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丁小当出去玩了。曲小园从卧室里出来,走到正坐在客厅里的丁家平的对面,拉上一张凳子坐下来。但并不马上说话,好象在等丁家平做好准备。或者自己考虑怎么说的好。这两年来,除了吃饭,他们从来就没有这么严肃地坐到一起。自从他回到家里,曲小园从来没有问过他要钱。他要是有多余的,给她她就要。不给她也懒得问。她知道,他也没什么钱,问了也是白问。丁家平似乎已经猜想到她要说什么,主动开口说话。毕竟这些年来,虽然他已经回家,但对家里的帮助少之又少,你要问丁小当,丁家闰一共给了她多少钱,哪天给,她都可以准确无误说出来。她也像妈妈一样,从来没问过他要钱。
丁家平说,学费还差多少?
曲小园说,连她的生活费一起,还差一千多。
丁家平说,明天我去找找我那个朋友,问他借点钱。
曲小园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这些年,从来没问你要过一分钱。
丁家平说,是有一些,明天我去取出来,好像六百多吧。
其实丁家平口袋里一百块钱都不到,但毕竟她是第一次开口,如果说没有,曲小园肯定会很生气,也会另眼相看,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没责任心。
曲小园说,我不管了,剩下的钱,你要找够回来,不要和小当说这件事情。我说过,只要她考上大学,学费不会让她担心。
丁家平说,我知道了。
曲小园说,如果可以多借点,毕竟刚去学校,需要买的东西不会少。
第二天丁家平下班后,就去找上次借给他钱的老同学张开来。张开来这几天出差,下午刚到家。正准备吃饭的时候,丁家平按响了他家的门铃。张开来开门看到丁家平,感到有些惊讶。因为有好长时间,丁家平都没找过他喝酒了。老同学相见,肯定有说不完的话。丁家平的嘴巴,滑头起来,可以连续吹几个钟头的牛都没问题。以前拐卖妇女,全凭他的油腔滑调,把那些想一夜之间过上荣华富贵的女人骗得晕头转向。出来两年多,渐渐恢复了他的本性。
张开来说,怎么都不来找我喝酒呀。
丁家平说,你是生意人,肯定很忙的,没事哪敢打扰你。
张开来说,家平,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客气了?难道喝酒的时间,我也舍不得吗?你怎么看我这老同学,把我说的都不会过生活了。
丁家平“哈哈”笑起来,好象为自己刚才过于谨慎而感到好笑。
丁家平说,开来,我就是冲着你这样的性格,才没敢把你忘记,今天我们哥俩就好好喝个够。
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张开来主动问丁家平,他肯定有事才来的。如果猜得不错,肯定是来借钱的。张开来这两年生意做得好,说到钱基本没什么担心,对于帮助老同学,更是显得十分爽快。
张开来说,是不是又换工作了?很困难是吧?
