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恶狼的决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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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州皇帝秦宗权在一步步地扩张势力,吴兴郡王(光启二年十二月,僖宗加朱全忠为检校太傅,改封吴兴郡王,食邑三千户)朱全忠也在一步步地扩张势力。中原一带的两只恶狼终于变强壮了,都眼露凶光,眦着牙齿,裂着嘴巴地瞪着对方。

    一群狼中有两只狼王,怎么办?决斗,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手段。

    光启三年(887)春,秦宗权率十五万兵马,向汴州进发,准备消灭朱全忠,夺得中原一带的主宰权。这个时候,蔡州兵十倍于汴州兵,朱全忠的处境十分危险。他急忙向周围诸镇求援,特别希望得到汴州东面的郓州节度使朱瑄和兖州节度使朱瑾的支援。如果有朱氏二兄弟的支援,还有胜算;如果没有他俩的支持,只怕凶多吉少。

    御驾亲征,架势就是不同。一到汴州境内,秦宗权命秦贤驻扎在板桥,命张晊驻扎在汴州北郊,自己则留在郑州策应。秦贤他们各有数万人马,共列寨三十六个,连绵二十余里,在西、南、北三面围住了汴州。

    朱全忠站在城楼上,见城外黑压压的全是敌营,顿时心生胆怯,不敢主动出击。秦宗权这次是下了血本,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打又打不赢,逃,又逃到哪去?一连几天,朱全忠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有时烦心了,他动不动就骂人打人,甚至还杀人。这样下去,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激发矛盾,张惠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半夜,一轮明月挂在中空,朱全忠拖着疲倦的身子,还在城头巡逻。到了东城,居然没有哨兵问他口令,朱全忠勃然大怒,喝令把值班的士兵找来。值班的四个士兵胆战心惊地站在朱全忠面前,不敢正眼看他。“好啊,你们竟然是这样站岗的,要是敌人来了,汴州城不就毁在你们几个人的手中。”

    “禀报大、大帅,我们是看您来了,才没问口令。”一个士兵怯怯地回答。“啪”地一声,朱全忠一记耳光过去,把那个士兵打得几乎昏阙过去。“你还敢强词夺理?”说完,朱全忠拔出了宝剑。那个士兵回过神来,吓得跪到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爸爸。”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爸爸抱我,爸爸抱我。”朱全忠举起剑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去。“哎!”朱全忠把剑插回剑鞘,转过身去,抱起儿子,用胡子扎他,弄得儿子咯咯地笑过不停。“以后长点记性,谁来了都要盘问口令,还不谢过大帅的不杀之恩。”站在一旁的张惠忙提醒跪在地上的哨兵。那哨兵如梦初醒,忙磕头谢道:“多谢大帅,多谢夫人!”

    “算了,去站岗吧。”朱全忠挥了挥手,又逗儿子去了。见他们父子其乐融融,张惠也脸露微笑,嗔怪着说:“阿三,看你忙的,连母亲的生日都忘记了!”“你看,你看,我都糊涂了,把母亲的生日都忘了。惠儿,走,我们快回去。”说完,朱全忠抱着儿子,大步走下了城墙。

    节度使行辕大门上吊了四个大红灯笼,里面也挂了些小灯笼。厅堂里已经摆了一张大方桌,王母和刘母坐在方桌的上首,朱全昱坐在左首相陪,几个侄子则在一旁玩耍。很显然,她们在等朱全忠。

    一进厅堂,朱全忠放下儿子,跪到母亲面前,说:“不孝儿给母亲大人祝寿,愿母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王母伸手,把朱全忠扶起,说:“阿三,你军务繁忙,母亲不怪你。只是你要注意身体,要多加休息。你大哥从老家赶来,今晚,你就陪他喝几杯。”“母亲,我听您的。大哥,今晚我们好好喝上几杯,不醉不散。”说完,他坐到右首相陪。“友裕,你叫你的哥哥和弟弟过来坐。”

    见大伙坐好了,张惠吩咐上酒上菜。下人穿梭般地把酒菜端了上来,把整张桌子都占满了。小家伙们吃饭很快,没几下便离席了。张惠也坐到了桌边,给他们兄弟俩斟酒。王母和刘母年事已高,不宜久坐,吃了点东西也离席休息去了。大方桌旁就剩下朱全忠兄弟和张惠三人,显得有点沉闷。

    “大哥,汴州的形势有些紧张,恰好你来了,明天把两位老人带回砀山去。”冷不定地,朱全忠讲了这么一句话。朱全昱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围城的敌兵,他很清楚三弟的话不是吓人的。他端起酒壶,给阿三的酒杯斟满,说:“三弟,你放心,我明天把两位老人和侄儿们都接到砀山去。”

    “阿三,惠儿想讲句不当讲的话。”张惠在一旁说。“大哥明天不能走,两位老人明天也不能走!”朱全忠正准备喝酒,一听这话,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说:“惠儿,你什么意思,要两位老人到这里陪我送死?”张惠腾地站起来,粉面含威,说:“阿三,你应该比惠儿更为清楚,现在汴州最需要的是军心稳定。如果士兵们知道两位老人走了,主帅在作守不住的准备,你想想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明白又怎样?秦宗权现在有十五万人马守在城外,而我只有一万多人马,和他相斗,不可能有胜算。你这样做,是把我娘送往刑场。张惠,你,你太没孝心了。”朱全忠这句话去得太重,把张惠气哭了,可她得继续讲,如果不讲,汴州城马上会失陷。“阿三,惠儿这样想,这样做,确实有不孝的地方。可是,为了汴州的十多万百姓,为了两位老人能够在砀山也能平安,为了你的事业,惠儿这样想、这样做是孝,而且是大孝。”

    张惠的这番话,理直气壮,把朱阿三说得哑口无言。他端过酒杯,猛灌了几口,然后,他拿起酒壶,又要倒酒。张惠默默地走过去,用手按住。“阿三,陈州有多大,陈州有多少兵马,可赵犨守住了,而且守了十个月,三百天啦。阿三,汴州现在兵多将多,又有充足的准备,秦宗权有十五万军队又怎么样,我家阿三照样可以把他打败。”

    “对,弟媳说得对。大哥也留下来陪两位老人,直到你消灭秦宗权。”朱全昱被张惠一番话所激,也积极支持三弟。

    朱全忠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说:“话是这样讲,可我兵力毕竟太少,又没人支援,要消灭秦宗权的十五万人马,谈何容易!”张惠没有马上回答,从里屋拿了一张地图,回到厅堂,把它摊在地上,说:“阿三,你过来看看。”阿三应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地图。

    张惠指着汴州的位置,说:“阿三,你现在最担心的是兵力不足,无法形成对秦宗权的致命一击。汴州的东南面是淄州、青州,那里没有强大的割据势力,如能派得力干将前往那一带,招募几万兵员应该不成问题。”朱全忠一听,心中块垒豁然开朗,拉着张惠的手,连连说:“惠儿,你真是女中诸葛。”“阿三,你别乱说,大哥可看着我们呢。”张惠羞怯地挣脱出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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