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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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浦一把握住李继迁的手,感激涕零地呜咽道:“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高明的医术?谢谢你兄弟,老娘亲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让愚兄如何报答你这大恩大德……”

    李继迁却心有余悸地望着趋于平稳就要醒来的张母,赧笑道:“兄长,你我兄弟,说别的就见外了。只要老娘亲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兄长不知道,咱这也是误打误撞。两年前咱见人用麝香这么救治过人,便也弄了一囊麝香带在身上。想着碰到谁临危了救他一救,不料一直没用上,今天是第一次在老娘亲身上冒用,如有成效,也是天意。”

    张母长出一口气醒来,哭叫道:“浦儿,你得救你姐丈的性命,赶紧去救……”

    张浦连忙伏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拍打着安慰着,连连应道:“救,娘亲,孩儿这就去救,娘亲千万别着急。孩儿问明情由,连夜动身,拼了性命,也要救下姐丈。”

    张母急道:“岚儿,快把你夫婿的事跟你兄弟详细说说,好让他设法去救你夫婿。”

    张岚抱住母亲,哭诉:“娘啊,你可醒了。这要把娘惊个好歹,女儿罪孽可大了。”

    张母急道:“别说娘,快说你夫婿。”

    张岚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说:“我们的庄园,夹杂在几个蕃族的牧场中间,官府括蕃人的牧场,将我们的庄园也括进去了。我夫婿去跟官府理论,官府硬说他联络蕃人反叛,将他和不少世代居住在那的汉人和一些蕃人,全抓进了大牢,说是要择日问斩。我们没了主意,便回来找兄弟设法。兄弟,快救你姐丈!”

    张浦连连安慰道:“阿姐莫急,咱这就去救姐丈,你且陪着娘亲安心等待,咱定会将姐丈救出。”

    张浦转向李继迁:“兄弟,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李继迁说:“走吧,咱们一块去。到地摸清情况,会有办法的。”

    张浦道:“那就烦劳兄弟了。”

    李继迁说:“别客套了,这里不光是姐丈,也有咱的属下,没有姐丈这事,咱也逍遥不成,赶紧动身吧!”

    张浦带着姐丈的两个庄丁,和李继迁急忙动身来到塬下的庄园,叫醒已经睡熟的李大信等随从。连夜上路,奔向延绥二州交界处的延川。

    三天后的午后,接近延川。还没到地方,就看见许多难民扶老携幼、哭天抹泪地向北迁移。

    张浦、李继迁及李大信等,急忙拦住难民们打听情况。

    这些难民极其复杂,有党项熟户,有久居交界处被称为蕃汉人的汉人,还有匈奴人和鲜卑人等。

    那些党项熟户,住在汉边久了,基本上都汉化了,跟蕃落使反而没了来往,不认识李继迁。反倒是一伙鲜卑人认出李继迁,慌忙匍匐到他马前,哭诉:“表少爷,你可来了,你家姑老爷和你表弟,全都被延川堡的乡兵抓去了。用他们的性命逼迫咱们离开庄园、牧场,要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要杀他们父子。”

    李继迁早已跳下马,搀扶这些人起来。他姑母嫁给的是鲜卑贵族?曷氏,亲戚间经常走动,因此这些人认识他。

    李继迁惊问:“咱姑丈的领地不是在银绥交界嘛,怎么跑到绥延交界处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鲜卑人说:“表少爷不知道,延川有咱一支鲜卑人,也属于?曷家族。前些日子,延川堡的乡兵和宋人大庄园主括咱们的牧场,你表弟带着咱们来跟他们理论,他们就将你表弟扣押起来,后来你姑丈闻讯赶来又被扣押,他们限期咱们北迁,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要杀你姑丈和表弟,没法子咱只好带他们回?曷堡。”

    李继迁急忙问:“你们牧场周边有汉人的庄园没有?知道不知道他们的情形?”

    那个管家说:“有,有不少汉人的庄园夹杂在咱们蕃人和鲜卑人的牧场中间,他们在川地、塬上种地,咱们在山谷、山坡放牧,常常往来。他们的庄园也都被括了,他们认为自己是汉人,不应该受汉人欺负,闹得比咱们凶,被抓起来的更多,听说要砍头哩。”

    早已急不可耐地张浦插嘴:“杀了没有?杨尚秋的庄园知道不?他怎么样了?”

    “杨尚秋啊,就在咱们东边的黄河边上,跟咱是好邻居。虽还没杀可也活不成了,他们兄弟几个,杀了延川堡不少的乡兵,官府要拿他们开刀示众,就是这三几天的事。你们是亲戚吗?赶紧准备后事吧,没救了。”管家连声叹息,丢开愣怔思索的张浦,转向李继迁问道:“表少爷,你来了,咱们这些人还迁不迁了?”

    李继迁说:“还是先迁回去吧。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咱们现在要做的事,首先是救人。”

    管家施礼跟李继迁告别,带着众人凄惨地北去。

    李继迁对李大信等人吩咐道:“猫头熊,到前面去找一个站脚的地方,撒开人去打探详情。情形复杂,两人一组相互照应。”

    李大信应声分派人马。

    张浦回过神来,吩咐姐夫的庄丁:“你们两人地头熟,分别陪着他们去。务必要打探到准确情形,咱们好定应对之策。”

    众人应声上马而去,留下黑木和尕朵子两个贴身小随从,陪着有些茫然的李继迁和张浦,望着哀鸿遍野北迁的难民。

    李继迁愣怔一会,掏出酒囊,狠狠喝两口,递给张浦说:“兄长,喝一口提提神,咱们遛达着向前走。”

    “嗯。”张浦应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李继迁一看,张浦拉着骑马蹲裆的架势,痛苦、焦虑而愤怒,李继迁猛然醒悟,过去扶着张浦道:“对不起,咱忘了,兄长不是咱们,哪能几天几夜不下马。尕朵子、黑木,赶紧过来给咱兄长揉腿和屁股。”

    李继迁将张浦抱在怀里,先坐下,抱着张浦的上身,尕朵子和黑木一人抱着张浦一条腿,活动揉搓着。

    张浦咝咝吸着冷气说:“胯里可能都烂了,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