看到张开来主动关心自己,丁家平十分的感动。
丁家平说,开来,你真是懂我心,我女儿今年考上大学了,马上就要去学校,但学费还没有凑够。我也不好意思,上次的钱还没给你,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丁家平说,要是方便,我想再跟你借一千五。
张开来说,千把块钱你还这么吞吞吐吐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呀家平。
丁家平说,我们都不年轻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想改变都不行呀。
张开来说,什么一样不一样,这点小忙还不是小菜一碟。
张开来站起来,走进房间里,不到两分钟又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钱,送给丁家平说,给你两千吧,以后需要再说。你女儿考上大学,我也应该去祝贺一下,既然她要去学校了,这些钱就算是我给她的红包,以后放假回来,你带她来我这里吃饭,好让我认识认识。
丁家平说,一定会带来,不过红包我想就不用……
张开来打断丁家平说,你就别跟我见外了,这点面子你也不给,你就不用来我这里了。
丁家平说,那就谢谢你了开来。
张开来说,谢什么,来,喝酒。
一直喝到差不多十二点钟,丁家平才回来。张开来说要开车送他,丁家平不让他送,而且他又喝了酒。
丁家平回到家里,给了一千五给曲小园。剩下的五百块,他要留下来买六合彩。如果中彩,就拿去还给张开来。万一输掉,张开来也说了,当是给丁小当的红包的事实接受了。他不说,曲小平也不会知道。这两年,如果丁家平没有迷上六合彩,他那么省吃俭用,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常身无分文。他这么省吃俭用似乎都是为了攒钱买六合彩。他给丁小当的零用钱,基本都是偶尔中奖时才拿出一点出来。六合彩的事,他从来都是不敢让曲小园知道的。他迷上六合彩,是在第一次上班不久,公司有人在赌六合彩,经常利用公司的门卫室当着资料中转站。看门无聊时,丁家平不禁拿着那些资料来看,渐渐就迷上了,禁不住当家的游说,开始参与六合彩赌博。现在已经像中了邪,不买就会很难受了。有钱就买多一些,钱少就少买,没钱时就看看别人买。晚上睡觉的时候,满脑子全都是十二生肖中的各种动物在自己的世界里跳来跳去。每到开彩日,精神便是无比的紧张。如果自己买有,这种症状尤其显明。这种紧张心里变化,好象已经形成生活的一种刺激。这种刺激成了丁家平的一种精神寄托。这次去找张开来,变得如此的客气,主要是心虚,要是张开来知道自己困难,还要经常赌博,他又会怎么看呢?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这种困难的生活可能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想中大奖,是没有这个资格了。你没钱投入,只能几块的参与。这种小打小闹,想一夜之间成爆发户是不可能的。要是报大了,不中奖,人家来讨债自己又没钱,事情就要闹大了。丁家平想过洗手不干了,但是口袋里一有钱,就忍不住要参与。周围的很多人都在买,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想戒赌更是难于上青天。刚从监狱里出来,本想好好重新过上新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又陷入了另外的不可自拔的漩涡。有了五百块资本的丁家平,决定放手一博,但两期下来,又输了精光。输完了钱,心里非常难受。不禁又想,要知道这样,还不如都给了女儿,让她去学校可以多些零用钱。这就是赌徒的心理,这种矛盾而复杂甚至是混乱的心理,很容易把一个人的意志消耗掉。看起来,丁家平的精神面貌甚至都不及刚从牢里出来。近来曲小园也注意到了这点,但以为是因为工作的不顺心而造成的。她从来没有埋怨,甚至还想着怎么鼓励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好。丁家平就躺在她身边,眼睛瞪得老大,当十二生肖中的动物开始跑进他脑子里时,不禁又想着前几天输掉的那几百块钱,极为郁闷和沮丧。
曲小园想着前几天他去借钱,突然觉得他还是可以为这个家做点事情的,这种下意识里的感觉,突然让他们靠得更紧了,好象现在她才正式接纳他作这个家庭的一员。如果说这两年来,她对他尚有些抵触,这种抵触已经因为这次借钱的事情完全消失了。看到他好象在想什么,一副很困惑的样子。
曲小园说,你在想什么?
丁家平说,没想什么。
曲小园说,你撒谎,看你样子肯定有事。
丁家平说,有什么事?我在想今天和老黄下棋时,怎么总赢不了。
曲小园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想的,下不过就是你水平不高了。
丁家平说,每次我都差点赢了,但关键的时候,我总是走错,只差那么一点点。
曲小园说,你白天再想不行吗?晚上睡觉,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丁家平说,想点别的事情?还有什么要想的?女儿都去学校了。
曲小园说,你真是的,知道女儿去学校了,怎么都不会主动一点?
