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情定居延城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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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蠡王庭都士是冒顿单于的庶长孙,因为父亲并非嫡嗣却战绩辉煌,直到劳森单于的时代仍是右地的中流砥柱。十二年前父亲战死在坚昆,二十五岁的庭都士被叔父――右贤王胡罗立为右谷蠡王,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狄丽亚常说,如果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值得信赖,那就是谷蠡王庭都士。所以当他证实弗罗士曾经“头脑发热”,把数千汉俘送归汉地的时候,你可以想像赵娈和彩衣兴奋的表情。可当两个女孩归心似箭时,狄丽亚的态度却日渐冰冷了,很多时候,庭都士就会用手指敲敲她的脑袋,然后带两位“汉姬”去城外的河边散步。

    对于匈奴的了解,很大程度上是从庭都士开始的。无论何时何地,人们见到她总会友善的微笑,这种表情与以往的印象完全不同,或许庭都士说的不错,这个民族简单、质朴,团结而又快乐。由于没有汉朝那样复杂的社会结构,匈奴人也从未练就狡猾的头脑;他们缺乏礼制,却并非没有礼貌,因为彼此心照不宣,所以才会喜怒于色。匈奴人崇尚武力,但也推崇公正和公开的较量,与他们相处最大的快乐就是无须提防角落里的眼睛。匈奴人其实很喜欢汉人,对汉朝优裕的生活和多彩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因此走近汉朝,汉匈杂居成为很多民众的梦想。因为右贤王的关系,右地懂汉语的人很多,他们僵直的舌头往往把你笑得弯腰捧腹,而这也让他们自己享受了莫大的娱乐。有时她们还会受到意外的邀请,同谷蠡王去城中显贵的家中做客,主人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就会拉起手来围着你引吭高歌。男人大多性情强悍暴躁,但也同样易于狂热。他们甚至很放肆。有一次,庭都士的儿子突然跑来,将彩衣举过头顶在草甸上狂奔,让她在尖叫中体会雄鹰飞翔的感觉,直到彩衣吓的大哭才将她放回地上,偷偷地溜走了。听说战争来临的时候,这些男人都是骁勇可怕的战士,可赵娈却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可爱的大男孩,与云中城外那群魔鬼们联系在一起,即使冷血的乌狄校尉穿着白袍,抱着女儿从面前经过时,也忽然不见了当时的凶狞,倒象是从陵霄殿上掉下来的天使。

    尽管总有什么隐忧横在面前,美丽的小姐还是渐渐放开了对右贤王的防范,最近一段时日,他们常常在城中散步或去矮山上闲聊,有时还会骑马去居延泽畔踏雪郊游。每次见面或告别的时候,弗罗士都会轻吻她的手背,这感觉起初象蚂蚁钻进了心里,甜甜痒痒的难受,后来就化作了熊熊火焰,从心底蔓延到了周身。可这火越烧越烈,她心中也就越发地不安,照这样发展下去,若真到归返汉朝的那天,岂不又是生命中一段生离死别?这真象一场梦,一场毫无结果却又不愿醒来的梦!早些时候还是弗罗士设法同她约会――不知何时彩衣已经变成了他的耳目――到了后来就是赵娈主动去找他,一种无形的力量已将她的防线彻底击碎,无家可归的身心遂被他的手臂,被他的灵魂收容起来。女人到这个时候往往会失去判断。她自认为是被弗罗士的人格吸引,而非他周身散发的魅力使然,因此她固执地相信自己尚未完全失控。直到有一天,彩衣趴在枕边用极富穿透力的眼神望着她,才将这严重的问题一语道破:

    “小姐,其实你早已经爱上他了。”

    于是她把自己关进房间,对他闭而不见,可结果却适得其反,几天朝思暮想,不寝不食的日子也给了她一个答案,而这答案一经明确,也彻底解开了她心中的结。所以,当弗罗士冲破彩衣的一路拦阻,两眼通红的出现在露台上,她竟然会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失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