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位所谓的博学才子。
她没有武功,当然不会知道欧阳雅谈在外面,但玉扇门的女人向来都是不好惹了,她也不例外。
张云龙在屋子里喝着茶,倒是十分镇静,比起刚才的惊慌失措,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也许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他只不过要了个男妾,这是中国男人千百年来的悲哀,读书人的悲哀。
他们只会把女人当作附属品,却总忘了他们是附属品衍生的产物,张云龙是这样的男人,许多男人也是这样,所以张云龙并不紧张。
因为只要女人成了男人的妻子,她就永远无法摆脱贞节的束缚。所以只要他不写休书,她永远是他的妻子,象她这么有能力的妻子,在世间可不好找,大不了让着她点,让她当个状元夫人,她也该知足了。
张云龙娶了铁月瑶三年多,却完全不了解他这个妻子。
铁月瑶心慈,能力强悍,他捡到一个这么好的妻子,却不知足,还嫌她长得不美丽,但最终将会如何,那这有铁月瑶才能决定了。
玉扇门的女人不容有不忠诚的心,那还会与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是张云龙太蠢了,还是世道太奇怪了。
铁月瑶临进来时,把出尘的赎身契拿给他看,说:“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发话,不许你死,也不许你与其他人来往,听到了吗?”
“出尘知道。”出尘平静地回答。他还是太低估她了。
铁月瑶笑了,笑得令人浑身只发抖,这张卖身契有很多用处,她刚到的那一天,就已经弄到手了,她要好好的利用它。
到了屋子里,她对出尘说:“你去弄些吃的吧,我肚子饿了。”
“是!”出尘知道她在支开他,听话地出去了。
“夫君,你不是应该有话对我说吗?”铁月瑶首先打破僵局,她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他玩沉默的游戏。
“你都已经看到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张云龙没好气地说。
他敢打包票地说,她一定派人跟踪他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准确地找到他,而且来的确到时候,如果她聪明的话,就不应该来。
“你觉得我不该来?”铁月瑶漠然地问。
“你派人跟踪我,不是吗?”张云龙不满地说。
她总是控制着他,他的家声,他的读书,他的经济来源,还有他的母亲。
铁月瑶笑了,根本不需要她吩咐他们跟踪他,那些多事的家伙,就会把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如果不是他心中有鬼,行为鬼祟,他们也不会去跟踪他。
“夫君,他们只是关心他们的姑爷,希望能照顾好你。”
“照顾到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吗?”
如今他快当上状元了,说话也硬气了,不再怕她了。这是张云龙多次在知府大人那里活动,并结识了知府的千金,因为知府大人到处活动得来的结果。他已经知道自己被钦点为状元,过几天就要放榜了。
“他们并没有干涉你的去向。”铁月瑶澄清这个事实,令她有些恼火的事实。
“却暗中把我的一切告到你那里去。”张云龙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埋在心里的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娘子你的身份,如果你只是铁大儒士的女儿的话,你不可能拥有这么庞大的力量。”
“我是他的女儿没错,但同时也是欧阳宜和的义妹。”铁月瑶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事实。
“什么!你是欧阳宜和的义妹,早知道,我就不用依靠知府大人打听消息了。听说欧阳宜和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而且是皇帝的好朋友,是真的吗?皇帝还封他为廉亲王,位居极品,仅次于皇帝。”张云龙可惜地说。
没想到他第一件事想到的事居然是这个,她初相识的那个才华横溢,傲气书生的书呆子到哪里去了,优渥的生活腐蚀着一个人的心灵是如何厉害,铁月瑶苦笑地想着。与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丈夫,居然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了,太陌生了。
也许以前的丈夫只是一个美好的塑影,一个不曾存在的塑影。
但她还是平静地说:“是的,她帮了皇帝很多忙,皇帝很重视他,称他为弟,并封他为王。可惜我义兄不愿意接受,可惜拒绝不了。”
在他看来,功名大如天,但在欧阳雅心中却视若粪土。
