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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走到日落时分,果然又遇到匈奴人的营地。这次的营帐更多,看样子不下百顶。周宗依然上前通报。不料这次却是上百骑匈奴人呼啦啦上来把众人围在圈中。

    周宗见羊皮和髀石在一个骑着青花马的匈奴人手中,当下向大家摆手示意不可妄动。自己驱马来到青花马前,向那人问道:“敢问……”,那人却不等周宗把话说完。先开口说道:“你是成家商队的周宗。”,言语之中,甚是轻佻。

    周宗答道:“是。”。

    那人说:“我叫殆察尔,听说你三刀胜了呼衍王,可有此事?”。

    周宗答道:“是。”。

    殆察尔冷笑一声说道:“好,你只要赢了我手中的刀,我便放你过去。你若是输了,不但要留下货物,还要全部留下给我为奴。”。

    周宗毫无犹豫答道:“好。”。

    匈奴骑兵向外闪开,留出一大片空地。殆察尔双腿一夹坐骑,向周宗举刀杀来。周宗眼也不眨,直到殆察尔的刀锋落下,上身向后一仰,平平躺在马背上,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凶狠一劈。

    殆察尔见一刀劈空,不等刀势用尽,手腕一翻,在双马一错尾间,刀锋已平削周宗头顶。周宗在不容分说之际,上身猛然弹起,将刀执在肘后,“当”的一声脆响,已将殆察尔的刀挡在身后。

    两人一回马面对,周宗将马勒住,殆察尔纵马向前,疾驰间突然把刀换在左手,右手从马鞍后取出一条长索,一个大圈兜头向周宗套来。

    周宗身子一侧,双马一错之际,殆察尔才发现自己只是套住了周宗的马脖,周宗的马背上空空如也。

    等殆察尔回过马头,听到四周一片赞叹。自己手中只剩短短一段绳索,不知何时已被周宗削断。周宗却仍然端坐马上,右手刀尖下垂,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殆察尔忽然觉得右脸一痛,一滴滴鲜血滴在右手背上。所有的匈奴人停住了对周宗的赞叹,愕然看着殆察尔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

    殆察尔恨恨说:“好,你走吧。”。

    匈奴人让开了一条道。周宗对殆察尔说道:“后会有期。”。回手一招众人:“走吧!”。

    范风正待上前,却见殆察尔wWw.右手一摆说道:“我只答应放过周宗,并无他人。”。说完作一手势,匈奴骑兵又团团围住众人,搭箭欲射。

    周宗方回想过来殆察尔刚才确是如此说话。不由又气又恨,眼见一只只箭头对着范风一干人。只能按住怒气,对殆察尔低声喝道:“你待怎样?”。

    殆察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要让他们活,除非你愿意拿命来换。”。

    周宗脸上不见异样,回头望见箭尖下的众人,没说什么话。扭头面对殆察尔平静说道:“好,好男儿言出必行。”。

    刀锋一回,众人只见周宗颈间血涌如潮,黑头向下一垂,身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周宗的三个兄弟眼见周宗横尸当场,只觉肝胆俱裂。其中二人抽刀砍翻身旁的两个匈奴人,纵马向殆察尔杀来。另一人对范风喊道:“走!”,牵起范风的马缰回身便跑。怀玉和范琥共骑一马和范羌跟在范风身后,一见范风马头回转,回马跑在最前。

    耿恭却没策马跟上,反而紧随成家二人杀向殆察尔。匈奴人乱箭齐发,将成家二人射得如刺猬一般。耿恭腾身一跃,右脚在马头上一踏,箭支尽数在脚下掠过。耿恭有如大鹰博兔,连人带刀劈向殆察尔的头顶。殆察尔身旁一黑脸壮汉眼疾手快,一箭射向耿恭。

    此时耿恭人在半空,上身尽力向下一躬,毫发间躲过此箭。身子却无处借力,直直坠向地下。耿恭双脚尚未着地,又有一箭射来,黑脸壮汉好大劲力,耿恭仰后倒下,这箭深深**了耿恭的右肩。此人又是一箭射来,耿恭举刀欲迎,只觉右臂不听使唤,手腕刚举起寸许,手中的刀已被射落。一个绳索套来,把耿恭双手缚住,接着两个匈奴兵跳下马,将耿恭捆得象粽子一样。

