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语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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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因见黛玉落泪,不觉勾出十分柔肠。看着黛玉的花容月貌,心中暗暗感叹红颜命薄。却见王妃显出淡淡的神色,便转向卫、冯二人:“一大早儿的难道只为只鸟儿!?”

    卫若兰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道:“鸟儿只是其一,另外是关于贾府宝二爷的。”

    此话一出,除傅秋芳外,众人皆变了神色,黛玉脸上的关切神色更是溢于言表。史湘云、探春二人也都渴盼的看着水溶,就连宝琴也敛了笑容。

    水溶没想到卫若兰会说出此话,不觉一怔,又见四女关切神色,心中既难过又羡慕:虽说宝玉身陷囹圄,免不了牢狱之苦,却有这许多佳人牵扯挂念,却也是不幸中之幸事。

    水溶虽如此想,面上却没有带出丝毫:“本王和贾府交好,朝中上下皆知,如今圣上震怒,如出面求情只怕适得其反,不如暂缓一缓,等圣上消了气,事儿也淡了,那时保管一说就成。”说到此处,眼角瞥见黛玉神色暗淡下去,便不由自己的转了口气:“若由别人出面具保,本王暗中调停,或可有转机。”

    卫、冯二人初听无戏,便皱了眉头,忽听到后面的话,立即转为笑容:“王爷高见,我二人也是这等想法。”

    冯紫英笑道:“就由我和若兰出面,到时王爷打打边鼓,想来成的希望比较大”。

    水溶含笑不语。王妃却接口道:“如此甚好,不枉了王爷待宝二爷一番真情。”

    探春本来静静听着,听到王妃的话当即站起身来:“承蒙王爷、王妃、众位爷挂念,我二哥虽是嫡系男丁,但却年未弱冠,况他有疾在身,神智一时好一时坏,听闻当今皇上是最怜惜病弱的,依此具奏上去,只怕就十拿九稳了。”

    水溶听到探春一席话,连连赞道:“不亏是贾贵妃胞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竟和贵妃一般无二,当年贵妃就极有辩才,皇上戏称她为女诸葛、女才子。今日三姑娘此番言论比乃姐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探春低头含羞道:“王爷过奖,我哪及贵妃一二……何况她……”说此此处,却猛然煞住话语。

    黛玉听探春受到夸奖,不禁面露喜色。转而想到元春的结局:再有辩才又有何用,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殒,大家都羡慕贵妃蒙受宠爱,但谁料她最后竟然落得凄凉下场。想到此黛玉心中泛起酸涩:就算当初荣华至极,到头来也只落得薄命二字。

    且说那湘云本是天真直爽性子,一旁听探春说得有理,不觉开心道:“三姐姐分析得很是,如此二哥哥就有救了,也不知道现在他瘦成什么样子了!”说完笑容还在脸上,泪却流了下来。

    宝琴听到湘云率真的话话,不觉抿嘴笑道:“不晓得云姐姐到底是哭啊还是笑啊,到底是悲呢还是喜呢,看你又哭又笑,悲喜交加的样子还真有趣儿”。

    黛玉听了此言,不觉展颜一笑:“可看出来心里有你二哥哥了!”

    湘云闻言大叫:“就许你担心,别人就不行,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可也不能打趣我啊!”

    黛玉面上一红,心中又气又恼,深恨湘云说话造次。

    湘云却还是一团高兴,转身对卫若兰笑道:“你若真能救出二哥哥,我就让林姐姐把那只鸟儿送给你,还让林姐姐念好多诗让它学。你不知道林姐姐的本事,她的诗文就算放翰林院也是头等的。”

    黛玉更觉难堪,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旁边探春早拉过湘云:“那些诗文不过是闺阁间游戏之作,如何能和夫子相公们比,你也忒夸口了。”

    湘云却依旧争辩:“娘娘的才学大家都是知道的,可当时对林姐姐也自叹弗如,直夸林姐姐是女博士!好就是好,难道我连这个都不懂?!”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直言史姑娘说得很是。

    那厢宝琴却带笑看了黛玉一眼,接着脸上浮起复杂神色,却不说一字。

    冯、卫二人听了众女的言来语往,沉思着互相看了看,也都没有说话。只是卫若兰把鸟架递给旁边常随:“请公公转交林姑娘。”

    黛玉忙辞道:“当日是真心放它走,已不想再养,还请公子带回去。”心里却想:原来是在外祖母家寄住,凭着外祖母的疼爱,还可放肆些。如今却在北静王府寄住,虽说同是寄住,情形却是大大不同,人家收留你已算不错,难道还要帮你养一只鸟!

    想到此处,黛玉转看着鹦鹉:“它被我养刁了,喜欢阴凉,可把鸟架放在竹林处让它自由些。吃食和水备足,饿了自然就吃,有些事物你越上心越适得其反,不如半拘半放任的。效果也许倒好。”

    卫若兰本是坚辞的,听黛玉话语淡淡却不好再辞了。只好讪讪然又把鸟架提在了手中。

    那湘云看卫若兰神色,不觉扑哧笑出声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承林姐姐一个情,只要二哥哥平安能出来,林姐姐就算是倾其所有也是在所不辞的。

    黛玉脸色真的变得难看了:“云妹妹如何说这等话,想黛玉如今孑然一身,却拿什么去报答别人,况且宝玉也不是我一人的哥哥——况且也不是亲的,关系也不是和我最近,难道云妹妹就不想他平安,云妹妹倒是公侯家的小姐——虽然如今落魄了,想来倒有稀奇之物表你的感激之心了。”

    湘云听了此话一呆,眼泪便顺腮流了下来:“林姐姐果然娇贵不能得罪,况且我也没有说了什么,倒是我一时开心就忘了姐姐的脾气,为什么老是记吃不记打,难怪总遭人嫌!”

    黛玉本来也改了小时的脾气,只是深怨湘云说话不看地方:这里又不是女子内室,须知还有外人,就算你无心也该有个谱。但如今看湘云流泪的模样却分外可怜,也深悔自己出言过重,心中一难过不觉也流下泪来。

    卫若兰心中本恼湘云处处抢白自己,却没想到刚才还天真烂漫的女子转瞬已泪雨滂沱,看到她因为委屈而呈现的动人神色不觉心中一荡:“二位姑娘本是亲戚,又是宝兄弟注重之人,何苦为了三言两语就生分起来,我看二位都是聪明人,现在宝兄弟正在狱中受苦,若让宝兄弟知道,心中必定难过。二位就当是为了宝兄弟,也要把误会消除了。”

    湘云本自流泪,听了卫若兰之话便收了眼泪: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人。我们哪里就真生分了,林姐姐的脾气我是最晓得的,我不恼她!说完抬目向黛玉灿然一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