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连串的变故面前,我只是笑着,捷报频繁传来,皇帝已经躁动不安,越来越不甘心顺着南宫坼的意思了。
这是这天气选在湖心亭晋见,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从前并不是常常来湖心亭,只为它在柳絮湖中央,柳絮湖,顾名思义便是湖周遍植翠柳。这,是我最不喜爱的植物。柳絮,它是那样可怜的东西呢!
行至柳絮湖自然是要乘船的,我从府里带来的侍女皆不允跟随。自有内监过来接过她们手中所捧之物,我虽不知皇帝如今唱的又是哪一出,心下却是安稳,坦然的上了船礼法毫不错乱。
船向湖心行去,我站在船头凉风迎面吹来,刚开始觉得令人神清气爽,久了便只觉得脑门子头。总跟南宫坼混在一起,身子倒是越来越精贵了。我拉了拉衣襟向身边的小内监到:“待会去取本宫的暖炉来。”
那内监见我这样说话很是有受宠若惊之态,忙不迭的应了。
船渐渐的靠近了湖心亭,方才的那个小内监过来扶我下了船,然后折回去取我的暖炉。小小的湖心亭除了皇帝和宸妃外还陪侍这宫女内监和几个歌女,这本是皇帝和妃子独处的地方,此刻到是觉得异常的拥挤了。
自我进亭之时,歌女们就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的注视着我,我不急不慢的走到皇帝和宸妃的面前,行礼道:“安阳见过皇兄。”
我许久没和他隔得这么近的说话了,他所熏得龙涎香的味道传了来。直击我的五脏六腑。
面前的人,紧紧的盯着我,眼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皇妹请起,赐坐。”他叫我皇妹,中规中矩的称呼,带着刻意的生份。我浅笑盈盈应了声:“谢皇兄。”
于是择了东边的绣墩坐下,看着对面被风吹的鼓起来好似受了无限委屈的绯色锦帘道:“安阳今天特来恭贺宸妃娘娘喜孕龙嗣。”我说完眼睛望向捧着贺礼的内监,他们立即乖觉的把贺礼捧到宸妃的身前。
“安阳见娘娘的衣服上大多是惠绣,思量着娘娘大抵是喜欢这样的衣裳,所以请了青衣坊的青娘裁了几套寝衣,用惠绣绣上了吉祥的图案。就这还罢了,其他的不过是些补品还请娘娘笑纳。”
宸妃令人拆开紫色的锦盒,手触及盒子里的寝衣便不禁赞叹道:“如果本宫没看错,这是江陵郡的玉雪芙蓉锦,三年方成一匹,可谓是寸锦寸金。用它来做寝衣,长公主不愧为南宫夫人,好大的手笔。那青娘也是奇怪,不是从不给外人做衣裳吗?不肯应承本宫和姐姐倒肯给长公主面子!”
我像是忘记了从前我俩的不快,和颜悦色的道:“私交罢了,哪来的什么面子。”
皇帝饮了一口酒,对这宸妃温柔的说:“朵儿不知,青娘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不能不给长公主面子。”
“哦,这可是为什么呢?”
皇帝搂着宸妃,在她耳边蹭了一下,暧昧的说:“晚上朕再慢慢的告诉你。”
宸妃假意的推开他骂道:“讨厌,如今人家可有孩子了呢!晚上您还是到姐姐那里去吧!”
皇帝撒手道:“那朕便一个人独寝,平白无故的把朕往别处推,可是什么道理呢?”
他俩旁若无人的说着这样露骨的话,随侍的宫女内监竟也目无表情,看来这样的戏码是常常在宫中上演的。他们是真的很好很好。至少,我与他从为能在人前这般亲密。
宸妃讪道:“我不同你说了,长公主可还在这里了。你正紧些倒是从新唤两个歌女来,这般没用的东西,唱的那哪叫曲子啊。”
皇帝笑了笑,抚了抚宸妃被弄乱的流苏道:“爱妃的耳朵可真够刁的,之说今天就换了两次歌女了。正好长公主在这里,她曾随母后学了几年的曲艺正是此中高手了!不如就请长公主唱一曲吧。”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回的说笑,听得他这么一说,又见宸妃看着我。先却不做声,四下里环顾了一番,看见宸妃身后站着的正是执笔的女史,于是断然的拒绝道:“臣妹多年不曾开口了,怕有辱母后的英名,还是待臣妹下次再献丑吧!”这是命妇来贺的正式场合,一言一行都有女史在旁记录。我如唱了岂不是有碍南宫坼的名声,我并不是歌女,我的歌声不需要飘扬在这种场合。皇帝的眉间渗出了一种无名的愤怒,我对他的这种表情很是不解。他自有他的佳人爱妃要宠爱,我自由我的夫君需维护,我与他其实早便是两不相关了。
“哎,可真是扫兴啊,皇上,这可真冷,臣妾可要带着宫女们回去了,长公主就有劳你相陪了。”她也未等皇帝应允,自顾自的起身,对四下随侍的人使了使眼色,便带着他们离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