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真是从小被那老道收养的,两人在江南地面的乡村都市游荡了几年,积累了一点家资,才在N市落脚,虽然只开了这么一间小店,但是老道却看着开业的鞭炮、灯笼兴高采烈,他当时的原话是:“咱们终于开宗立派了!我决定,咱们这个道派就叫自然宗。从今以后,我就是祖师爷,你就是开山大弟子了。”
当时,张道真只有九岁,听说自己成了非常非常威风的开山大弟子,也激动得不得了,高兴得嚷道:“那我是不是随便到哪里都有好多吃的东西。”
老道哈哈大笑,道:“当然。咱们以后什么都有。”
张道真更加开心,却又疑问道:“我是开山大弟子,为什么不能和电视里的神仙一样,飞来飞去,除魔卫道?”
老道愣了愣,似乎被问住了,转脸正色道:“谁叫你只知道贪玩,平时也不用功。你要是学会了为师半点功夫,肯定就可以当神仙了。”说着就转身进屋了,嘴里还唧唧歪歪的说着些“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类的话。
张道真委屈的跟在后面,刚才那番话明显的冤枉了他,自从记事起就跟着老道东奔西走,刻苦的背诵那些《道藏》之类的典籍,观摩老道算命看风水、收鬼抓妖怪的过程,时常充当助手或者灵童,但是从来没见到过老道抓住什么妖魔鬼怪,也就是偶尔治好几个伤风感冒的病人,或者蒙骗那些有点愚昧的妇女、老人,简直就是一个赤脚医生和江湖骗子的混合型假道士嘛。
张道真十六岁那年,老道士无缘无故失踪了,张道真苦苦的等了半个月也没有得到丝毫音讯,去公安局报了案,还是没有找到老道。人总是要吃饭的,不能眼睁睁的饿死,张道真就独自支撑着道馆的生意。依仗着从老道那里言传身受所学来的那一套把戏,勉强能混个温饱。唯一的好结果就是张道真从开山大弟子直接成长为自然宗的掌教了,当然这是自己把自己提上去的。
老道自称道法高深,但是也只是教了他一些关于解梦起卦的技能,基本都是些蒙人的空把式。道书看了大把,道术半点没见着,一本什么本宗秘典《九天御雷真诀》,背了十几年,什么都没搞明白。张道真每次想到这就一肚子火,“道法高深?牛皮广大还差不多。”
自从老道失踪以后,张道真独自经营经营了八年,生意越显惨淡,日子越发艰难。他现在只明白一件事,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道行法术,也没有妖魔鬼怪,自己根本不可能得道成仙。不过为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从事这份根本没有前途的职业。张道真也想过改行,但是他除了当个算命的道士以外,根本不会其他的职业技能,只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今年又发生了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有闲钱和闲功夫来自愿被骗的人就更少了。每天难得有客人上门,除了照着书上画画符咒,看看经文,练习谋生技能之外就没什么事了。
眼看就要到月底了,房东又来讨房租了。以前是一个老太太来收房租,张道真还能连蒙带骗得拖延一段时日,现在是一个小青年来收房租了,张道真以前的那一套根本就不管用。张道真为了老太太的去世,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流了不少眼泪,当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担心。
张道真给这个年轻的房东说了半天的好话,房东毫不领情,看到他实在是拿不出钱,撂下一句话就气哼哼的走了,说是三天后的月底就来帮他“搬家”。
对于这个意思张道真还是明白的,帮他“搬家”就是把他连人带行李扔到大街上,说不定还要打一顿,欠债肉偿。
水电费、卫生管理费、物业费、工商税费、保护费等等一大堆的费用也都该交了,都是得罪不起的。对了,还有下一顿的饭钱还没有着落呢,这才是最要紧的。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如果能吃饱饭,也能多点力气去码头上当苦力扛包啊。
等房东闹腾一阵,扬长而去之后,已经是黄昏了。张道真默默地蹲下身,收拾屋子里被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哀叹道:“今天又没有生意了。晚上还是弄碗酱油汤泡饭吧,或者可以把上个月王奶奶用来冲抵算命钱的那条咸鱼拿出来闻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张道真耳朵一竖,偏了一下头,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外的大街。原来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A6,紧急避让一个牵着小狗的小孩子。
奥迪正好停在门口,司机下车来,居然不是呵斥那个小孩,而是一路小跑,跑到靠路沿的右后侧车门,右手拉开车门,左手扶在车顶门框边,服侍着一个美貌少妇下了车。
那少妇约摸三十岁左右,一身料子极好的紧身套裙把身体绷得前挺后翘、凹凸有致,头发烫得波浪起伏,容貌也极其的秀美动人,脸上化的妆倒是不太浓,不过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还挺好闻。
“香车美人!”张道真脑海里窜出这个词来,暗暗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哪个大爷这么好的福气,能娶这么一个美人。
这美艳少妇下得车来,四处望了望,居然径直走进了张道真的自然道馆!
