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听屋外,脚步声声杀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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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说:“你就吹吧,我看危险。关键是她跟你犁不上耙不上的,没得理可讲。说出的话又句句带着刀子,对着人的心窝子戳。你可得做好准备,别象我一样被气哭着回来就好,而且自己先乱了方寸。”

    知县说:“呵呵,你呀,这么多年还是不了解我,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见过,文斗武斗我哪一点吃过亏?言不多叙,只看结果。你这里安排家人看好各个门,只要小姐出门,就及时通知我们。”

    知县说完,起身去如烟的住处,夫人叫来几个得力的家人,布置值班守夜的事情,严令家人二十四小时把住各个出口,只要小姐出门,就及时来通知。

    夫人从如烟那里气乎乎地走后,如烟跟着就起了床,把梅香叫到跟前。

    如烟说:“梅香,我一直把你看成是自己的妹妹,觉得你也不是外人,我且告诉你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可能也会与我的爹娘有一样的想法,觉得这种家庭出身的小姐,怎么会看上一个落迫的公子,你们都会觉得我是疯了。世人都笑我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我喜欢李公子的才学,我喜欢李公子儒雅,我甚至喜欢李公子的家境。只有从穷困中走出来的人才更加的珍视幸福的生活。我虽不是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但是,我相信李公子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建立一番不平凡的事业。我是铁了心跟定李公子了。我知道爹娘一定在中间阻挠,他们是想把我嫁给什么官宦人家,要的是那种体面,看似是为我好,但是至于我所嫁的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品性,并不十分关心。我若是听从了他们的话,一生的幸福也就无望了。李公子虽家贫,可李公子会格外的珍惜我,懂得体贴我,再苦的日子我也会嚼出甜味来,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梅香说:“可是小姐,如果老爷与夫人执意不同意,你又怎么如愿呢?梅香真的为小姐担心,若是这样,小姐难道真的会以死相拼么?如此一来,梅香也不会再苟活于世,随小姐而去,就是去到阴间,梅香还是愿意侍候小姐,梅香打定主意,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再也不会为保全自己,做对不起小姐的事了。”

    如烟说:“梅香不必如此的想,我如烟还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我说到死,只不过是表明我的决心,我若是死了,我相信那个痴情的李公子会伤痛欲绝的,没准也会悬梁上吊,如果这样,我又怎么能舍得呢?我可不会象古代的那些烈性女子以死来实现情爱,哪有什么阴间呢?我只相信今生,并不相信有什么来世。现在我娘一定在前堂与爹商量这些事情,我爹那人绝对会想办法,与我周旋,也许情况比我想得更坏。因此我们也不能闲着,我想再去见一次李公子,与他商量一下,事不宜迟。”

    梅香一吐舌头,“还要出去呀?我们早上偷着跑出去,又起得早,没有被人发现,这回四下都有人,只怕会被发现的,现在,你与老爷夫人的关系如此紧张,这样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如烟说:“岂止是这样,现在恐怕门前还有家人守着。”

    梅香说:“我的天啊,那就更出不去了。”

    如烟说:“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我早上只是探知李公子对我的情意,并未具体说将来如何。现在形式非常的紧急,你看不出来吗?我仿佛已经感觉到府内的紧张气氛。我相信,如果我不尽快出府,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走出去半步。家门前后不但有家丁把守,而且我感觉到世安公子里也是危机重重。我必须出去与李公子商议一下,我毕竟是一个女儿家,有些大主意还得由公子拿。”

    梅香说:“啊,这可如何是好?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被软禁起来。就凭我们两个女子,能飞出府去吗?”

    如烟说:“我虽是这么说,也许爹娘还没有想到这一步,因此我说我们要尽快行动。再说即使有家人守着,也不一定可以拦得住我,我毕竟是小姐身份,他们不敢碰我,也只能跑回去向爹娘报信,那样我们也就有机会了。”

    梅香说:“只怕这事闹大之后,我……”

    如烟说:“梅香心思我明白,你是怕爹娘把怒气撒到你的身上,再接着把你赶出府去,这个请梅香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把你撵走,只要有人动这个念头,我自会带着你一起走出这个牢笼。”

    梅香眼里泪光闪动,说,“我知道小姐舍不得梅香,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能在小姐左右,让梅香受什么样的罪,梅香也绝无半句怨言。现在梅香担心的不是个人安危,而是小姐与李公子之间将会发生什么状况。你俩虽是情投意合,可是李公子家贫,又无什么阔绰的远亲可心投奔。以李公子之力,又怎么能斗得过老爷呢?如此,又怎么能把小姐带离柳府?”

    如烟说:“我并非庸俗之女流,只知道用眼泪去感化别人的心肠。对于世俗陈规,我只会去戳穿它,打击它。”

    梅香说:“小姐这话深奥,梅香听得不明白。”

    如烟说:“也就是说,如果李公子不打退堂鼓,不因难而退缩,我便敢与他携手,共赴天涯,让世人一片惊叹。”

    梅香说:“小姐是想与李公子私奔不成?”

    如烟说:“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可是我不觉得这是私奔,而应该是寻着我们理想中的生活而去,我们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干涉,也不需要别人的指手划脚。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干别人什么事呢?只不知道李公子有没有这个胆略,我不会怕别人说三道四的。这话我只说与梅香听,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对待,这只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这条路。”

    梅香说:“小姐,到时你可不要撇下梅香呀,如无小姐的庇佑,梅香只怕也无幸福可言了。到时候,老爷夫人便会把梅香打发给什么混帐,从此梅香只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如烟说:“只是将来的生活可能不比在府上优裕,一日三餐不需要费神。你也知道李公子的贫穷,只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如烟与公子就是吃草根树皮,也甘之如饴。只是觉得让你与我们一起过这种日子,有点委屈你。”

    梅香说:“小姐能过这样的日子,梅香又怎么会怕呢?但求跟着小姐,不离左右,侍候小姐一辈子。”

    如烟感动异常,泪湿眼角。好一个主仆情深,怎么不摧人心肝呢?如烟把梅香拉到怀里。

    如烟说:“梅香,我的好妹妹,你我今生不必再以主仆相待,就以姐妹相称。”

    梅香说:“梅香只是小姐的一个贴身的小丫环,在我的心里,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小姐在心里把梅香看作是妹妹,梅香感觉这是我的造化。”

    就在如烟与梅香说出动情的话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马上分开。

    如烟对梅香说:“听脚步声,这是我爹来了,我且躺在床上,你只管做你的事,一切皆由我来应付。我倒要看看,爹爹又要出什么高明的招术。”

    如烟上床侧卧着,她现在就象是当年的诸葛孔明一样,坐在城楼之上,两边只站着两个道童,但把司马懿的雄兵给吓跑了。而今的情形也是一如当年,如烟身边也只一个收拾屋子的梅香,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被她委派应战的兵将。那个在清远村的李世安不但是指望不上,只怕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如烟心想,听屋外,爹爹的脚步声,好似听到百万雄兵逼过来,杀气腾腾,山雨欲来,世安,如烟并不怕,但求你会知我的心意,日后荣华富贵时,与如烟生死不离,我如烟今番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就不是枉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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