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倒霉,挨打被骂心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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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县说:“女儿,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怎么说出这一番没有体面的话来?”

    夫人说:“女儿呀,我们可是顺着你的意思,为你寻了风家。你今天怎么如此表现,你且回你的房间里去,别让人家看我们家的笑话,这要是传到风家,好事不就变成坏事了?”

    如烟并不听娘的话,她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站在她的对立面谁就是她的敌人,而且如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奋力反抗,那今天这事只怕就无法更改了。你看这婆子能言善道,哪句话不是说到了爹娘的心里,即使自己现在说出心里喜欢的人不是风公子,但现在被这个媒婆子推到面前的是一个顶呱呱的公子,日后再把李世安说出来,那么爹娘心里必是有所比较。如今最好就是把这个婆子赶出去,自己就是这副形象,她回到了风家定会添油加醋,戏说自己的不是,那样风家也就作罢了。

    如烟此时,恨不能大哭一场,外在表现出坚强,内心中却感到无比的柔弱,又有些孤军奋战的悲哀。为了守着对李世安的爱,她只能这样抗争。我一个纤纤玉体,现在要与这个婆子,与我的爹娘,还有那个财大气粗的风家斗争,只是为了我心中的这份爱,如今要承担如此的压力。李世安,你可看到,你现在是在你的草屋里写着你的锦绣文章吗?如果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会不会惊诧于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娇美的可人儿。可是世安公子,我多想这一刻你就站在我的身后,我不需要你与我一起迎敌,你只要站着,由着我与他们斗法,那样我心会更加的坚强。可是你不在,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看不到你支持的目光。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或许有一天你与我再次相见时,你已经淡忘当日游春路上的那个如烟了。

    那个媒婆子听老爷与夫人说完话,又见如烟小姐停顿不说了,就又仗着胆子开腔了。

    “知县老爷,夫人,你们想想,你们与风家两家,一家从商,一家做官,这从商的是富甲一方,这从官的又是一方的父母官,这真是两好合成一好,是一件天大的美事。非我这么一味地说这个风公子好,这风公子自从见了小姐的玉容,自此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里只想着小姐。你们想,要是小姐过门之后,这风公子还不是言听计从,等日后那风老爷百年之后,这风家的产业还不是由小姐来把持?那可是成山的银子呀,哪家的女儿不想嫁到风家,享不尽的富贵,穿不完的锦锻,吃不尽的山珍海味,我这老婆子要不是老成这样,我也会有这番心思呢,打破头削尖了脑壳也要往风家钻。呵呵。”

    如烟刚才停下来,心里想了一会子李世安,见这老婆子又拾回了原气,开腔游说。这刚刚有些敛熄的怒火重又被点燃。

    “老猪狗,我见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你那心只怕是麻皮做的,哪家给你钱,也不管这人是贼盗娼,你就可以忘记自己的爹娘,甘愿做人家一条到处帮着主人咬人的恶狗。你今天大概是觉得回去后无法向人家交待,所以死定地赖在这里不肯走了,就是这活了几十年的老脸被撕了,也不惊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回到家中对着镜子瞧自己的样子,活到这一把年纪了,不知羞耻地往自己的面上堆上那么多的粉,看上去就是一个活死人。再看你穿得这衣服,大红大绿的,你当你还是青春年少呀,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还想要靠着穿衣服来掩盖自己的要死了的事实。我今天不揭了你这张狗面皮,只怕明天又要去别家叫了。”

    如烟说完,伸着手就冲着这个老婆子去了。若是平时,一个娇艳如花的小姐,上前示威,这个老婆也不含糊。现在,小姐已经完全不是小姐了,而是一个典型的精神病征突出之人,这疯劲上来,任你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还是象这个不知道面皮有几层厚的媒婆,都得退却避让。再则,小姐毕竟是知县家的千金,谁人能惹得起?真的扭打在一起,小姐有一个闪失,这老迈的身子骨只怕也要上刑具上练练。这个媒婆赶紧抽身往外跑。这堂内原也只有知县一家与这个婆子,再无旁人,其它人都在屋子外面。媒婆抬腿就往外跑着,知县与夫人起身欲挽留,可是如烟跟着追出去,那媒婆一边跑,一边寻众人说,“不要再吹打了,赶紧把聘礼抬回风家,你们还在这里,只怕要出人命了。”

