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逆风不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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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宫里传出消息,拓跋昭仪孕有龙嗣。上封其为宸妃,居众妃之首。同日平叛玉南的捷报传来,大军定于半月之后班师回朝。为此,皇帝提议封王恭力为一品威武大将军,其妻李氏为二品河郡夫人,其妹王佳颜为蕙雅郡主。

    对于皇帝的这一旨意,南宫坼没有任何表态,在众人看来,他的部下为加封,正是壮大了他的势力。然而我却在琅琊王氏这一门繁华之中嗅到了浓浓的衰败的气息,就像一朵花儿,开到鼎盛之后,就必定会枯萎。

    而皇帝对拓跋昭仪的加封才是真正的让我琢磨不透。宸妃一位在泽国本没有,当年余后尚未为后之时,先帝为了以示厚爱,特在贵妃之上加了宸妃之位。皇帝的母亲余后就是泽国第一位宸妃。到拓跋朵儿如今被封为宸妃为止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泽国再没封过一位宸妃。如此一来朝廷内外都称皇帝与宸妃情重。

    当阿果告诉我这样的说法后,我只是一笑带过,情重,他这样的人,何来重情一说。

    不过,宸妃有孕,我自然该进宫一贺的,于是让阿果到准备了一份表礼。再把青衣坊这一季新出的寝衣拿了两套,只待着梳妆过后进宫去向宸妃贺喜。

    今天,我有意华贵,穿了大红色绣莲云蓬莱花纹的掐金瑞锦朝服。披着孔雀羽的斗篷。头上更是带了双凤齐飞的步摇,步摇点缀着水苍玉,紫莹石,玫瑰晶等各色宝石。远远看来已是光艳夺目。阿果在给我梳妆完毕后,一个劲的道:“夫人,你真美,真美。”

    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淡淡一笑道:“傻丫头,本宫每梳洗一次,你就说一次好看。即使是好看,你天天的跟着本宫还看不腻吗?”

    阿果嘟囔着嘴道:“是好看呀,美人怎么会看的腻。”

    “好好,你说好看就好看,本宫可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轿子可准备好了?”我不与她争辩,对于阿果我向来是容忍爱护的。

    “夫人吩咐的是奴婢怎敢不马上准备?已近在府外停着了。”

    “那好,走吧!”

    我扶着笑吟吟的阿果出了房门,府里今天却是很热闹。佳颜成了蕙雅郡主,南宫坼更传来话来说今晚要到她那里去。这压抑了几个月的女人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不过这一次,她派人来要什么物件,我都依了她,只要她做的不太过分。她这样的风光又能持续多久呢?

    一路从里面出来,只见着整个南宫府都是忙碌的。有不少贵妇到佳颜那里道喜,酒席也是一桌接着一桌。小人得志,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我走到府门前时,佳颜刚刚亲自送了陈河王妃出去。一回头看到我,浅浅的请了个安道:“妾身给夫人请安。”

    我捏了捏斗篷并不看她,只说到:“免了,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本宫已备下贺礼叫人送到姐姐房里了!”

    佳颜答应的很恳切:“那么,妾身就先谢过夫人了,不知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呢?”

    “本宫去何处然道还需向蕙雅郡主报告么?还是郡主你太关心本宫了,天寒地冻的时节还和本宫在风口子上说半宿的话,三夫人你若有心思还是多放在你的客人身上吧。阿果,我们走。”

    “且慢,夫人如此说妾身也无话可对,只是阿果这丫头似乎太无礼了,素日见我也从未行礼问安,夫人,你向来按规矩办事,怎么说的和做的却不大一样呢?”

    我正待让阿果行礼,谁知这丫头最快,又一直被我宠着,还未等我说话她已然高声道:“三夫人身边的月儿也从未向我家夫人行过礼。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呢?”

    她说完对佳颜福了福,佳颜用了颇狠,一脚把阿果踹开,指着她厉声骂道:“贱婢!主子们说话,你倒来插嘴!谁教会你这样的规矩,此刻你若是见了大人也是这样无礼吗?”被佳颜这么一闹,府中的下人有不少听到了消息跑来远远的打探,只待着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我先不说话只心痛的扶起阿果,用卷子抹去她嘴角的血迹,让人带她下去看大夫。如此吩咐之后,才注视着佳颜一字一顿地说:“本宫这丫头,连本宫和大人都不忍太多苛责,今日倒是有劳三夫人帮本宫管教了!”

    佳颜尚未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拍了拍身上下的云英群畅快的道:“为夫人效劳,佳颜很是乐意。”

    “是吗?为本宫效劳?本宫怎么觉得三夫人有取而代之的意思?本宫的丫头何时容得你来管教呢?是三夫人觉得本宫年轻还是今日领了圣旨就高兴的得意忘形了呢?”

    她没有和往常一样激动,平静的道:“夫人这话说的,妾身怎敢对夫人不敬,只是妾身担心夫人入府不久又不是泽人,所以不知道泽国的礼仪。我们泽国的女人不管嫁人不嫁人都是不得随意出门的。像夫人这样成天的往府外跑,还真是闻所未闻啊!”看她这样子,怕是她打定主意想借我立威来助助她今日的风头。

    “原来是这码子事啊,三夫人既说了出来,想必府中对本宫有异议的人可定不会少!好,本宫今日就跟大家说个清楚。”

    我一扬衣袖,扶着身边的侍女立定环视四周道:“我南宫府女眷自然不同于一般的愚妇,妇人之德,相夫教子。本宫身为南宫夫人,频繁出入,广交贤士,周旋于贵妇之中正是遵了妇德所为。安阳早知自己年轻,在府中又是新妇,不可能一时间就让大家心服口服。谁背着我做了什么,本宫心里清楚的很。今日本宫丑话说道前头,不管府里先前是谁主事,谁立规矩,从今后,都要照本宫的规矩办。几个月来,本宫宽容的人事太多了,从今后,若再有目无尊上,无视礼法的人,本宫决不轻饶。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一番话说完,四下围观的下人都垂首答应了,佳颜一副面恭心不顺的样子,却也领头说看了句:“妾身明白。”

    话以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欲再说,只怕耽误了进宫的时间,于是不再和她计较。然而心底一沉,只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跟管家说,月儿不懂规矩,叫牙婆子来,不拘多少钱。本宫回来时不想再在府里看见她!记着本宫先前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会佳颜的抗拒和月儿求饶。断然的上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