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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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没有搞明白。”茶水已经换了三遍了,妩春还是困惑的嗓音:“我的小金凿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吗?你们家真混乱。”

    “不是说了吗,他是娘的兄弟,我们的伯父。”宇文非凰白了对面女人一眼,谁家也没有她混乱:“他一点也不老,你就不要担心了。他是二十五年前娘在上香路上捡来的孤儿,爹收了当做义弟,当时也就五六岁,娘走后才冠了宇文家的姓氏。”

    如果可以,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在这里陪这个身份诡异的女人,可是听说之前坐在这里的客人莫名其妙昏倒了,爹他们忙成一团,大哥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走掉了。他也很想走啊,可是来者是客,显然还是伯父的贵客,总是不能失了礼数。

    白纱下美眸看着宇文非凰的一脸不耐烦,和她呆一起有这样痛苦吗?诱人的樱唇缓缓勾起,那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我说非凰呐,你好象一直没有喊过我呢,我是你大哥的养母。你的伯父又要娶我的养女,你说,你应该称呼我什么呢?”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

    继续忽视宇文非凰那精彩的脸色,妩媚诱惑的嗓音添了困扰:“可不要把我喊的太老呢,要不,你和你大哥一样喊我娘好了......还是不要了,看到你喊我娘,别人肯定以为我七老八十了,人家可是正值妙龄呢。”

    又来了!

    这个女人,提醒他有多么显老真的会让她比较开心吗?

    她绝对是故意的!

    前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妩春!”随着一声娇喊,一抹奶黄色的影子就扑到了妩春的怀里:“你可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金凿了呢!”声音又娇又软,带着三分稚气。埋在怀里的小头颅乌亮的青丝挽成精致的发盘,高髻若黄鹂,危鬓如玉蝉,精巧的首饰巧夺天工,随着她的动作点啊点的,呵着妩春的娇嫩皮面。

    叹了口气,首饰再精致,也没有她的脸细致娇嫩啊,这样也是会痛的。抬手扶起金凿的小脸:“为娘什么舍得不来看你呢,没有了我的小金匠,我的首饰怎么可以独领风骚啊!”呵,天下最有名的金匠大概就是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娃呢,玲珑阁的三花魁就是名满天下的金匠,说出去恐怕没有几个人相信。长相嘛,堪称清秀。玲珑阁的三花魁其实只是堪称清秀,说出去相信的人恐怕也不会很多。

    金凿清秀的小脸上有着恼怒:“就只为这个吗?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就知道妩春娘这女人只记得对她最有利的事情,愈想愈委屈,一双秋水似的大眼儿泛起氤氲的雾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就是这样坏心......你把我送来半年了,为什么你不要我回去......”

    妩春绝美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清浅的怜惜:“当真受了很多委屈吗?怎么刚见为娘就哭啊......乖......不哭了......”

    一边笨拙的安慰,一边努力的瞪着宇文非凰,没办法,谁要她的金凿是在宇文家受的委屈,而他又是现场唯一的宇文家的人。

    宇文非凰无辜的撇嘴,白纱都遮不住那女人恶狠狠的视线。看着依旧抽涕不已的金凿,更有着惊异,这个埋在那一袭桃红衫子中兀自哭的伤心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倔强淘气的金凿吗?是那个在众人面前毫不胆怯,为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具理竞争的金凿吗?是那个被人陷害污蔑却还是一脸淡然的金凿吗?她怎么可以在这个传说中狡猾如狐的女人怀里就轻易卸下了心房?将所有的委屈在她的怀里发泄?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明明恶劣的紧,又诡计多端,自私轻佻,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轻易的相信了她?宁愿舍弃看起来更好的前途,也要追随着她?大哥是,金凿也是?

    宇文非凰看着伫立在门外很久的人,宇文璀璨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舅舅现在作何感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人怀抱里哭呢......

    “金凿,不要哭了......乖......为娘来不是专门安慰你啊!我是来收聘礼的呢。”最后一句话,是对站在门外的男人说,面纱下勾魂的凤眼儿有着轻浅的不满,但却逗笑了金凿。

    “你还是这样讨人厌......”抹了抹哭红的眼,声音里依旧有着浓浓的鼻音:“我就知道......你不会变......永远这样讨厌......”

    真好,她不会变。

    真好,不管多久,妩春依旧是妩春。

    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宣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交付,哪怕是自己的未来。因为一直坚信,她会努力给自己最好的。她是自私的人,可是不包括自己的家人。对家人,她也很坏,坏的,只是嘴巴。

    “我知道我的小金凿受委屈了,娘帮你讨回来哦!乖......不要继续蹂躏我的衫子了......都被你哭湿了呢......这个也要加在你的聘礼里面哦!”继续强调聘礼,她的女儿要出嫁哎,她的小摇钱树要出嫁哎,不最后压榨一笔太对不起自己了不是?“乖,去帮为娘把茶水端过来,为娘渴了呢......”

