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灾与爱情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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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兰整夜辗转无眠,好几次跑到外面,望着索西亚的帐篷偷偷落泪。第二天,右贤王一行即将启程归返,卓兰不见索西亚送行,急去问他的母亲,才知道他一早就出去狩猎了。公主与她洒泪抱别,并解下护身的胸佩让她转交索西亚。中午索西亚回来,母亲叹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右贤王的宝贝女儿已经爱上你了。”

    索西亚冷冷地说:“只要我没忘记家族的苦难,就永远不会爱上鸾狄氏的女儿。”

    今春的雪去得很迟,山花盛开的时节,羚羊群回到了祁连山,肆虐一冬的狼群终于退去了。在右贤王的保护下,狼群没有被饥饿和弓箭所灭杀,它们将在日后一如既往地保护人类的草原。经过无数次的痛苦抉择,强健的牲畜大多存活下来,因此,在新的一年里,匈尼亚将不再有饥荒和眼泪。不知该如何感谢契利安的创造与赐福,他让子孙们在秋天的笑语中收获果实,在冬日的风雪里磨砺心志;随着春天的回归,他又在草原上播撒希望,让牛羊遍地,让鲜花满山,让孩子们在阳光下尽情追逐,让赞美他的歌声传遍了匈尼亚的万里山河。

    居延泽畔,新生的芦苇渐渐齐腰,神奇的红柳也成片的疯长起来。野鸭频频穿梭在洲渚间,又没在芦花背后,优雅的仪容刚刚消失,难听的聒噪就扰乱了和谐的风景,引得风儿急急地赶来,吹的芦塘深处一片大乱。白桦林中的落叶已被春雨浸透,湿陷为蓬松的泥土,树梢上的新叶淋满了阳光,灿灿地在风里招摇。春回大地时总是鸟们最先觉醒,喜鹊们至今还站在枝头,扯着嗓子高唱着森林里最早的那首报春歌。

    右贤王和谷蠡王正在林间散步,说到阳山的火灾,弗罗士还在生呼托斯的气。由于温偶酴王部的贺利亚人纵火烧荒不慎引燃山火,导致那片已经成材的柘木林毁于一旦,明年新添五万张强弓的计划化为了乌有。幸亏休屠王粟曼及时在贺兰山上发现了少许柘木林,右贤王的强兵大计才不至于破产。

    经过那片年轻的红杨林时,忽然头上一声脆响,两只毛羽斑斓的翠鸟落到了脚下。赶忙一人一只捉在手上,这时候,库尼和丹娜从红柳林里跳了出来。丹娜兴高采烈地喊道:“一石二鸟,你真棒库尼!”

    “你们怎么会在这?”库尼埋怨道,“我们追了一路,险些被你们搅了局。”

    “哈!”父亲笑道,“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可以在这。我倒想问你,你们捉这些翠鸟做什么?”

    “我要让庭都士伯伯为丹娜做顶翠冠。”

    “唔――”庭都士摇头道,“那可需要很多黄金呢,这要你父亲批准才行。”

    “我有一顶金冠,是母亲去年托使者送来的。”丹娜说。

    “那就没问题了,”庭都士说,“把它们交给我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在为龙城大会作准备。”

    “一点不错弗罗士叔叔。”丹娜姣音娓娓,“我要参加今年的独舞比赛,尽管我还没到和姐姐们角逐桂冠的年龄。”

    “唔,这想法很棒。”右贤王说,“知道吗丹娜,你讲起图格话来好听得像树上的黄雀。单于再见到你时,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丹娜拎起裙角,交胫屈膝谢过右贤王。库尼死死盯住庭都士的大胡子,谷蠡王想起不久前梅琳曾向他告状,问道:“你看什么?难道我很像箭械工场门前那条多毛的大黑狗吗?”

    “你怎么知道?”

    “哈!你们这两只小鬼!”

    谷蠡王向他们亮出了“可怕的手指”,丹娜尖叫一声,拉起库尼转身跑了。孩子们都领教过庭都士的手指,它们会在你的腋下和腰间捅来捅去,直痒得你满地打滚,生不如死。

    身后传来两串大笑,库尼边跑边说:“我们那天的对话只有梅琳听到了,一定是她向她外王父告了状。”

    丹娜见没有人追过来,附身喘息道:“都怪你库尼,我又被你牵连了――”

    居延泽的水浪声声远去,胡杨林里的世界安静极了,几条溪流穿石过隙,从四方蜿蜒而来,卓兰口中那个美妙如梦的水潭却不知所在何方。前面树下卧着一只幼小的狍子,见有人来惶惶而起,后足却被猎人的索套死死牵住,急得大叫。丹娜求库尼给它解了套,那小狍子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树林深处。

    “恐怕它还会遇险的,”库尼摇头笑道,“谁让狍子总是重复一条路线呢?”

    “库尼――”

    丹娜用肘碰了碰库尼,他才看到树林深处正走来一个高大的白衣女人,这女人双目冰蓝,金色的长发,嵌满珠玉的黄金发箍横在额前,那样子颇有些古韵,威严而又美丽。那只得救的小狍子跟在她身边,不住地动着鼻子。貌似它的主人,女人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说:“你们救了我的伙伴,多谢了。”

    “我怎么没见过你?”库尼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我是来找人的。”女人还是面无表情。

    “你在找谁?”丹娜问道。

    “我也不知道。”女人笑了笑,“你们来做什么?”

    丹娜也笑,答道:“我们在找一个水潭,听说喝了那泉水就能成就幸福的爱情。”

    “噢,我知道那泉水。”女人指着身后说,“沿着这条溪水上溯,见到一片高大栎树林就到了。”

    “非常感谢,但愿你能见到你要找的人。”

    丹娜拉起库尼走向树林深处,女人喊住他们,把一枚栎树枝送给丹娜,淡淡地笑:“听说栎树也能成就美丽的爱情,你们要同心协力把它种在潭水边,就会得到月神的祝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