丁家平才明白是什么回事,随之把身体转过来,把手搭到她侧着的身上。眼睛在她的脸上扫视着。虽然灯光比较暗,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印记。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过像这样这么仔细看过她的脸。看着看着,恍惚间回到了年轻的岁月,这张老脸须臾就变成了一张年轻的脸庞,他搭在她身上的手,顺势把她揽过来紧紧搂住……
其西和丁小当去学校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她们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她们提前几天去普宁市,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因为东西太多了,必须这样做。第二天开始马不停蹄地找房子。见到有房子出租信息的,就打电话过去。算她们运气好,找了两天,就找到适合的房子了。房子在一家事业单位里,离学校骑车大概需要十分钟,环境相当不错,也很安静。房子在三楼,三房一厅的房子,也就是说,除了其西和丁小当各住一间,还有一间住着另一个人,因为大家都是女的,所以很方便。那个女人在银行上班。已经先于她们在这里住了半年多。这两间空出来的房子,还是上个学期两个学生毕业后搬走的。其西和丁小当看了房子,都很满意。很早就起来,把房间整理得差不多时,就去宾馆把东西拿过来,超过了十二点,宾馆就会多收钱。尽管房子还有些乱,但是为了不多交那些钱,决定先把东西搬来再整理。其西住的那间稍为大一些,但价钱也比较高。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当丁小当告诉她妈妈要在外面住时,她妈妈说什么也不肯,但是丁小当说学校宿舍人太多,根本不能学东西,而且价钱和在学校也差不了多少。软硬兼施,她妈妈才勉强答应。但说每个月只能给二百房租。为了能和其西住在一起,丁小当不敢说不可以。不够的钱,她要在伙食费中节省出来。第二天她们花了整整一天,才把房间布置好,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从此以后,丁小当再也不用担心和其西分开了。wWw.至少大学四年,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结果几乎是她活到这么大所期待的最完美的一件事情。这些天她的心情十分的好。很少微笑的她这些天脸上就像开了花和其西跑上跑下。她们去旧货市场各自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之后丁小当又陪其西去买了电脑。其西家里已经有一台电脑了,但是妈妈答应她,她考上了大学,可以给她买一台新的,不用拿着家里的去学校。这样有时其西放假回家,便有电脑玩。丁小当自知家里没钱,也不敢向父母提起。但她心里一直期待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一台电脑。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没有电脑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她的手机用的也是她妈妈的旧手机。但没有办法,至少还算有的来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好,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她们又去报名,交学费,领课本。她们的班主任是一个女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用其西的话说,长得像个人。但是脾气有些古怪。这个班主任后来被其西和丁小当喻为温柔的母老虎。意思是表面上很温柔,但是内心却有很多古怪甚至很固执的想法。这种想法里面,包括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随时都有可能暴发出来的坏脾气。
丁小当和其西所选的这个专业,是新设立的专业,所以人数很少,这个也是学校规定的,算是一个正在实验中的专业吧。其西和丁小当,不用找老师说情,便可以分在一个班里。这样她们两个人,每天上学放学都是形影不离。刚开始,她们对这所学校还感到很新鲜和好奇。但时间长了,这种新鲜和好奇慢慢就荡然无存。一切又开始回到过去在中学时的那种生活。当然,大学里的学习和生活完全与中学不同。学习很自由,你不想听,只要你不干扰别人,老师都可以当你不存在。放学了,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不再受父母的约束。这样的生活方式,让她们无比的开心。尤其是其西,对于自由的热爱超过很多同一时代的人。
刚开学不久的那些日子,放学回来,丁小当都会跑到其西的房间和她谈论学校的里的一些人和事。大家都是陌生人,新鲜的事总不会少,两个人逮住任何好玩的事或人便互相讨论。有时候也看看碟子,因为其西从家里带了不少她收藏的碟子来。看完了,就到外面去租。遇到好的碟子,其西会买下来。这是她的爱好。如果在网上遇到好的碟子,又买不到的,她便会下载。上课没多少,对自己所学的这个专业渐渐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两个人一致认为当初选择这个专业绝对是错误的,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后悔是没有用的,不可能重新选择专业。想不读那只有退学了,更加不现实。