    “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聘礼。”宇文璀璨终于开口。

    好,很好,他终于说话了,几乎要以为他是哑巴了,看着她的小金凿哭了这样久,都不会过来安慰一下吗。

    “好啊,真是爽快呢。”轻轻摩挲了下金凿的小手,在宇文璀璨不善的眼神中,从容接过金凿奉上的茶水。兰花指儿将茶盏递至唇前,却是皱起了眉头。

    戴着面纱很不舒服呢,喝水也不方便。都是酒盅儿那小子坚持,真是讨厌。

    但是现在他不在......心随念动,葱白的手儿抚上了锥帽,手一扯,连同面纱掀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

    第一眼,就可以确定,她是风尘女子,眼角眉梢,韵味神态,一举手一投足,都向是洋溢了满满的风尘味儿,好象恨不得在脸上写上“我很不正经,我出身青楼”一样。

    可是,她美丽。第二眼,她有着绝对不会错看的美丽,精致的五官上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最为出色,笑意盈然眼波流动,带起风情无限。仿胡服的桃红夹杉,长翻领斜对襟水袖锦边,透出其侧的冰肌玉骨,显于其形的婀娜妩媚。不若闺阁女儿的收敛澜雅,她的美,倾国倾城,恣意放纵。

    第三眼,心旌神荡,血脉贲张。是的,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黄金十万两。”衬着这样的容颜,声音更显得酥媚入骨。优雅的放下茶盏。恩,这样方便多了。

    似乎她贪婪的敛财行为也可以原谅了......这样的女人......

    “现在的宇文家,拿不出黄金十万两。”刚好赶过来的宇文乃凤看着维持痴迷状态的众人,无奈的浅笑,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安分的。

    “对。”随宇文乃凤一同进入的宇文爷毕竟是担过许多风浪的人物,很快从初见妩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附和自己失而复得的长子维护宇文家的权益:“单说先前金凿从幽州刘记进来的一批珠宝首饰半途丢失,已经是耗尽宇文家的大半家财,现在要我们拿出十万两黄金,确实是太过勉强。”为了这个还冤枉了金凿私吞了银两,璀璨抱病顶罪,还好最后刘家证实脱罪。

    “黄金十万两!你狮子大开口啊!”宇文非凰后知后觉的惊叫,荣幸的得到宇文璀璨的一记白眼。尴尬的摸摸鼻子,他有什么办法嘛,他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啊,从打探到上门邀请,这个女人就一直戴着面纱。再说,大家不是一样在看的发呆。

    “我的金凿儿值这个价。”

    一口价,没商量。嚣张的女人已经半依在椅子上,迷起眼享受着金凿的按摩,还是金凿贴心啊,真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呢。“不是你们借我玲珑台的首饰匠吗,怎么借了不还了?再说,我的金凿儿可是我玲珑台的三花魁呢,你们说,这个价钱高吗?”

    “不高。”

    众人都看向出声的宇文璀璨。

    宇文璀璨看者站在妩春身后小丫鬟一般的金凿,金凿也看向他,温婉深情。

    “这个价钱,一点也不高。”接过侍从手里的木匣,他起身递到妩春的眼前。“这是宇文家的房地契,总是可以抵这个数额了吧?”话虽然对妩春说,视线却一直看着他的金凿,她在笑呢,妩春的笑容惊艳天下,可天下只有金凿的笑容可以让自己觉得幸福。

    “她值这个价,更甚于这个价。”他也笑了,看着金凿感动的神情,他不要她的感动,只要她一腔的爱恋。

    妩春也在笑,笑的仿佛天地失了颜色。

    “宇文家已经是你当家做主了吗?”虽然疑问,还是接过了木匣,无视宇文老爷和宇文非凰变了颜色的脸,宇文乃凤双臂环胸倚在门旁,脸上云淡风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她调教出来的孩子好。

    金凿还是浅笑着,从宇文璀璨身上移开视线,注视着妩春。

    “这聘礼我收下了。”朝金凿安抚的一笑,她看着宇文璀璨,“现在我们来谈论嫁妆。”

    满意的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身上,缓缓的开口:“金凿是我的女儿,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她。玲珑台出手也不能太寒酸,惹人笑话。首先是黄金十万两,慰劳我的女儿这些年在玲珑台做的贡献;再者是上元玲珑首饰行,算是为娘的心意;最后,是上元宇文府一座。”将木匣放回宇文璀璨的手里,绝美的脸上有着严肃:“要它,是为了确定你对金凿的心意;还你,是拜托你,珍爱她。”

    众人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