“听说他还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这是知府大人告诉张云龙的,让他心中好不羡慕。
“是的,宫门对她形同虚设。”
她算是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了,没想到她三年多所对着的是这么一张虚假的面具。
“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张云龙有些着急地问。
“不是刻意地瞒着你,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在悠然来居的小院,就是他特意留给你的。”欧阳雅跟她十分要好,只要她说一句,欧阳雅多会帮她弄好。
“你……你……”张云龙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曾经在自己的大舅子鼻子底下那么胡来,以后还能怎么亲近这尊天神呀。
“兄长他放荡不羁,常年在外做生意,而且也不喜欢与别人亲近。”
欧阳雅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那里还会愿意与他接触。
铁月瑶不再与他绕弯子,拿出出尘的卖身契,对他说:“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托人把出尘赎了出来。”
想想还真好笑,那老鸨一听说出尘招惹了江湖中人,还是医王毒后,吓得连赎金都不敢要,直接把卖身契拿给了她。前车之鉴,风万情一点也不敢大意,也不想蹈春宵楼覆辙。
“为夫就多谢了。为夫已经打听到,皇上钦点我为状元,你就快是我的状元夫人。”张云龙万分得意地说。
人一当上了官,就是不一样,连一直在家里主掌一切的妻子也变得十分的识相。本来以为事情没那么容易,却没想到这么顺利,也对,谁不想当堂堂的状元夫人。
“为妻先谢过了。”铁月瑶笑了,笑得无比凄凉,无比绝望。
可惜沉迷在当官的美梦中的张云龙并没有觉察到,但是守在外头的梦飞却为之揪紧了心,为她担心得不得了,神色紧张。
张云龙想趁热打铁,难得她这么知情识趣,说:“知府大人想把他的爱女许我为妻,为夫想以平妻的礼仪娶她进门,你有什么想法?”看似询问,却不是征求意见,早就自己打定了注意:娶美娇娘,弃糟糠妇。若不是看在她为他挣得家财万贯,她也甭想当这个状元夫人。
但再怎么说,知府大人在仕途上帮了他一把,让他锦绣前程无阻,他怎么也不能委屈人家的女儿,何况知府大人的女儿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他怎么舍得委屈了她。
“夫君难道忘了我们洞房花烛之夜的承诺吗?一辈子只与我一个人共处。”铁月瑶不死心地问。
“唉,那不过是洞房的一种乐趣,讨你的欢心,你怎么当真的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十分正常的事,你也是精读女经的人,当晓得三从四德。你已经是正房妻子,又是钦点的状元夫人,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再怎么说,他又不象陈世美那样,一朝得志,抛发妻,弃儿女。她对他的帮助,他也算回报她了:当个状元夫人,多么风光啊!
“只是讨我的欢心……只是这样吗,我有那一点不合你意?”铁月瑶整颗心都被挖空了。
“你是不错了,能力强,比我强多了。但那个男人喜欢被一个女人压制得死死的,在家里要看妻子的脸色做事。你虽然医术高明,才学过人,但男人喜欢的不只是女人的才学,还有她们的品貌。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应该知道的。”张云龙说得理直气壮,把一切的责任推给了铁月瑶。
也不思他一个贫穷书生,两间破旧茅屋,三餐不继,若不是遇到了铁月瑶,在铁月瑶的资助和打理之下,华宅美院,良田百亩,药店三家,不但口中有食,身上有衣,头顶有瓦,年迈老母得以颐养天年,可算是富贵一方。而且铁月瑶温柔贤惠,侍母至孝,接物有礼,进退有度,待他真心诚意,是他作茧自缚,自卑作祟,自甘堕落。
铁月瑶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他口中的持家有道,谦虚贤惠,今日却成了他指责她的怨语。没有错,她铁月瑶是长得一般,一天见上三趟,第四次看到,也未必认得出她来。她没有吸引人的本钱,而她的才华却成了他指责她的借口。让她不由地暗暗感叹:她到底认识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这一切听到了楚梦飞的耳朵里,气炸了他的心扉,铁拳紧握,如果不是柳随缘制止了他,他早已经冲出去给他一顿狠揍,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知府的闺女长得很漂亮吗?”铁月瑶看了他一眼,问。
“是长得很美,重要的是她的外祖父能够帮助我,让我仕途畅通无阻。郑小姐的外祖父是当朝的二品大员,你也知道,在朝廷中,大树之下可乘凉。”张云龙得意洋洋地说。
他笑得越得意,铁月瑶的心就越冷,说:“奴家把这状元夫人的位子让予她如何?”