张道真不由得心花怒放,“这个大美人难道是个迷途的羔羊,需要本道长指点迷津。”张道真又吞了口口水,站起身来,扫了一眼那辆车。乖乖了不得,车牌号居然是“苏XX1688”,一路都是发啊。看来还是有钱的主,要是把她蒙住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加门面费就都有了。说不定还能有点艳遇什么的。
看到这个风姿绰约的少妇进了自己的道馆,张道真赶紧把地上的那些杂物踢到角落里去,给少妇清理出一条路来,又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用拂尘扫了扫灰,然后才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招呼少妇坐了下来。
“你这店里怎么这么乱?是不是有人捣乱?”少妇看到道馆里一片狼藉,张道真也有些灰头土脸,便关切的问了起来。
“这可不是小店,是自然宗的道馆。刚才贫道施展道法的时候,没控制好威力,把这些东西给吹倒了。”真的是“吹”的,张道真说的也算是实话吧,所以完全不用脸红。
少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对这小道士的本事也有些另眼相看,不过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有古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少妇又问道:“小师傅,能请你师父出来吗?我有些事情要请教。”
“贫道张道真,不是和尚,乃是自然宗的掌教,道门一代宗师,请叫我道长。”张道真对于别人错误的称呼自己为小师傅还是很有意见的,“家师早年云游去了,将掌教之位传与贫道。如今,本宗的所有事务均由贫道做主。”
张道真说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拉扯了几下,生怕被少妇看见自己道袍底下那些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又确认了一下都掩饰好了,张道真才端坐到里面的椅子上,隔着桌子打量着这个少妇,心里寻思着:“看这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不会是问婚姻的,也不是来问富贵的。看这年纪和身材,也不是刚生了孩子来起名的。难道是里老人小孩有什么问题?看她老公没有陪同前来,难道是夫妻不合?眼圈黑黑的,神色有些慌,脸上发青,估计睡眠也不好。”
少妇被张道真盯得有些发毛,又不好发作,只能先出声道:“小道长,你们这里我看香火不是很旺盛啊。”
张道真回过身来,脸上依然不红,正色道:“出家人自然是图个清静,喧嚣俗物不利于清修啊。本宗道术倒是精深,如今朝廷大员中,不少人的子子孙孙的八字名讳基本都是出自贫道之手。说来惭愧,贫道对家师道法,所学不过十一,然放眼当今俗世道界,道法在贫道之上者未见一人。”说着,张道真左手捏了个太乙混元诀,右手拂尘一甩一抖,端的是一幅世外高人的道骨仙风的模样。
张道真一边装模作样,微闭的双眼稍稍张开一丝小缝,发现少妇脸上还是没有显示出信服的虔诚来。于是把左手举到面前,稍微掐动了一番,缓缓说道:“夫人莫要言语,贫道掐指一算,便知夫人心中所求何事。”
接着闭目凝神,嘴唇微动,念念有词,过了盏茶功夫,突然睁眼道:“夫人夫家可是姓王?”
