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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泰安站在乐华居下,敲了门。门里没有应声。他推开木门,探头里望,不知是否正在跟人交谈。过了一阵,始把木门带上,随后挺胸阔步而去。

    秦啸风见状,急忙追上,说道:“三统领,我方才实在冒昧,尚请见谅。”

    吴泰安不理他,走得更快。秦啸风仍自在后追赶,不断赔罪。吴泰安突然回头,冷道:“老实说,你方才所做之事,实在太卑鄙了。”

    秦啸风本想好言相待,不料对方竟然骂自己卑鄙。他最不能让别人说自己是小人,心想:“我若是小人,那我的父亲和二叔岂不都是小人,至少也是小人的父叔。”也即怒起,冷道:“在下那只是无心之失,若说卑鄙又岂能跟你比。那只手巾明明就是你的,你还不敢承认,到底是不是男人?”

    吴泰安斥道:“此事关乎乐华夫人的名节,你到底是何居心?”

    秦啸风斥道:“我明明看见丝巾是从你身上掉下来,没当面拆穿已对你客气,你竟还想嫁祸给我?别忘了,是你先出口伤人的。”

    吴泰安恼羞成怒,喝道:“你再敢多嘴,我便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赖小子。”

    秦啸风冷笑道:“来啊!拨出你的剑来,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吴泰安本想要抽剑,突然又忍了下来,冷道:“我不像你这么没风度,这是乐华居前,粗人才会在此斗剑,何况堂主也明令禁止帮中弟兄斗剑。你若不怕死,就约在北山生死台,在那里,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

    秦啸风想起和展千山的约定,虽然不知那生死台是什么地方,仍旧说道:“奉陪到底,明日午时,大家一起来吧!”说完,冷哼一声,提起长剑,掉头便走。

    吴泰安亦自不屑似的甩头,而后大步离去。

    秦啸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落寞地走在路上。心想:“本来兴致冲冲地前往拜见岳斌,没想会落得如此局面。先是和岳斌动手之后不告而别。随又得罪展千山和吴泰安,还跟他们决裂,订以武力决斗。虽然胜负尚未可知,但刚来到快活堂就和岳斌手下闹起了矛盾,内讧一起,如何再团结他们对付唐彻和永乐宫。”叹了口气,暗道:“重振秦家声威之日只怕遥遥无期了。”又想:“一切都怪那个混蛋白衣人偷了我的介绍信,否则怎会落得如此局面?将来遇到他,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然而怨恨无济于事,眼前最该解决的是如何应付展千山及吴泰安。奋力打败他们?若真如此,自己将来如何再有帮手对付唐彻和永乐宫?认输赔罪?可是展千山和吴泰安对自己的侮辱,又如何能轻易咽得下去呢?

    他独自找了间小酒馆,反正肚子也饿了,干脆叫来大碗饭、大杯酒、大块肉,吃吃喝喝,先填饱了肚子再说。三杯酒下胃,心情似已开朗了些。他想,反正决斗是展吴二人提出的,我是勉强接受,闹僵了,也不能怪我。事情既已卯上了,他只能坦然接受。

    他又想,如果他们能稍稍表示歉意,我便不再追究了。可是,展千山和吴泰安会道歉吗?天晓得。这场比斗,看是免不了了。想及比斗已免不了,秦啸风只能猜测比斗会是什么结果?你死我伤?还是两败俱伤?

    他随即想到决斗场地的生死台,刚好掌柜经过身边,便即问道:“掌柜的可知,北山的生死台怎么走?”

    掌柜愣了一愣,惊叫道:“你要到生死台去跟别人决斗?”见秦啸风无奈地点了点头,又问:“对手是谁?”

    秦啸风低声道:“快活三英里的老大和老三。”掌柜的脸色顿变,沉声说道:“小兄弟,你何苦去招惹他们?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秦啸风叫道:“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都已订了战约,岂能食言?”

    掌柜急道:“食言总比丧命的好。你有所不知,生死台之所以叫生死台,决斗者不分出生死,也就是胜者生、败者死,那就永远不止,非得有人溅血下来不可。”

    秦啸风稍稍动容,急切地问道:“真有此事?”

    掌柜道:“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种规矩虽然光荣,但死了,任何光荣都是空的。本来堂主已禁止手下比斗,但不怕死的仍会去。通常是那些有深仇大恨的,才会约在生死台决斗,我看小兄弟是不知情,才胡乱订下此约。你且三思,毕竟活着,一切才有意思啊!”又交代了几句,似乎很不愿看见这个大好少年平白丧命。

    秦啸风愣了许久,没想到生死台会是这么一个地方。展千山和吴泰安当真恨自己入骨?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越想越恼,短短一天,已把事情搞得一团糟,非得想个办法好好补救不可。然而他越想越是憋心、头疼,似乎除了决斗之外,已无他法。终于闷得酒猛喝,菜猛吃,直到三更天时,始晃着身子潜回住处睡觉。

    次日醒来,秦啸风还是无计可施,只好听天由命。带上了袁神医的金创药,已自往北山方向行去。

    那生死台位于北山半山腰,是一块宽广腹地,足有数十丈方圆,正适合练功比武。台前立有人高石碑,刻着“生死台”三个血红大宇。或许有人故意把比斗死去的人数刻在石碑上,已现出数十道深痕,有的甚至染带碧血,让人瞧来触目惊心。

    秦啸风寻到此处,觉得那石碑瞧来甚是碍眼,当即长剑一挥,砍得石碑断成数截。他那长剑本非神兵,然而附上“少阳一气”,却有削金断玉的威力。处理了碍眼的石碑,他始自得意一笑,道:“什么生死台,我倒要把你重立为‘不死台’。”

    趁着午时未到,他另外找来一块石碑,以长剑刻起字迹,准备改了地名,也好讨个吉利。只三个字,刻得他兴致盎然,心神陶醉,不知不觉中已近午时。

    忽闻背后有声音传来:“小子,你在干嘛?”秦啸风一愣,转头往后面瞧去,但见那人英挺站立,宽衣大袍,另有白纱包着左肩胛,怔愕道:“是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