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日记之鸿雁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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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说的哦。”得理不饶人大概就是指此时的我吧,我得意洋洋地再在他的脸皮上多捏两下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手。就着从树叶中透出的清冷月光,我清楚地见到他的脸颊上有几道红痕,瞪着那抹刺眼的色彩,我的心莫明其妙跟着揪痛起来,最后那一下似乎……捏得太用力了。

    “浩哥哥,很痛吧。”手仿佛有自我的意识,在我醒觉之前,它已经伸了出去轻轻揉搓着前一刻还死命拽着的地方。

    他摇头,默默凝视着我,笑得一脸温柔。

    “骗人!”我瞪瞪眼,一点儿也不相信,脸都红成这样了,还嘴硬的说不痛?他真把我当成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啊?

    “原本是挺痛,不过你帮我揉过以后就一点也不痛了。”他笑眯眯地张开五指为我梳理散乱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缠绕着一缕长发,眷恋不去的绕了一遍又一遍。

    懒洋洋的偎依在他怀里,我爱困的打了个呵欠。

    “依依,你想睡了?”他饱含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柔柔响起。“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没有、不是。”听到他的说话我顿时清醒过来,我不要!好不容易才能跟他见面,岂能白白浪费在睡觉上面。“我还不想睡啦。”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话,我努力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骗人!”他模仿我刚才的语气,眼睛同样瞪得大大的,一脸你休想骗我的表情。

    “真的啦,浩哥哥,让我多待一会儿嘛。你可要想清楚喔,过了今天,你要过好久好久才可以再见到我。”

    “是啊,”他扯扯唇,勉强牵出一丝微笑,手下意识地搂紧我一点,喃喃低语着。“今天过后,我要等好久好久才能再见你呢。”

    “嗯,真的很久啊。”我的头抵在他胸膛上,想到要等到放假的时候才能见面,我就更不愿意回家了。“浩哥哥,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想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呜咽沙哑。“想我的时候你可以吹奏笛子,可以写信告诉我,可以跑去向爷爷诉苦,可以……”

    “这些都不能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我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所要的东西会令浩哥哥感到极度为难;会令我们彼此更加离不开对方;会令我眼泪难禁,总想放声大哭,而他一直最怕我眼泪汪汪的样子。所以,为了他和我自己,我一定要学会坚强。

    “怎么不说了?”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轻轻问。

    “我、我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好差劲的借口,但却是我唯一能够说的。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语全堵在喉咙里,令我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忘记吗?”倏地将我搂紧几分,他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宠溺。“那等你记得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嗯,那让我说说,当我想你的时候会怎么办呢?”不待我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我想你的话,我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你的名字吹奏笛子。人家不是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如果我想你的时候,你只要静下心一定能感应到的。如果我想你的话,我会更加拼命的读书学习,只有这样我才能告诉自己今天的离别是为了不久将来的重聚。”

    我拼命眨动着眼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只是怎么办?我突然好想哭。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跟他分开。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好的预感始终萦绕心头,我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无法遏止的眼泪未经许可就哗啦啦倾泻而下。

    我的眼泪显然将他吓倒了,那晚余下的时间就在我的呜咽抽泣和他的柔声安慰下渡过。

    第二天,当我醒过来,他已经踏上了求学的旅途,追随他而去的除了我的祝福,还有一封写满思念的信笺。

    日子就在这看似平淡实则充满喜悦中悄然渡过了。

    几乎每隔几天,我就能收到他的来信,而相对的我也是以每几天一封的频率回寄过去。为了躲开父亲的追问,我们相约来信全部寄到学校里,那时在学生之间流传最多的是——交笔友。所以我三不五时能收到来信并没有惹来多大的注意,在大家的眼中收到信是件极平常的事情,透过那一封封的信件,我知道了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全部。

    那时候电话刚兴起,一部电话在现在看来是极普通的事,在那个年代却是一种奢侈品。经过拉关系好面子的父亲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村中唯数不多的电话拥有者中的一员。瞪着那部对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机器,我真怀疑它的功能是否真如传言那般神奇,事实证明它比起写在信纸上的文字更具吸引力,因为它能将我跟浩哥哥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可惜好景不常,暴增的电话费用引起父亲的注意,经过一番细心追查,他成功将我这个祸首揪了出来。暴跳如雷的父亲除了将我狠狠地痛骂一顿,还狠心的把电话机的长途锁上了,钥匙则与家里的门钥匙扣在一起随身携带着。

    经过此事,我们又开始了曾经一度停止的鸿雁传书。只是,电话事件终于还是惹起了父亲的注意,他破天荒地开始关心我的学业,关心我的交友情状况。有时候电话响了,遇到找我的同学,若不幸是个男的,他就寻根问底恨不得能将人家祖宗三代也挖出来仔细打听一番。我当然不会笨到以为父亲这些举动是出自对我的关心,他只是怕我会重蹈覆辙成为第二个姐姐,他丢不起这个脸。几年后的今天,姐姐的女儿已经好几岁了,他依然没有真正原谅她。不顾父亲的冷言冷语,在BB(孩子的乳名)刚会走路的时候,姐姐跟姐夫抱着她回来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纵然父亲的心中有百般不愿,在天真无邪的BB面前,他总算有点笑容。不过,他的好面色也只限于对孩子,面对姐姐跟姐夫他每次都臭着一张脸。有时喝多了,当着一帮酒友面前不敢说得过于直白只能指桑骂槐的痛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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