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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断定秦啸风是快活堂的人,哪敢得罪,躲得跟龟孙子似的。直到秦啸风准备烧他的屋子之时,他始连叫“不要”,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秦啸风一见人,立即喝道:“说,我的信是不是你们偷了?”

    掌柜怎敢实话实说,只得装糊涂,问道:“什么信?”

    秦啸风怒道:“当然是重要的信,藏在我包袱里的一封书信。你们把我的包袱拿到哪里去了?快快交出来,否则我会用这柄剑把你们都钉在墙壁上。”说着,抖了抖手中长剑。

    掌柜面无血色,颤声道:“那封信很重要吗?”

    秦啸风道:“当然!那是我身份的凭证,比什么都值钱,你们要是找不出来,以后别想在这做生意了。”长剑回鞘,但往地上一拄,仍震得众人血脉贲张。

    掌柜心知不说实话已不行,赔笑道:“你那封信可能被人偷了。”秦啸风惊道:“偷了?”扫了掌柜一眼,喝道:“是你这家伙干的吧?”掌柜急道:“不是我,是方才那个白衣人。”自己把信交给白衣人这一节,自然省略不提。

    秦啸风道:“是他?”掌柜道:“就是他!我们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他潜入二楼的上房。”秦啸风想了想,又问:“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信?”掌柜也想了想,道:“也许他想探探你的底细,在搜包袱时才发现那封信的。”秦啸风再问:“他凭什么来探我的底细?”

    掌柜自刮一个耳光,道:“都是我不好,无意间告诉了他,您是岳二爷的朋友。他听了之后,脸色顿变,开始向我问起你的来历。我说不知道,他则喃喃自语,说要亲自打探一下。我敢发誓,那封信一定是他偷走的!”

    秦啸风暗骂几句,可是信已被偷,那混蛋又已不见踪影,如何才能寻回?又道:“你们是不是跟他很熟?我看你们侍奉他,就像孙子一样。”

    掌柜苦笑道:“干我们这行的,只要进门来的就是大爷,逢迎自是常事。小的跟他并不太熟,他只是……只是来过小店几次,给的小费也不少,所以小的才特别照顾他。”

    秦啸风冷声问道:“他还会再来?”

    掌柜道:“也许会,却不知何年何月。大约三个月来一次,也曾试过半年才再来一次。”

    秦啸风心想:“三个月?那时岳世伯可能已被逐出快活堂,又或者快活堂早被对头夷为平地了!”当下不禁大皱眉头。随即寻思:“局势已不能让我等那么久,为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面见岳斌。可是介绍信已遗失,如何能见?”心念一转,对掌柜道:“你跟我一同去见岳二爷,当我的证人,说我的确有那封介绍信。”

    掌柜直打冷目,道:“去……去见岳二爷?小的恐……恐怕不行啊!”

    秦啸风栽了个大筋斗,只能把气撒在掌柜的身上,冷道:“什么,你不相信我有此信?”

    掌柜急道:“不不不,是因为小的从未见过那么大号的人物。何况小的也没见过那封信,要是他逼问,小的哪敢撒谎。就算小的撒谎,岳二爷若是问起信中内容,小的该如何回答?如此一来,对少侠不仅毫无帮助,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秦啸风皱起眉头,掌柜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正值快活堂与其对头争斗的紧张时刻,他们必定杯弓蛇影。岳斌若起疑心,除非有婶婶的真正书信,其他的证据恐怕会越描越黑。如果把我当成了奸细,岂非大大不妙?可是,遗失了书信,当真就见他不着了么?突然心神一振:“对了,少阳神功不传外人,我若示以‘少阳三掌’,不由他不信。”

    他顿时感到有希望,冷道:“反正到时叫你做证,你去便是了。现在先告诉我,岳二爷住在哪里?”

    掌柜听其口气,似知风暴已过,心头稍安,吞了吞口水,始道:“其实相城虽是岳二爷管区,但岳二爷一直住在快活堂总坛,也就是相城西北那座芒砀山下。少侠到了那里,只要打听右护法别府,就能找到岳二爷。”

    秦啸风已决心尽快前往,当即对掌柜道:“你替我买件像样的衣服,要和我身上穿着的这件一模一样。”

    掌柜应道:“是!”领着秦啸风回到上房,还特地吩咐小二们好好侍侯。自己则连夜跑去找了间布庄,也好弄一套一模一样的灰色长衣交差。他这时已不计什么回报,只求能够平平安安把人打发走,已是悦宾客栈大运临头。

    次日一早,掌柜拿着一套灰色长衣,更附送一套浅黑色劲装,在客栈饭堂恭候秦啸风的大驾。

    秦啸风接过手,甚是高兴,立即换穿身上。穿在里面的黑色劲装似乎小了点,有些紧身,但若不乱动,倒能显出笔挺模样。他笑颜大开,颇觉满意,给了掌柜三两银子,算是房租及买新衣的钱,一时忘了挑剔不适之处。掌柜本以为此次会做白工,没想到还能收到钱,一时如获大赏,也就连连拜谢,并立即吩咐小二准备早点。

    悦宾客栈的掌柜、厨工、伙计共计六人,几乎只服侍秦啸风一人。秦啸风这顿早饭得以吃得舒舒服服,填饱肚子后再次问路,已往芒砀山方向行去。

    及近午时,已临近芒砀山。忽见山脚下蜿蜒筑有大大小小的屋宇,大的有如城堡,小的亦比客栈。只觉车水马龙,人潮不断,俨然另外一个相城似的。

    秦啸风疑惑着是否找对了地方。然而仔细瞧来,芒砀山的半山腰不知何时已被人在峭壁之上穿凿出“快活堂”三字。远望已是气势不凡,近观更显气壮山河。看来是错不了了。

    他想,或许快活堂为北方绿林第一大势力,又在此地落地生根已久,许多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久而久之,他们就专门做快活堂弟子的生意,因而才会在此安居落户,开起酒馆、客栈、兵器铺等一应行业,难怪会形成如此帮会和市集混合的局面。

    他倒觉得如此也是一条明路,如果岳斌有所怀疑,不收容自己,干脆就在附近做生意,照样能赚到钱。而且也能暗中相助快活堂抵御对头,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端详了好一阵子,方自往市集行来。越走越近,越觉这个市集的热闹气息不比相城为差,尤其是茶馆、酒肆、客店,几乎都高朋满座。而来回行走着的,又以带刀的劲装汉子居多,或许他们正是快活堂的弟子。

    秦啸风瞧着他们的神气模样,不禁有些不屑,毕竟绿林人士的威严本不如武林人士远甚。

    其实,虽说此处市集混杂,但实际上和帮会地头仍有界线。秦啸风是聪明人,不用多久他已瞧出,靠在山脚下那座似若皇宫的大城堡,才是真正的快活堂总坛。由此城堡延伸出来,座落在四处大小不一的屋宇,大概便是帮会里诸大将的住处,其权位大小该能以住屋的豪华宽广程度来衡量。他猜想着岳斌是快活堂的右护法,位份不低,只仅次于堂主及左护法唐彻,想必居住在其中一间大宅子里。

    他还是找来一位青衣劲装汉子问了。岂知那汉子乍闻“岳二爷”,竟然怒斥一声:“滚!不知道!”手中长鞭随即抽了过来,吓得秦啸风赶忙跳了开去,始免挨揍之苦。他莫名不解,岳斌如此有名,难道都是假的?

    瞧瞧这些奇怪的劲装汉子,他似乎想到什么,遂向穿着素黄衣衫的劲装汉子询问。这回终于问出右护法府第所在,千谢万谢之后便寻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