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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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沉寂的可怕,楼下却灯火如昼。相隔着几米的天空,但却像是隔了一场天堂与地狱的交界。肖轲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了肖凯松的无情,血液里有一瞬间的冻结,但却被仇恨抚平了。

    她对肖凯松,就只有仇恨,没有其他。

    街边的路灯把这个华丽的人间装点的无比璀璨。肖轲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摸了摸单肩包,里面是仅有的五十块钱。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动它,只是坐在路边的台阶上,透过一家牛肉馆,看见一个男生在审视着她.

    这个男生有着满脸的痞子气息,左耳下挂着十字架的耳环,在晕黄的灯光之下愈加闪耀,他满连脸都是不屑的神情,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帘,令人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睛,妖的脸蛋泛着一丝清冷的微笑.穿着黑色的风衣和蓝色牛裤.嘴角叼着一根烟,慢慢着吐着一圈云雾,露出享受的神色,烟气弥漫在他的身边,令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肖轲本来是低着头的,却听见有人按汽笛的声音,地一怔,抬起头来,却望见了正在注视着她的他,他的目光闪躲不及,正对上她的眼睛,两人之间有说不出的尴尬.

    他瞟了她一眼,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肖轲倒吸了一口哀气.这个男生浑身上下都显露着张扬而又忧伤的气息,令她不自然地觉得怜悯.

    秋夜的晚风吹的肖轲的脸上又有一瞬间的冷意,她走到不远处的世纪广场,广场上有不少人在玩滑板,都是三五成群结对的在一起。

    恍然之间,肖轲想起来了,今天是八月十五啊!

    广场上华灯无数,每个人心里都盈溢着暖暖的气息。

    远远的,她看见了他,他把滑板滑的飞快,只剩下风衣在飘‘,还有耳朵上的十字架。广场上的风很大,把他密密的头发吹了起来,肖轲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很美,但充斥着忧伤。长长的睫毛垂在上面,细而又长的柳叶眉轻轻一挑,便涌现出无限风姿。他的所到之处,人们无不惊叹,他有足够的威慑力,像是上天赐给人间的尤物一般,宛如一个奇迹那般绚烂。

    所到之处,人们都纷纷让开路,却只有肖轲一个人看痴了,直到那男生的滑板在她面前站定,才意识过来。

    “怎么,”男生戏虐地笑一笑:“你看上我了。”的确是很直白的语气,眼神中俨然没有了那种哀切。就连肖轲自己也迷糊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肖轲的手轻轻地挑起男生的下巴,莞然一笑:“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本么?”

    她的笑,完全是在奚落男生的相貌。

    果然,男生轻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转过头去,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存在过,只是依旧帅气地滑着,吸引着全场女孩的目光。

    真是个怪人。

    肖轲轻轻地嘀咕了一句,抬眼望向天际,盛大的烟花争相怒放,掩映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圈幸福的光泽。肖轲轻轻地笑了,她喜欢烟花,记得亦舒说过,烟花绚烂之后,是一种庞大的寂寞。

    亦舒大概是肖轲所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作家之一。她的文字磁场力很强,且富有哲理。她的书,是可以让人作为消遣娱乐的书之一。

    只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太悲伤的文字,才可以让肖轲忘记悲伤。

    肖轲做了一会儿后,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了。这只有那个男生,还在旁若无人地滑着,好像在宣泄着什么,汗水顺着他的白色衬衫中渗透出来,他的眼神冷冽而又伤痛令人怜惜。

    肖轲望着他耳朵上的十字架,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肖轲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点半的夜,空中弥漫着丝丝寒意。肖轲站了起来,背起单肩包,现在,应该是时候回去了吧!

    路过那男生时,他的眼眸颓废而又无奈,和对着她轻眉调笑,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肖轲轻轻地摇了摇头,毕竟自己看不懂那个男生,

    拉面馆已经开始打烊了,街面顿时就沉寂了下来,依稀只有一圈晕黄的灯光。肖轲从路边的余光中窥见,一群带着痞子气息的人朝自己走来,原以为只是路过,等到被他们包围时,肖轲无谓地笑笑。

    肖轲被围在中间,烟味薰的肖轲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睛。“你们,不会是肖凯松叫来的吧!”肖轲冷冷地一笑,这种把戏,肖凯松从她三年级就开始玩起,已经不新鲜了。

    领头的人说了一声“打”,肖轲就立刻被包围在街头,密密麻麻的拳头便落在肖轲身上,肖轲并没有反抗,只是希望他们快点打完,然后走人。

    也许死了,才可以解脱吧!

    大约过了很久,肖轲感觉自己身上不在那么疼痛,好像已经身在天堂一般。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抱起,她的唇边开始扬过一丝痛楚:“离,你不用抱我,我自己可以走。”

    肖轲努力地睁开眼睛,却见在路边遇上男生的脸骤然之间放大了好几倍,“我一定在做梦。”她轻揉着太阳穴,想把这个梦赶跑。

    “不是梦”,男生却突然间开口说话了,肖轲看见他的喉节上下翻滚着,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你在动,老子就把你扔下去。”

    肖轲乖乖地闭上了嘴.

    终于,那男生抱着肖轲来到一座公寓,男生一脚便踹开了门,把肖轲往床上一扔‘。她揉了揉眼睛,男生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屋内陈列单一,墙上贴满着大大小小的非主流海报,床旁边的桌子上,立着一个断臂维纳斯。

    “为什么要救我?”天知道,肖轲有多少次想就这样被肖凯松打死,这样,她可以解脱,肖凯松也可以万劫不复。

    男生眼睛盯着那件工艺品,静静地说;“你知道维纳斯么?维纳斯的美,就在于她的断臂。”

    男生是背对着肖轲的,所以肖轲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男生转过身,略笑了笑:“我叫叶枫扬,你呢?”

    “肖轲,”看见叶枫扬的笑,肖轲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男生真是~~~~

    魅惑众生。

    “肖轲么?我记住了。”叶枫扬点了根烟,那吞云吐雾的样子像是在享受着一件世间极大的乐趣。

    肖轲轻轻地低了头,略皱了皱眉,他讨厌男人吸烟,这让她想起肖凯松。

    “为什么要抽烟?”

    “什么?”叶枫扬似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

    “我问你为什么要抽烟?”

    “哦”,叶枫扬的心追朔到几年前,眸色中有一丝隐忍的痛楚,“没什么,只是想忘记一些事情罢了。”

    肖轲盯着他,想在他身上找出原因,可是他的神情却由始至终都是淡漠的,好像对俗世之中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他把自己掩藏的怎么好,就连肖轲,这个同样拥有着极致绝望以及漫延着无边无际痛楚的人,都被他骗了过去。

    他们,是伪装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一个人呢?

    只是他们不去深究罢了!

    因为,再窥探下去,只会让心中的绝望再添加几分,而他们,已无力再支撑下去了。他们忧伤的背后到底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肖轲闻不惯那发冲的烟味,所以又极力咳嗽了几声。闻得她的咳嗽,叶枫扬用手掐灭了剩下的半根烟。顿时,一股烧焦的肉味传来。

    “不疼么?”肖轲望着他,像是要洞穿他的疼痛:“或者说,你已经不知疼痛。”

    叶枫扬倏地一怔,看着自己的手指,最上面的几层皮已经烧得泛黑,血红色的肉,美的是那么精魂摄魄,又是那般的独一无二。

    是啊!叶枫扬自己也已经忘记,疼痛的滋味了。

    或者是,自己的精神,已经麻木了吧!就好象是浑身都被人盯了满是生锈斑驳的板子,所以~~~遍体鳞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