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集 血与胭脂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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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夜色的风声和凉气慢慢地吹拂着梦香楼外警卫的士兵,在炎热的琼州海岛上,习惯了暖热气候的士兵们对春季的凉风反而有些不适应的凉意。

    在鼻息间感触着淡淡的凉意同时,感觉到夹带在风声中不寻常的响声,在一名士兵已经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一支细细而尖锐的钢针已经深深刺入他的喉间。士兵惊恐第睁大着双眼看着被黑暗遮蔽的前方,干咳地发不出声向后倒去。

    几乎在同时,他身边的十几位同伴也同样手捂着脖子,缓缓地倒在地上。在士兵们倒地瞬间发出的声响中,密集的脚步声从黑暗中涌出。

    “什么人?”在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后,站得稍远的士兵厉声问道。

    扑哧,回应他的是飞来的弩矢,直接命中他的眉间。在失去生命的气息倒地后,周围的几名士兵惊恐着大叫:“有刺客!”

    尚存的士兵们立刻将手中的长枪横放在胸前准备应战。但是在目击到从黑暗中涌出到光亮处的刺客竟然是他们几倍有于之时,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顷刻间化为悲鸣和惨叫。从一数到五声后,在梦香楼外已经没有活着的宋兵了。

    身着黑影手持短剑和暗器的刺客们踏过士兵们的尸首,从大门鱼贯而入,伴随而来的是尖叫声和惨叫声。突然有一部分人停步在楼外,他们仰头向上抛出了勾绳,径直沿着楼檐爬向三楼。

    冲入梦香楼内的刺客们见挡路的人便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三楼,从一楼到三楼间楼道上警备的士兵不断被刺倒在地,连梦香楼的男仆女仆们因为不幸地站在楼梯上,皆被刺杀。尖叫声和惨叫声顺着楼梯向上蔓延着。

    “楼下怎么回事?”

    在楼上宴席间的人们突然停下了动作,听着楼下发出的叫声,文官们立刻互相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武将们纷纷下意识地半蹲起来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剑。一名惊慌队官跑上楼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顿时,整个宴会场一下子陷入一片混乱中,女人们的尖叫和男人们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人群互相交错起来,奔向不同的方向。

    “他们到哪了?”冉安国问。

    “到……”还未说完,队官就变成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倒在楼梯口,在他背上插着一把穿透他胸口的短剑,凶手是从他身后露出头的蒙面黑衣刺客,他拔出刺穿队官身体的短剑,面巾上是一双充满冷酷杀意的双眼。

    刺客踏上台阶,环视四周,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拨开薄纱站在厢房前的蔺言之,此时蔺言之已经解下腰间的佩剑尚未拔剑。

    两人只有五步的距离,刺客眼睛一眯,双手持短剑,后脚一蹬扑向蔺言之。还有两步,就可以将短剑刺入蔺言之胸口,可是刺客突然看见蔺言之的身形在视野里晃动了一下,然后两把短剑一下全被蔺言之悠然举起的剑鞘挡住,刺客急忙向后退,但是晚了,蔺言之抬起一脚踢碎了刺客的下巴,在刺客晃荡地倒地后,蔺言之迅速拔剑,将剑刃深深刺入地上的刺客的身上。

    刺客在失去生命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蔺言之的双眼,那是一双静得向湖水一般的眼神,那是一双已经习惯了厮杀和血肉横飞的眼神。

    更多的蒙面刺客冲楼梯口涌入宴席间,武将们纷纷拔剑推倒桌子,形成防守的态势,虽然还未完全确认敌我双方的优劣势,但是能让这群超过20名数量的刺客顺利冲上三楼,那么在楼下布防的士兵应该是全部皆墨了。

    在宴会大厅尚能战斗的还有多少人,如果算上已经酩酊大醉的魏侯泽的话,宋军方面至少还有40余人应战,但是其中的琼州安抚司直属的清化军士兵,或许会在下一瞬间全被如草芥般杀死吧。

    双方一下混战在一起,整个宴会厅陷入了刀剑与血肉的迷乱之中,利器的碰撞声、惨叫声、叫骂声如同死亡之歌为这道死亡盛宴献上最高潮的乐章。

    很快,冉安国和黄之杰的亲兵们被刺客们用短剑切断了喉咙和被短弩射穿了脑门,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的身后,露出了几位文官的身影,几名黑衣刺客向他们扔出飞刀。在文官们的哀嚎中扑向下个目标。

    一手拿着酒灌一手拿着佩剑,身形已经踉跄的魏侯泽。

    他满脸通红地看着扑来的刺客,嘴角上扬地笑着:“打扰本大爷喝酒,不要命了吗?”说话的同时,右手挥剑斩落了一名刺客的头颅,左手将酒罐砸在另一刺客的脸上,在对方发出痛苦的呻吟后,再次挥剑斩断了对方的喉咙。

    “冉大人!你可别死啊!我们还要继续喝呢!”魏侯泽继续吼叫着挥剑又斩杀了一名刺客。

    “你还真轻松啊,魏大人。”冉安国靠在不远的柱子后面躲避射来的短弩,“小心他们有暗箭。”

    “老子在战场上见多了,只要靠着他们的人,就不容易被暗箭射中,然后……再找出那些放暗箭的杂碎!”

    魏侯泽说完,拔出自己跟前已经死去的刺客身上的飞刀,猛地往远处一甩。一名正拿着短弩的刺客闷了一声倒地。

    楼梯处不断地涌上黑衣刺客,在宴会厅被杀死的人越来越多,武将们开始同时面对两个以上的刺客。蔺言之背靠着厢房,与三名黑衣刺客混战,他不时回头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月儿。

    他不能退,一退,悲剧会再次重演。

    “这么多?下面的人全死了吗?援兵来了吗?”武将谢秋榆混身是血地靠在栏杆处,伸头望向窗外。

    “别伸头!”蔺言之喊道。

    谢秋榆连忙将头往回缩,但是,就在他将头抬起来的同时,一声割裂空气的利器声,直接窜入他的耳膜,一把短剑直接从他的下巴处穿透脑部。谢秋榆身体晃动了一下,变为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从楼上栽下,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紧接着,十几名黑衣刺客从三楼的十几个窗外蹿入,拔出利刃杀戮靠近窗台的人们,惨叫声和尖叫声更加响烈。

    “啊!”月儿叫了声,蔺言之回头看见一名黑衣刺客从窗台跳入,挥剑刺向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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