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我们还是众人眼里的恩爱夫妻,只是到底是有隔阂了。
我这样想着,不由得笑起自己来了,我何曾和他亲密无间过,既无亲密,又何来阂。
我们只不过是盟友罢了。然而即使是这样想,却由不得不担心。
天气越冷,他的身子就越弱。我变着法的为他调理,又昼夜不停的翻阅医术,也不见得有什么起色,我自是知道,他所患的,不是病,而是毒。
千百年来,纳尔泽济从来没有治好过被寒毒侵体的人,如今我做的再多也是枉然,只能帮着他抑制毒发。也难怪他的保卫工作做的这么好,如果有人知道了他的情况,死亡,便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的事了!
这样担心了好多天,其他的事都无暇顾及了,直到曾释派人来说库克要见我。才略平复一下心情,带着库克到群芳阁去。
南宫坼的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是清晨到的群芳阁,群芳阁里不过些许人,倒是比晚上来要安静许多。
库克早已等在三楼的等着我了,我打发了阿果自己四下逛逛才独自上去。推开门,库克回头见到我,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
“萝儿。”我这几天本是闷闷不乐的,但库克,只要见到他,我便习惯的觉得这世界是安定的,没有烦忧的。
“库克哥哥,你虽住在宫外却难得来群芳阁。可是有什么事么?”
他的眼睛从我的面上扫过,文不对题的说:“萝儿,他待你很好吧,你愈加美了。”
“是呢,很好。”我微笑到,很好呢,有谁待我不好呢?
“萝儿是纳尔泽济的‘玫瑰泪’有谁舍得待你不好?我来是想告诉你,拓跋昭仪怀孕了!” “怀孕了,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皇妃怀孕是大消息,不会不昭告群臣,除非有人有意隐瞒。
拓跋昭仪怀孕了,也就是说,他,有孩子了。那个在我面前哭,在我面前笑。
对我囔着,总有一天他要和我俯瞰这片土地的男子,如今有孩子了。
是他的孩子,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冠以他的姓氏,可是,却和我无关。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却是真真实实的落寞,我拥有的东西本不多,如今更是一点一点的流去了。剩下些无用的记忆来伤心来费神,不是聊胜于无,而是想忘却忘不了。
那么多个缠绵的日子,那个相依相偎的春秋,即使是恨极了,也做不到相忘于江湖。
“萝儿!怎么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我不知道这消息!”我无意的用手拭过眼角,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谁听说过安阳长公主会哭?岂不是笑话!?
“是,宫里也没有一点消息。只是拓跋昭仪素日最爱的一味点心突然一个月都没有传了,那点心是用益母草为配料,美颜是最好的,只是孕妇不易多食。如此我便起了疑,稍稍一查,那位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一点消息也不露出来?”
“是,的确是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不算短,凭拓跋昭仪一个人不可能瞒得过,她怕也巴不得有了身孕好晋位,断不会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只能是皇帝的意思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打算,反正总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库克哥哥,你待在宫里的时间长。我问你,皇帝对拓跋昭仪很好吗?”
库克料不到我有这么一问,但回答的却快:“很好,只要不上朝就待在一块。昭仪素日的小性子他都肯忍着,有一回还到点心房来亲自给昭仪剔莲心。”
我也并不知道我会这么问,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会这样的恩爱。莲心?莲心!
我记的那年夏末,我和他一同在柳絮湖的湖心亭小酌,谈到兴处我清唱了一曲采莲曲。
唱完之后,他反复的低吟着曲中“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一句。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执着和诚恳。
他只说了一句:“朕必不赠你莲实叫你心苦如煎。”只是这么的一句话,让我深深的沉溺在那年夏末的荷香之中,并且对他愈加的信任。
那样香的荷花,倒底只开了那么一季。
“他们这样好啊?那德妃呢?”
“德妃素来就是个安静的人,皇帝很少见她,但是德妃却比昭仪更服众些,到底是姐姐。”
“库克哥哥,那么就劳烦你在宫里多注意些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