“若能如此,那就更好。她的外祖父更会帮助我了,你如此识大体,为夫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张云龙只顾一味的得意,却没有看到铁月瑶冰冷的眼睛足以冻死他。
“哈……,哈……,哈……”铁月瑶仰头大笑。笑得冷厉,笑得绝望,笑得无情,狂野的气息,逼人的气势,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若是说有人记不住她平凡的容颜,但只要见上她这么的一面,怕是会终生难忘。
“既然如此,我们这场夫妻缘分也该了断了。”铁月瑶决绝地说。
“你说什么?你想回娘家,不过,怕是你的娘家也容不下你吧。一个被夫家休离回家的女儿,足于令铁大儒士丢净颜面,受人非议的只会是你,决不会是我。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缠上我的,还是乖乖的当我的二夫人,带好儿女,还有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张云龙才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也料定她没有胆量离去。
“是吗?”铁月瑶眼厉如剑,心冷如铁,对出尘说:“文房四宝侍侯。”
出尘不得不感慨张云龙的愚昧无知,连同床共枕的妻房都不了解,还一步步地激怒她。他也替铁月瑶觉得可怜,像她这样才华横溢,能力胜于须眉的女子,却错配了这种禽兽。
他十分了解张云龙,无非是一个自恃高才,又自卑自怜,功利心强,又自尊心太重,而且心态极不平衡,他那里会真心得去爱一个人。
他从书房中取来文房四宝,研好磨,铺好纸,静静地站在一旁侍侯。他倒没有想到,铁月瑶会要张云龙写下休书,自行求去。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云龙竟然薄幸如斯,说:“你既然这么想离去,那我就成全你,但女儿佩铭,必须留下,她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想当状元夫人的女人大有人在,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天真。我劝你还是留下的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当我的二夫人还不至于让你丢脸,只要你敢踏出我张家的门槛,天大地大,再无你容身之所。”
张云龙说得好不得意,完全不知道死到临头。
“是吗?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写这休书吗?”铁月瑶冷森森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云龙还没有意会过来,但很快就揭晓了。
连出尘也大吃一惊,因为铁月瑶居然提笔在纸上写下“休夫状”三个字,看得他们目瞪口呆。这休妻的休书倒不稀罕,但这休夫状却是前所未闻。
这可能是玉扇门中第一张“休夫状”。
上面写道:弱女铁月瑶,配夫张云龙,自道有眼无珠,错把薄幸当良才,今悔已经晚矣;张云龙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一朝得志,背弃白首盟约。弱女不堪与此等豺狼之辈斯守终生,自愿求去,立状为凭,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并附:与其有女,初离母腹,不忍相弃。其父德行有亏,不宜教养,由母铁月瑶抚养成人,他日相认与否,全凭女儿的意愿。
并在角下签下:“铁月瑶”的字样。
“你,你,你……,真真岂有此理,亏你熟读书史,居然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既违背了礼教,又违背了圣贤之学,徒招人笑罢了。你犯下七出之条,善妒利口,不敬夫婿,我休妻是理所当然,你这休夫状,谁人认你。”张云龙气炸了心肺,咆哮地大叫。
“别忘了洞房之夜,我曾经说过,互许忠诚,你若不忠我便休,以了断你我之间的孽缘。即使世人皆不认此状,但玉扇门的人一定认,你我关系,一刀两断,他们可是认得一清二楚。”铁月瑶不得不为他的无知感到悲哀。
“什么是玉扇门?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张云龙依然怒哮着说。
“人们都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欺人之谈罢了。”铁月瑶感叹地说。
倒是出尘有所领悟,他出身风尘,对玉扇门这个称谓并不陌生,不时从他的恩客口中听到过一二,似乎是个十分令人害怕的江湖门派。他们谈到这个门派的时候,都是十分的敬畏和尊崇,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犹如鬼神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出尘此刻更加不安了,不知道自己命运将会如何?只希望自己的不幸不会连累到无辜的弟弟。
铁月瑶继续说:“明天这张休夫状将分发到各地,你与我断绝关系的事,天下人皆会知道,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而我带给你的一切,也将收回,包括你居住的宅院、拥有的良田,开设的药铺等,还有,悠然来居的掌柜也将会跟你算帐。”
“你敢,凭什么说那些是你的。”没有这个家底,他拿什么去打点那些官员啊!
“你看看这些地契和业主,那一张上面有你的名字。”铁月瑶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契约一份份地拿出来。
这一点她还真要感谢欧阳雅,若不是她的坚持要签上“铁月瑶”这三个字,她现在还真的是会一无所有。她真的好后悔,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爱上这么一个男人,还是自己舍弃一切嫁给他的。
“你,你,你早就做了手脚。”张云龙终于死心地放弃翻看那些契约。
“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方法。”铁月瑶淡淡地说。
张云龙万万没有想,他会在一夕之间。从一方富豪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你真的不顾念半点夫妻情分?”
