珊才不管他语意如何,偏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同时给了他撩人的一瞥。

    用词`不当。你是不是把我抬得太高了呵,刚刚一个副书记,只不过副处而已,哪里当得起宠不宠的。

    看来,东方书记还是看不起我们?――再一瞥。

    过犹不及,他心头颤了那么一颤,看得太高,是不是也算看不起呢?

    看来,和书记说话还真得当心哩!算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三菜两酒,二人无语闷吃一阵。眼看童珊花容黯淡,低首似咽,玉肩也开始抽动------好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东方何为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作态,不由得怜心暗动,怪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想要软语以慰,又觉不妥,思忖再三,忽然一笑: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唐突了佳人,罪过罪过――童主任,书记给你道歉!

    你不是玩笑!

    是玩笑嘛――

    不是!

    那是什么呢?

    是――是对我有戒心!

    戒心,从何谈起?

    不但有戒心,而且还趁机奚落我!

    你要这么说,我就百口莫辩了。

    那,我问你,你是听有人说我是叶局长------的人,而看不起我呢,还是认为罗县长提名升我,我很可能是罗县长的人,现在用这种方式与你见面,说不定由罗县长安排,因而对你别有用心?所以你就------别,你别不承认――今天晚上只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才有说话的余地,不然,就没有我好过的日子了------

    东方何为想不到她把旁人难以启齿的和草叶县目前的宦海风云一下子兜摊在自己面前,而且逼着自己立马就要拨云见日,分辨抉择。

    她是真的心清如水,还是在搅动浑水,算计自己?东方何为愣愣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肯定不一般的女人。她玉颜上的两汪秋水流淌的是那种用尖刀来剖开胸脯吧,看看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心肝的表情。

    四目相对,秋水扬波,风云激荡------

    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甚至连亮口哨的能力都丧失了。

    良久,东方何为收回目光,给两人重新斟上酒,整理了一下思绪:听你刚才那番话,你对草叶的政局非常清楚嘛――

    请书记不要避开话题好不好。软语是那样的恳切。

    一下子就给我出了天大的难题,你叫我一时之间怎样回答?

    你对我怎么看――不许说谎!

    那,我要先请你原谅,你肯不肯?

    好,我就要你的真话。

    你和叶局长的事,我听说过,实话说,半信半疑。你和罗县长的关系,确实也令人猜想,引人遐思。今天你邀我来,要说我没有猜疑,没有琢磨,你也肯定不会相信------

    好,好,好------童珊忽然花容惨淡,秋水泛潮,算你说了实话――

    我绝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东方何为赶忙申辩。

    我知道――童珊强忍哽咽――连你也这么看我,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我感谢你的真话,真的!她美目蕴泪,依然执意凝注着他,但是,我可以不理会别人,对你,我无论如何要辩白------

    你可以不说,我愿意相信你。

    不,我一定要说,一定要给你说清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