    耿恭杀向殆察尔之时,范琥也从怀玉马上跳下,用短弩射杀了一个匈奴骑兵。未等他再装好一箭,已有数只箭射来。范琥在地下一滚,躲过了几只箭,但又有数箭射来,眼看是躲不过了。

    正在危急时刻,范风从马上跃下,将范琥抱在怀中。范琥看到父亲的背上中了几箭,父亲动了动嘴,想说话,鲜血从口中流出来。范琥最后听见父亲低低的声音是:“要…活…下去…”。

    一个匈奴兵举刀砍向范琥,殆察尔身边的黑脸壮汉喊道:“抓活的。”。匈奴兵手腕翻过,用刀背把范琥敲昏过去。

    成家仅剩的一人护在怀玉和范羌马后,尽力挡开射来的箭。可来箭实在太多,跑出没有多远,成家那人和怀玉的马中了数十支箭,马儿侧身倒下。成家那人眼见数箭追着范羌后心而去,奋力跃起,在空中劈落几支箭,但还是有一只箭穿胸而过。他见范羌勒马欲回,用尽全力喊道:“快…跑…!”。

    范羌心痛至极,双眼一闭,快马而去。

    怀玉掉下马来,把“小寒”拿在手中,望着逼近的匈奴骑兵,准备作最后一博。一个匈奴人手中长鞭一挥,已将怀玉手中短剑打落。另一人长索抛出,把怀玉套得动弹不得。

    有人还想追赶范羌,殆察尔令道:“收兵!”。匈奴人赶着满载货物的骆驼,又把耿恭三人捆伏在马上,牵着回营。耿恭一言不发,双目喷出火来。只听见怀玉声声哭喊:“爹…爹…爹…”,哭声终于渐渐远去。

    殆察尔与父亲当察汇合后,带着众多掳掠来的人口、财物赶往自次王营地。须卜居留见到当察所获颇丰,大为高兴。殆察尔双手献上“小寒”,须卜居留把玩许久,爱不释手,连声夸赞。

    当察见须卜居留虽然欢笑,但眉间隐有忧色。不禁出言询问道:“我部此次袭扰汉军酒泉、居延,大获成功,人口、财货所得甚丰,大王何事堪忧啊?”。须卜居留没有答话,只是示意当察随他入帐。

    走入帐中,须卜居留才低声对当察说道:“单于病重,据说不知能否撑过半年。此乃我匈奴攸关之事,如何不愁。”。当察一惊,说道:“啊!那咱们经营西域的全盘计划如何进行?”。

    须卜居留嘴角一瘪说道:“龟兹人在莎车本已得手,扶持了新王吉。一听说单于病重,下一步联络姑墨、尉头进攻疏勒的计划就缓了下来。担心万一汉军救援,咱们不能出兵,龟兹独木难支。莎车新王吉在龟兹为质时与汉军所立的疏勒王忠乃是生死之交,为龟兹立功心切,自告奋勇要联络WWW.soudu.org疏勒王忠,擒杀正在疏勒的汉军班超数十人,还不知结果如何。焉耆、尉犁等国也是按兵不动,哪里还敢出头进攻陈睦。唉,单于病得可真不是时候。”。当察问道:“那依大王之见,万一单于不测,谁能接过单于大位呢?”。须卜居留苦笑答道:“我正是为此事烦恼不堪。日逐王野心勃勃,早已觊觎大位。大王子娄渠堂勇猛过人,也自视乃单于不二人选。但我看单于内心实是中意小王子於除鞬。”。当察想了一会,说道:“三人中,最好是小王子能继大位。”。须卜居留连连点头说道:“我意也是如此,娄渠堂还罢了,如若牙比继位,只怕我等自身难保。娄渠堂志大才疏,如若是他,我匈奴前途堪忧啊!也不是什么好事。”。当察问道:“此事该如何是好?”。须卜居留沉思片刻,说道:“你去挑选一些美貌女子和贡物,咱们到单于帐前为单于举行祈神大典,也好一探究竟。”。

    当察领命出帐准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