“是啊,道长怎么知道?”少妇一脸不可思议的惊诧神情。
张道真无聊的时候经常依靠上网来打发日子,经常逛一些八卦绯闻网站,N市的本地论坛上也留下了他不少的足迹。N市论坛上经常出现一些“有图有真相”的帖子,传播本地高官富豪的花边新闻,其中就有关于那辆挂着生猛拍照的黑色奥迪A6的照片,据说是本地首富王半城送给新婚妻子的座车。
王半城原名王铁牛,是N市有名有号的地产大亨,家大业大,曾经在酒桌上跟人吹牛,说自己可以买下半个N市,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就有好事者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王半城”,王半城居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王半城原本有一个一起打拼的结发妻子,还有一个懂事的孩子。可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王半城发达以后,就四处寻花问柳,去年终于做出了抛弃妻子的勾当,娶了一个名叫苏宁的三十多岁过气演员。王半城的原配夫人也是个泼辣女人,不依不饶的打闹了很多次,传得满城风雨,给N市的街头小报提供了不少吸引读者的八卦新闻,也给父老乡亲们提供了茶余饭后解闷的话题。
张道真作为一个论坛长期潜水者,又是一个喜欢强烈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当然就知道这些事了。现在看到这辆车,又看到这少妇的年龄和相貌,随便一蒙就对了。这女人能把在黑白两道打拼多年的王半城抓在手里,肯定也是一个手段高超、见多识广人物。接下来可要小心应付,要不然只怕露出马脚。
“此乃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张道真又默念了一阵,“王夫人家中富贵倒是显赫,无衣食之忧,有唱和之伴。只是这‘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近日,是否有些家宅不宁?”好一句家宅不宁,只要是发生在房屋附近或者是发生在家属身上的事情,都可以被概括为“家宅不宁”四个大字,是江湖相士常用、通用的名言。
隔行如隔山,苏宁哪里知道张道真话里的玄虚,立刻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了,身子往前一倾,道:“张道长真是高人啊。我半个月前搬到郊区的别墅里,可是那个别墅每天晚上都闹鬼,实在是吓人。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张道长的道馆,我就来求救了。”
苏宁自己都把事情给说出来了,张道真总算不用装作能掐会算的样子了,便垂下左手,右手的拂尘又潇洒的甩了一下,睁开眼来。此时,苏宁因为身体前倾,前胸便挤压在桌沿上。张道真睁眼时正好看到美妙的形状变化,不由得将炯炯的目光凝视过去,一时间出了神。
苏宁刚说了自己家里闹鬼的事,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张道真的回应,便疑惑起来,正好发现张道真圆瞪着一双贼眼死盯着自己胸前,便低头看了一下,紧接着脸色一红,怒道:“你看哪里呢?”说着身子一退,离开了桌沿,同时抓起桌上的一本书砸了过去。
张道真遭到突然袭击,终于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哎哟”一声,捂住额头,又把手伸到眼前一看,还好没出血。一抬头,看见苏宁满脸怒气的样子,知道刚才自己看得太那个啥了。千万别把大主顾给气跑了,要不然就要睡大街了。张道真心中忐忑,也顾不得脸红了,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立刻出现,正色道:“王夫人为何发怒?”
苏宁气哼哼道:“你这小道士哪有出家人的样子,眼睛都往哪里看?”
张道真缓了这么一下,瞎话已经能脱口而出,道:“贫道练就一双阴阳眼,自然是专看世间魑魅魍魉。刚才细细察看了一番,王夫人身上好重的阴晦之气,只怕已经被鬼怪缠住了。幸好遇到了贫道,否则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苏宁听他这么一说,原来是错怪了他,反倒后悔起来,连忙赔不是道:“道长见谅,我刚才……”
张道真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无关大碍,王夫人莫要言语,还是商量正事要紧。贫道借问一下,夫人的新宅可是在东北郊外?”还好自己反应快,口才好,把事情给遮盖过去了。这个女人也不是很厉害,要不就是被别墅闹鬼的事给吓住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套出话来,接下来只要自己针对性的连蒙带吓,大把的谢礼是少不了的。
苏宁听了张道真的问话,更加敬佩起来,道:“张道长真是神人,我那个新家就是在东北郊区的梦里水乡。”
张道真早就从本地论坛上得知:前年春天,王半城把N市东北郊区的一大片土地给圈了,推平了一座烈士陵园、一个小学校园和三个自然村,盖起了一片起名为梦里水乡的豪华别墅区。如今,梦里水乡刚落成不久,已经成了本市上流社会的聚居地,这可是大新闻了。
张道真又道:“王夫人,乔迁新宅,可请了门神、灶神?”
