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八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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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之后,一座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前,两排标致的礼仪小姐,正整齐地站着。她们脸庞俊俏,身根高挑,一个个,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就跟仙女一样。

    酒店的经理,正带着一班人,守候在门口,望着这一个个前来的大富豪,大人物,脸都笑烂了。

    一阵阵“欢迎光临”声响起。美女们,都齐齐地弯下了腰。走在两排美女中间的红色地毯上的大人物们,一个个趾高气扬,就像刚刚斗胜的公鸡一样。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嘴中正含着一枝雪茄烟。他一把将身旁的妖娆女人搂进怀里,顺势在她的屁股上揪一把,道:“这个暴发户,也不怕把家产败光了!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搞什么名堂。”其语言里,虽然带着强烈的不屑和鄙夷,但那一股子羡慕和无奈,却也是很明显的。

    越来越多的人,都走进酒店里的一个大厅中。这排场,也真他妈够气派的,光是礼仪小姐,就从门口一直排到了大厅中,充斥着途中的走廊,电梯间,和台阶。似乎,天下的男人都突然死掉了九分之八,这些女人,突然之间过剩了一样。

    大厅里,已经人头攒动了。全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富豪。他们都穿着高档的衣服,带着漂亮的女人。虽然怎么看,都似乎有些土匪气,但在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魄。

    然而,一个富豪显眼,当成百上千个富豪聚在了起时,他们就又成了平凡人了。

    也不知为何,这场宴会的主人还不出来。有些等不及的人,已经开始喝起了酒,玩起了牌,调戏起了别人的情妇。当然,也有一些,私下里谈起了生意。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在平时,有些人,就算诚心邀请,也不一定请得到自己想见的人物呢。当然,他们就算是在商谈的时候,也没有忘了,把眼睛的余光向大厅的一个侧门扫过去。

    从那个侧门里,将要走出来,这场宴会的主角。

    不久,这个主角就从侧门里出来了。他是一个光头的络腮胡子,浑身长着蛮肉,脸上似乎涂了一层油。若是放在一百年前,那他无疑就是一个军阀了。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演讲台上,对着话筒说道:“大家安静下来了,我告诉大家,我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今天晚上的主角,是我的一个兄弟——你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吧,哈哈,是的,他是一个作家!”

    “作家?!”

    一句话,把下面的人都一下子惊呆了。

    大家所惊讶的并不是有哪一个作家,能让这些富豪们顶礼膜拜,而事实上,这些富翁们,还有些看不起那些文化人的,这就像,作家们通常也看不起这些富豪们一样。他们所惊讶的是,这个作家,和这个眼下的大老粗,是怎么认识的,而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又能建立起怎样的友谊来。

    众人都还在疑惑中。看着这些人疑惑的表情,光头大汉大笑道:“怎么,傻了吧。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表情。你们这一群人的德性,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们,别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得罪我这位兄弟。说句实在话,他一旦看你们不顺眼了,很可能当场就把撂翻在地上。”说罢,他向侧门瞟了一眼,又道:“告诉你们吧,我这们兄弟不但是一个作家,还是一个散打高手呢。”

    说着,他就转过头去,对灯光师说道:“现在——熄灯——欢迎我们的文武煞星上场……”

    一片嘘声响起,全场的灯,骤然间熄下去了。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不是女人们特别崇拜所谓的文学青年,也不是所谓的文武煞星让他们肾上腺素激增,而是——他们被早已虎视眈眈豺狼虎豹们性侵犯了……

    热闹的宴会,总算结束了,唯一留下的,就是这副烂摊子。

    经理当然脸都笑开了花。这样的烂摊子,他每天都来收拾个千百十遍都不成问题。而愁眉苦脸的,却是那些酒店里的工人们。

    在送走了这些富豪们后,工人们,都如死尸一样地,开始收拾这些残羹剩饭了。

    “他妈的,要是老子哪个时候,能混到这些龟儿子这个地步就好了!”一个员工不平地说道。

    “你!就凭你!你有后台吗?你有关系吗?你有钱吗?”另一个员工立刻反唇相讥道。

    “那些人,也不是全凭这些上去的呀,我就知道一个,听说是干黑社会起家的呢?”另一个也说道。

    “那你也去干呀,怕死,就乖乖在这里收盘子。”另一个说道。

    “最好是来一场革命,把这些龟儿子都拖出去砍了。”最终,一个似乎是知识分子的家伙说道。

    一群人都不作声了。

    “是的,是的,就该这样……”接着,一个似有顿悟的人跟着说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然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几个人,立刻把眼光向那个人望去,然后,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了另一个人。

    只见那人慌忙地从怀里伸出手来,结结巴巴地道:“小声点!我不过是捡到一张丝帕罢了,而且还沾了一砣鼻涕,也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掉的,要是看到相貌,倒还有一点收藏价值。”说着,他又四下看看,道:“大家都知道规矩,别声张吧。”

    同事们,都一笑,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心照不宣。

    倒是,一个同事开起了玩笑来:“我看,你还是把它洗干净了,送给你老婆吧。”

    没有想到,那个捡到手帕的却笑了起来:“这还用你说?——这不,又省下了几百块零花钱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又一个大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一声吼,几个人,都向一个小伙子望了去。

    “我……我……”小伙子脸色铁青,支唔着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一个新员工,同事们当然不会对他这么客气。“拿了什么,交出来!”

    一个看似班头的喝道。

    那个小伙子颤颤危危地将手伸进了怀里,再摸出了一个东西来。

    众人一看,立刻惊呆了。

    那是一只金耳环!

    这还了得,一群人,马上就冲了过去,大肆抢夺了起来。

    最后,还是班头出面了。

    “小子,这种东西,你一个人是吞不下的。这样,大家都是兄弟,我们也不占你便宜,你先将这个东西,放在一个我们中你信得过的人身上,等下了班,大家把它拿去挥霍了,怎么样?你放心,歌,让你第一个点,妞,让你第一个选,至于那些什么牙签啦,餐巾纸,打火机呀,没人跟你抢,统统归你,怎么样?”

    小伙子听着,艰难地点下了头。

    这件事情被他们发现了,他知道,瞒也瞒不过去了。而且,弄不好,一被检举,他工作都要丢掉了。然而,一想到妞第一个点,他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这时,主管已经进了门来。

    “都在干什么!快点,把这些收拾干净!记住,剩下的食物,都给我分类装好!”他一进来,就朝这些人大喝道。

    工人们,也立刻埋下头来,如死尸一样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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