到学校前两个月,可以说是丁小当最开心的日子。没有任何事情干扰她和其西。她们两个人就像身上绑了绳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寸步不离,就算偶尔另一个跑得远一些,但基本可以通过那根看不见的绳子,去感知对方的存在或正在干些什么。其西愿意,晚上她就会叫丁小当过来和她一起睡。能搂着其西睡觉,是丁小当一天中最幸福的期待。但她不会强求其西这样做,也不会勉强她,她只有等待。因为寂寞,那些日子她们几乎晚上睡在一起。她们很少出去玩,也很少和其他同学聊天。好象这个世界除了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是多余的。这种长期对其他人的漠不关心或视而不见的习惯渐渐形成了她们与这个世界的隔离带,建立起自己的一个小世界,把不同世界观的人排除掉。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评价,她们都无所谓。在她们的眼里,班里的大多数的人,所持有或认同的那些想法,都是非常的幼稚可笑。有时候她们聊到班里的其他人时,其西还用过“白痴”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好象除了她,这个学校所的人都有一个愚蠢的或差不多愚蠢的大脑。其西不仅对别人刻薄,对自己亦是,经常因为对某些自己不能以正确的方式去认识的东西,而感到坐立不安。这时候,她就会和丁小当说自己的某一些想法,告诉丁小当自己同时对这种想法存在的一些困惑,直到两个人都找到满足的答案。如果没有,下次会继续探讨。这种探讨是她们生活中,是每天必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比如在看完一张碟子时,便会对这部电影某个角色或某个事件进行分析。设想各种可能的理由,再确定一个自己认为的最理想的可能的结局。甚至讨论这个导演拍这部电影的目的和想法。
如果丁小当有不同的认识,也要视当时的情况,要不要表达出来。假如她判断要是自己说出不同的意见,会把争辩向激烈上引去,她就会考虑选择沉默。与其说她不愿意和她争论,不如说她太了解其西的性格了,有些争论只会伤感情,还不如让着她。因为有时候,就算你说的对了,这种所谓的正确在你实际的生活中也不给带给你什么实惠的好处。她爱她,她总有很多为她着想的理由。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她为什么不好好维护,让一些无谓的争吵破坏这种美好的气氛。
可是不管什么样的生活,永远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只是看这种变化来得晚或早一些。几个月或几年。这种改变与一个人的心态和环境有着很大或直接的关系。来到学校后,其西曾经几次想联系方保良。但考虑到自己和丁小当相处得这么好,又有些不忍心。一旦联系他,凭她们两个人整天形影不离,她迟早会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多次想着,又把这种欲望压在心里。有时候心情不好,还把气发泄到丁小当身上。经常让丁小当感到莫名其妙。
上个星期天,她们一起回了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其西突然很想方保良,有几次她都在手机里写好信息,快要按上发送键了还是没有发出去。好象她没有发出去,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让丁小当知道了,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要不是丁小当如此爱她,她才不管这么多。两个人能有缘分走到一起,自己也不能没有一点责任来维护这份感情。当她们返回学校的时候,其西已经下决心,找机会给方保良打电话或发短信。不然,这件事情就会像什么东西卡在她的喉咙里,吃饭睡觉都会让她惴惴不安。好象她现在一打通方保良的手机,这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自然消失了。
其西没有去桂花市找方保良,也没有打电话给他,被方保良怀疑她是为了报复上次在宾馆的事,时间一久,方保良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除此,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其西说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近三个月来一直音信全无。方保良渐渐把其西淡忘了,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一想起她就会变得很难过。偶尔想起她,只有淡淡的忧伤和遗憾。他不再期待其西是因为很坚定她不会再理他了。另外张梦维主动在饥饿的时候喂他吃,对于他要忘记其西是功不可没的。人们通常认为,要把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忘掉,最好的办法是开始新的感情。虽然方保良对张梦维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但也谈不上讨厌她。最近接触多了,还在她身上发现不少优点。只要时间允许,张梦维便经常来找方保良。这段恋情已经在方保良的默契中得到认可。张梦维说了,她不会要他负责什么,如果他讨厌她,只要说出来,她就不会再干扰他。这几个月来,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甚至还是轻松快乐的,其中原因是大家都很自觉遵守交往中的某个原则,这个原则就是各自不给对方制造麻烦,除了平时在一起的时间,仍保持着各自的私人空间。比如张梦维想找方保良玩,只要方保良说自己在忙没空,张梦维便很知趣不再追问。
今晚是周末,方保良很无聊,想打电话叫张梦维过来玩。说白了,就是叫张梦维过来做爱。张梦维说她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吃完饭就过去。
“好吧,你不要喝太多的酒。”
“我知道,没事,等会见。”
挂断电话,方保良决定出去租碟子回来看。租碟子的那个店并不远,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正在看碟子的方保良,听到手机响了。以为是张梦维打来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普宁的区号,正是他以前读书的那个城市。正想着会不会是哪个同学打来,电话那头已经传出来了女人的声音。
“知道我是哪个吗?”
