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拉磕头谢恩后,阿克苏下令道:“朕意已决,去帝号,奉正朔,割城池,纳金银,请求大明出兵襄助,攻破赵昕,保全西羌一脉!大呼逻疾珂比能!你是国丈,是朕最亲密之人,朕便任命你为持节使者,奉表于大明。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臣领旨!”珂比能跪下磕头道:“臣一定竭尽所能,保我西羌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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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比能?竟会是他?”尤铭显得有些震惊:“想不到我终究是算错了,原来西羌内乱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西羌国丈,大呼逻疾珂比能。”
谭纶显然也是有些惊诧:“宗巴恪若是忠臣,那珂比能便是一个奸臣,奸臣所图无非是财权二字,我们只要见到他,就知道珂比能真正的目的所在。”
单单从外表上,珂比能绝对和奸臣二字联系不上。他今年四十三岁,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族优雅的气度,和相貌寒酸的宗巴恪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珂比能衣饰华美,气势逼人,缓步来到尤铭面前,跪下道:“外臣珂比能参见大明宋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尤铭笑着点了点头:“大呼逻疾免礼,赐座。”
珂比能道了声“谢恩”,在尤铭的左侧下首坐下。
尤铭满面堆笑道:“本王还以为这次来的会是大宗赞,没想到换成了大呼逻疾。既然委派了大宗赞为全权大使,为何又中途换人?羌王的主意变化得比毛乌素大沙漠的天空还快。”
珂比能淡然笑道:“大王此次让我来之前,特地交待,除了奉大明为正朔,称臣纳贡之外,一定要向宋王殿下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尤铭故意作出惊奇的样子:“哦?大呼逻疾快解释给本王听听!”
珂比能道:“先前宗巴恪来拜见殿下,乃是私自行动,并未得到大王的许可。况且,他还在难民一事之上擅自作出补偿大明的决定,殿下虽未接受,但此事已然激怒了大王。大王已经革去了他的大宗赞之职,将他押在大牢之中。只待大明天兵击败赵昕之后,再明正典刑。”
尤铭冷笑道:“这么说,阿克苏对难民的态度和大宗赞完全不同?”
珂比能点了点头道:“大王让卑臣恳请殿下,尽快封闭明羌边境,绝不允许任何西羌百姓再进入明境。已经被大明收容的难民,还望殿下能将他们驱逐出来。”
尤铭呵呵大笑起来:“大呼逻疾的意思,本王有些不明白。难道本王不忍百姓遭受荼毒,大发慈悲,收容西羌难民,反倒因此得罪了他阿克苏不成?”到后来,语气已变得强硬。
谭纶也冷笑道:“西羌国内出尔反尔,随意反复,莫非当我家殿下可欺么?”
珂比能急忙道:“宋王殿下千万不要误会,对大明无偿收容西羌难民之事,我西羌举国上下一直都心存感激,莫不敬佩殿下的仁德。可是宋王殿下也要设身处地的为西羌考虑一下,西羌百姓听闻大明收容百姓避难,民心越发涣散。现在全国各处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逃往大明,根本不思协力抗击赵昕。如此下去,西羌必将发生内乱,不战自溃。”
尤铭哼了一声,冷笑道:“若是本王不收容这帮百姓,让他们留在西羌境内,恐怕闹出的乱子会更大。本王不收一文,好心帮你们减轻内部压力,没想到本王的好意竟然被你们如此曲解,真是令人齿冷!本王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讨没趣。既然如此,罢了,本王今日便下令封闭明羌之间的边境,派兵将已经入境的西羌难民全部驱赶回去。”
珂比能神情不变道:“宋王殿下请勿动怒,这一切都是大王的主意,珂比能只是负责来传个话而己。”
尤铭听的他似有言外之意,难道他在暗示自己他并不同意阿克苏的做法?当下不露声色,继续问道:“阿克苏还让你带什么话过来?”
珂比能道:“割让城池,供奉金银,臣事大明,这些我西羌全部按照大明、按照殿下的意思办。”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方才鼓足勇气道:“我家大王还让臣来求宋王殿下一件事情。”
尤铭淡然笑道:“阿克苏又何须如此客气。既然西羌已经为我大明属国,受我大明庇护,于情于理,大明都要帮助西羌。你说吧,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一定会倾力为之。”
珂比能道:“这件事对宋王殿下来说并不难办。我家大王希望大明不要赐予官服和封诰,并且允许我西羌在奉大明为正朔的同时,可以保留自己的年号。”
尤铭不由得怒火中烧,这羌王阿克苏实在是混帐到了极点,西羌现在局势已经陷入了这种地步,他居然还敢为如此痴心妄想,得罪于自己。该杀!怒道:“本王没有听错吧?不封诰命,不赐官服,不去年号,这叫什么称臣纳贡?你们是在向本王挑衅吧?”
珂比能笑道:“珂比能不敢,珂比能只是将大王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
谭纶哼了一声,冷笑道:“西羌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敢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你们臣事大明可还有半点诚意可言?”
珂比能淡淡一笑道:“难道大明趁人之危,逼迫西羌割地称臣,便是有诚意吗?”
尤铭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冷冷道:“本王要是不答应呢?”
珂比能道:“大王会就此罢了臣事大明之议,并且西羌从此会和大明成为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