    众人很是纳闷。高高兴兴地把聘礼抬来,就等着媒婆子与知县及夫人一翻客套之后,也就各自领着赏钱,然后安排吃饭。这时见这个婆子象是受了惊的马儿一样,连道也不知怎么走了,门也找不着了,在这个院子里打着转。而一个小女子也是散着发,追着这个婆子。众人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象看一场即兴的表演,大家嘻嘻哈哈笑起来。只见那媒婆再次说:“你们都是死人呀,再不走,只怕连你们也一起遭殃,我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虚活了这几十年,今天终于在这里见识了如何丢颜面的。”

    媒婆终于找着了门的方向,连蹦带跳着跑了出去。众人一看领头媒婆都跑了,也就收拾各自手上的东西,呼呼啦啦地跟着往外跑,梅香躲在角落里笑得直不起腰来。家人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小姐怎么装扮这个样子出来吓人。那个知县与夫人站在厅门前看傻了,这前前后后唱的是哪一出呀?这刚才还在兴奋头上,转眼大家就象是遭了场劫难,曲终人散,各走各路了。有心拦着众人不要走,可是,由于人太多,轰轰闹闹的,哪有人听得见谁在说话?

    如烟见众人全部走了,这才消了气,命家人把门关上,自己理了理鬓发,见爹爹与娘亲双双站在厅门前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发一言,如烟走上前,曲身施礼。

    “爹娘是不是让女儿吓着了。”

    夫人说:“女儿,你因何会如此的?你可知刚才你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这几日精神恍惚,神经错乱,才如此犯糊涂。”

    如烟说:“非是如此,只因听得风家前来提亲,心里生气。”

    知县说:“这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风家公子不是你那日出游时遇着的公子吗?我又特意把那几个差役找来,确认了这个事情。你这几日不是都在为想着风公子而害了相思病吗?爹娘见你身体日渐虚弱,这才为你操办这婚事,你何苦来把人家赶走?”

    如烟说:“我所看上的公子非这个风公子。爹娘有所不知,这个风公子是一个弃善从恶之人,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结交的都是大恶人,大淫棍,只知道宿妓嫖娼,打架斗殴。爹娘若是把我嫁与他,只怕不用数日,我就被这厮给卖了。如果爹娘真要这样做的话,我现在就在这里撞死算了,从此再也不需要二老为我操心了。”

    说着就要往墙角上撞。知县冲着那些家人喊到,“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阻止。梅香,你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不拉住小姐。”

    家人们不敢碰小姐的身体,就用身体在如烟的前面挡着。梅香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拉住如烟。

    梅香说,“小姐,够了,媒婆都让你赶走了,你都得胜了,何苦还要这样,你死了,那个李公子也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这如烟哪里是想轻生,她只是在爹娘面前做做样子,再强调一下自己的决心。

    夫人说:“我的儿,你倒是说,你看上了哪家公子,只要是门当户对,人品不错,为娘为你做主。”

    小姐说:“只是女儿还没有与这个公子说明心意,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不是也如女儿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故而暂不能说。”

    知县说:“怎么这么麻烦,只要是我女儿看中的,爹就给你做这个主,只要他在我清远县内,若是不同意,我就派人把他索来,几板子下去,定让他服服帖帖,好好地对待你。你快快说来。”

    如烟说:“爹爹不要逼女儿,女儿自有主张。如果爹爹这样的对待这位公子,女儿还是会一头碰死,绝不苟活。”

    夫人瞪了知县一眼。意思是说,你这种男人哪里知道情爱之事,当年我不也是被你连哄带骗,逼着才嫁与你的,你今天又要故伎重演了。

    夫人说:“梅香,快快把小姐扶到房内休息,好生侍候。儿呀,娘不逼你就是,好好地将养身体,等身体恢复了,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说。”

    如烟告辞,梅香挽着,去了后院的闺房。进了房间,梅香再次跪在小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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