“你又何曾念及过半点夫妻情分。你若早些时候有半点情分,我顶多是了断这份不忠的感情,留下一半的财产予你张罗前程,侍奉老母,可没想到你一朝得志,变得如此不知廉耻,无情无义。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又怨得了谁。玉扇门中的人,何曾受过半点委屈!”
“我不是一开始就对你说,让你当状元夫人吗?”
张云龙到现在仍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不想想他的真实想法,只是不想背负一个弃糟糠的罪名,何况他还需要铁月瑶丰厚的家财打点前程。
“是吗?你不是在惦记我那笔不少的财产为你前程铺路,让你锦绣前程无虞,”铁月瑶不是傻子,傻了一回是苯,杀傻了两回,那就是该死了。
张云龙见软求没用,面目开始狰狞地说:“我劝你把家资留下,否则,我这状元一旦上任,决不与你甘休。民不与官斗,我看你怎么都得过我,最后那些财物还不是我的,你有个义兄又怎么样。”
“没想到你无耻至此,看来这状元也不能让你当了,免得祸害无辜百姓。”铁月瑶不得不狠心起来,到了这种田地,他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悟,那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了。
“笑话!状元不能让我当,谁又有资格当,谁的才华又能跟我比,这事又岂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只要我跟欧阳宜和说一声,保证你永世不得翻身。告诉你,我那义兄不但是皇帝的义弟,还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秘史大臣,勘察九州百姓疾苦,不但有先斩后奏之权,而且还可调官掉职,你说我能不能做得到呢?”铁月瑶笑吟吟地说,还掺着丝丝阴森。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张云龙终于知道害怕了,惶恐起来。
“至少可以泄愤解恨。”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女儿想想,让我们的女儿有个当状元的父亲,不是很好吗?”
“女儿长大后,若知道有这么一个父亲,羞都羞死,与其让世上多一个贪官污吏,不如让这世上少一个官。”
铁月瑶吃了秤砣铁了心。
“不,这怎么完全怪我呢,当初是自愿嫁到张家,今天怎么能翻面无情,再说,我母亲十分善待于你,你怎么可以让她老无所养。”张云龙把对铁月瑶感情很好的老母亲搬了出来。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决不会让婆婆再过苦日子的。”对于老实厚道的婆婆,她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得养终年。
“你,你这算什么。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今天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也算不薄。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怨谁呢?”张云龙绝望地咆哮。
气得伏在树上的楚梦飞差点跳出来揍他。
铁月瑶凄厉地大笑,听得出尘和欧阳雅他们胆战心惊的,不知她心中有什么感触,竟然笑得如此凄厉。
出尘倒担心铁月瑶做出极端的事,因为她是个可怜的聪明人,越是聪明的人,在逆境中越是容易专牛角尖。
铁月瑶大笑后,阴狠地说:“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都是我不听他们的劝告,有眼无珠。现在我自取一眼,已谢己过。”
遂取出银针,刺向自己的眼睛,吓得欧阳雅他们差点魂飞魄散,但又不敢出去,怕她一时下不了台,做出更极端的事。
幸好出尘有所察觉,立时撞向铁月瑶,也幸好铁月瑶不会武功,让出尘一扑一撞,只插到了脸颊上。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让关心你的人,爱护你的人伤心难过,他们当初劝阻你,只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决不希望你自己伤害自己。”出尘温柔地说。
铁月瑶本是玲珑剔透的人,只是一时激愤,想差了,被这么一撞,反倒清醒了,也平静了。她是个医者,当然知道怒火攻心,急令智昏是怎么回事。对出尘心存感激,但却不动声色地说:“多事!”
出尘也不再多言,默默地退到一边,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也不是他有资格插手的。他本不应该多事,但事到临头,他却不由自主地冲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是个坏人。
楚梦飞捏了了一把冷汗,心口绷得紧紧的,到现在还嘣嘣直跳,像是打鼓一样。
“我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会好好的报答他的。”欧阳雅终于松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并下定决心,绝不放过姓张的。
柳随缘也被这千钧一发的转变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为出尘的善良喝彩,上天不会永远亏待一个人,不会再亏待出尘的,至少,玉扇门会对他有所补偿的。
玉儿十分感动地看着出尘:他真的是个善良的人,经历万劫而不变他的本性。她发誓: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善待他的,就如善待自己一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