“没呢,我们家不信这个,就买了个招财猫在客厅摆着,图个吉利。”
“夫人此言谬矣!猫性属阴,只能败家,何能招财?既无灶君,又无财神,家宅自然不宁。”张道真说得头头是道,心里盘算着怎么也得高价卖些神符之类的出去。
张道真又算计了一番,说道:“家中可有人丁亡故?”开玩笑呢,万一真出了人命,张道真自然是不肯管这档子事的。赚不到钱事小,被公安以传播封建迷信、致人伤亡的罪名抓起来就惨了,所以肯定要问清楚的。
“人倒是还没出事。一开始的时候是在花园里闹,后来就到了家里闹,闹得越来越厉害,前两天都闹到卧室里来了。我们本来以为是有贼偷东西,或者是什么人骚扰,就报了案。市局派了一队警察破案,警察们在外面守了两夜,什么都没发现,家里还是闹鬼。警察们又在别墅周围装了几个摄像镜头,却一个人影都没照到。有几个警察守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枪都被丢到门外去了,这越闹越大,就不敢住了,连警察都不肯去了,说是察不出线索。”
“如此说来,这确实是闹鬼,而且贫道刚才察看了夫人的气色,发现鬼气还很重。”
苏宁听张道真也认为确实是有鬼,急道:“张道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张道真叹了口气,道:“除魔卫道,本来就是修道之人的本分。况且,此事倒也与本门有些渊源。六十年前,家师云游至此,在N市东北郊外的断龙岭万家村,遇有鬼魂作祟,便施展无上道法,降服了鬼魂,救乡民于水火。然而,家师思量上天有好生之德,鬼魂也有可怜之处,并未将之除去,只以本门禁法将之禁锢。贫道近日夜观天象,发现东北方乌云缭绕,鬼气冲天,想必是当地大兴土木,本门禁法被外界破除,那些个鬼魂逃了出来,刚出来时,鬼气尚未恢复,还不敢害人,过几日只怕将有血光之灾啊。”
“那房子就不能住人了?”
“何止不能住人,你那房子必然是建在鬼魂被镇压之处,鬼魂定然将之视为镇压自己的塔楼。鬼魂之类,极为记仇,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害了你全家性命啊。”张道真把事情说得极其凶险,当然只是为了多要点劳务费,“那些妖孽只怕如今妖术已经远超当年,家师早已云游天下,贫道道法远未及家师高深,只怕还降服不了那些鬼魂。”
“啊,那可怎么办啊?张道长,张真人,张天师,求求你想办法救我性命,多少钱都行。”听到张道真说的凶险,这王夫人心里不由得大急,一双眼睛祈求的看着张道真,尽显女性柔弱之美。因为心情激动,呼吸也急促起来,自然的波涛汹涌起来。
张道真又贪婪的盯了几眼,转念想起现在还是谈生意的时候,便故作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正色道:“也罢,此事与本门也有一番因果,为天下苍生,贫道舍弃一身道行,也得将鬼魂收服。”
听到张道真答应除妖,王夫人心中大喜,道:“那就请张道长动身吧。”
价钱还没谈呢,张道真怎么可能答应动身,迟疑道:“捉鬼降妖,确实是要越快越好。可是如今已到月底,贫道还有些俗事未了。”
苏宁奇道:“张道长是世外高人,还有什么俗事能干扰你捉鬼吗?”
“王夫人有所不知啊,贫道虽然是修道之人,为了救济苍生,不得不在世俗之中流连。按惯例,每到月底的时候,就要向房东交纳租金,所谓人无信不立,贫道当然要等待房东过来,交了房租才能出门。况且还有些工商、环保等部门的税费也要缴纳……”张道真越说越慢,反正就是不肯去捉鬼。
苏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了一半就明白了,当即嫣然一笑,道:“这倒是我考虑不足了,张道长只管放心去捉鬼就是了,那些俗事就交给我去办吧,怎么能让俗事扰了张道长呢。”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几叠没拆封条的红票子。
张道真故作闭眼凝神,稍微张了一条缝,悄悄的看着。一、二、三、四,四叠啊!那就是四万!今天真发了。
张道真眼看四万到手,终于解了自己为钱所困的窘境,心里正乐开了花。谁知道苏宁却没有把钱给递过来,而是朝着门外喊了声:“小刘,过来一下。”
那个等候在车里的司机听到召唤,立刻跑了进来,道:“夫人,什么事?”
苏宁递了一叠给小刘,道:“你今晚帮张道长跑几趟,把房租给房东送去,多的你就自己留着买条烟抽。”
小刘大喜,赶紧接了过去,连声道:“夫人尽管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张道真咬了咬牙,自己这个道馆每个月的房租只要两千,虽然还欠了一个月,但是总共只要四千就够了。这个小刘沾自己的光,跑一趟腿就能赚六千,真是走了狗屎运。
苏宁又把剩下的三叠钱双手呈给张道真。张道真大喜,嘴里却假意推脱道:“贫道修道之人,除魔卫道乃是本分,怎么能收夫人的谢礼呢?”
苏宁笑道:“我出门匆忙,没带多少现金,这些只是定金,捉完鬼以后还有谢礼送上。张道长是世外高人,我本来也不敢用这些俗物玷污了张道长的清修,只是实在没有其它的方式可以表示我对道长的感谢和敬佩,张道长千万不要推辞。”
张道真实在不忍心拒绝苏宁的好意,赶紧一把将钱抓了过去,道:“只此一次啊!贫道正好用多余的钱救助些衣食不足之人,也算夫人的公德。”当然,那个被救助的衣食不足的人就是张道真自己了。
既然已经收到钱了,张道真就不能再慢腾腾的了,起身道:“王夫人还请稍待,贫道这就去准备些法宝灵符,然后就随夫人去那别墅里面捉拿鬼魂,替夫人全家消灾解难。”
苏宁听到他终于肯动身了,也算放下心来,道:“张道长尽管准备齐全,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张道真转身进了内间的卧室,翻出一顶道冠、一件明黄色八卦衣、桃木剑、八卦镜等一大堆的东西,找了块大方青布把家伙都抱起来,裹了个包袱背出来。又从抽屉里翻出些这段日子画的各色灵符揣在怀里。便对苏宁道:“贫道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动身吧,今夜必定将那些鬼魂清理干净。”
苏宁更是巴不得快点上路,于是三人就驱车前往N市东北郊区的梦里水乡。
张道真和苏宁一同坐在后排,只觉得那个香味更加诱人,让他的心跳更加剧烈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苏宁感觉到张道真的异样,奇道:“张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哦,刚才贫道正在用元神出窍之法察看恶鬼藏身之处,耗损了不少真元。”张道真被打断了幻想,赶紧随口胡掐起来,深呼吸几口,平稳了一下心跳,转口问道:“夫人身上香味似乎有些独特,贫道以前从未闻得。”
女人最喜欢的就是向别人谈论自己的衣裳妆饰之类的,立即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道:“这是一个朋友从西方法兰西国带回来的CD绿色毒药,很名贵的。”
张道真心里鄙视了一下,道:“绿色毒药的香味确实淡雅,我本来以为夫人这样的贵妇应该喜欢用香奈尔5号呢,”
“张道长也对香水感兴趣?真是博学啊!香奈尔5号太浓郁了,感觉有些刺鼻。还是CD绿色毒药比较适合我的气质,我还喜欢用小姐。”
张道真眼珠一转,道:“贫道本来还纳闷为何恶鬼会在夫人的家宅附近游荡,原来是这香水的原因。”
苏宁正在得意炫耀,突然听了这番话,吓了一跳,惊道:“啊!和香水有什么关系?”
“鬼性属阴,自然喜欢寻找同样阴冷凄寒之物,夫人家富贵无双,本来是没有鬼物敢于接近,坏就坏在这清幽冷香的CD绿色毒药上。”张道真一边瞎说,一边观察着苏宁的脸色,看她果然害怕起来,又道:“若是先用道法在香水之中设下禁制,鬼物就不敢近身了。”
苏宁听说张道真还有给香水加持法力的本事,赶紧把提包里的CD绿色毒药拿了出来,求张道真施法。
“替香水施展禁制虽然只是小法术,却是个细致活,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今晚还要捉鬼,不如过几天贫道再专门帮夫人做这事。”
苏宁连声答应下来。张道真暗暗佩服自己,几句话的功夫,又接了下一笔生意,而且这个王夫人应该有不少闺中密友,只怕会有不少人来找自己替香水施法,岂不是财源滚滚。怎么以前没想到要开设这么一个业务呢?张道真不由得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
有美人相伴,名车代步,很快就到了梦里水乡的王家别墅。在门口下了车,苏宁似乎不敢走进院子,就把钥匙给了张道真,道:“张道长,我就不进去了,家里也没别人了,你今晚可以放心施法。”
一听说这么大的房子里没旁人,张道真心里又怦怦跳了几下,随口道:“有贫道在此,妖魔鬼怪自然是无所遁逃。夫人今晚就住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正好观看贫道施法。”
苏宁为人本来就不是很正经,看张道真一副修道真人的气质也有些遐想,但还是顾忌性命要紧,便婉言拒绝道:“我可不是对道长的法术没有信心,而是怕自己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耽误了道长捉鬼的大事。我还是先到城里找家酒店暂时住一晚,明天一早就来接道长,再给道长庆功。到时候,道长可一定要好好跟我说说捉鬼的事。我家那口子去外地谈生意,好久都没回来了。”说着还用那勾魂的眼睛向张道真眨了眨。张道真被她这桃花眼眨得魂都快飞了,又听说还要单独庆功,讲捉鬼的故事,连忙满口应承下来。
苏宁回到车内,从窗户上向张道真挥了挥手,然后便吩咐开车,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城,躲到酒店里去了。
张道真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真期待下一次单独给她讲鬼故事啊。今天运气不错,财神上门,还有机会发生点艳遇,难道是本命年翻身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