“其西?”
又是意外,方保不太敢相信。
“是我,上次的事很对不起,后来我去不成桂花市。”
“啊,上次的事呀?我……一直等你电话,整天茶饭不思。”
“不好意思啦,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方保良犹豫了片刻,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呢?
“我……还可以,以为你永远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
“刚来学校,事情很多,现在好些了。”
“感谢你还记得我,真的,你总是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才又给我打电话。上次也是,让我等得人都快死掉了,是你的电话把我救活的。”
“真的不好意思啦,最近还想我没?”
“怎么没想?没事时就想,想。”
“上次放假回家,都想去找你玩了,我妈不给我去。”
“你妈不给你去?怎么说呢?她知道我们的事情?”
“不是啦,我要是去桂花市,肯定找借口去我姨妈家玩才可以的嘛。”
“我明白了。不过你没时间来,我可以去看你,要是你愿意。”
“这么久了,我想你是不是都结婚了。”
“没有啦,跟谁结呀?想和你结,不知道你人在何方。”
“行啦,别哄我开心了。要是方便,我找机会去找你玩,欢不欢迎?”
“你来找我玩?你妈同意?”
“我在学校她知道什么呀,我不会傻到去看你还向她报告。”
“那就最好,我等你来,最好明天就来。”
“明天去不了,我看情况,看下个星期五能不能去。”
“好,最好不过了。”
“先这样了,有什么可以发短信给我,这个号码是我的。”
“好,我等下存起来。”
挂了电话,方保良还不太敢相信是真的。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幸福,他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其西真是让人无法捉摸,总是喜欢搞突然袭击游戏。稍为平静下来后,方保良反复想着刚才和其西的话,最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或失言,狠狠地吸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快到九点,张梦维过来了。其实八点她就已经回到家里了,洗了澡后再过来的。她知道过来肯定要做爱,每个月有那么两三次。好象方保良不想做爱的时候,是不会打电话给她的。尽管如此,来的次数多了,空虚的张梦维渐渐被方保良身体占有并产生了依赖。好象一到周末,就自然盼着方保良给她打电话。如果等不到方保良的电话,整个人都像中了邪心神不安。就像刚才,她一边和朋友吃饭,一边想着方保良会不会打电话给她。好象方保良不来电话,这餐饭她就吃不饱,吃得不尽兴。
张梦维刚进房间,方保良便迫不及待地搂着她。半抱半推把她弄到床上。吻了一下她,慢慢退掉裤子。做这个动作时,无意中想起以前其西曾在帮她这样退过裤子。她开始吻他的身体的时候,脑子里又想起其西也这样吻过他。直到完事,方保良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方保良爬在她身上,还在喘着粗气。张梦维看到方保良有些沉闷,象有什么心事。往时他很少这样的,一来就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以前都是她张梦维主动的多。这种改变让张梦维感到有些欣慰同时又很疑惑。但是张梦维很满足了。她相信,属于自己的是跑不掉的,不属于自己的勉强也勉强不来。
她双手抱着像死人爬在她身上的方保良,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方保良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有些突兀,便抬起头来,微笑地望着张梦维,把嘴巴对准着张梦维的嘴巴咬了起来。咬了一会,张梦维翻过身来,把方保良压在下面,就像刚才方保良压在她身上。
张梦维望着方保良,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平时有没有想过我?我是说,除了周末……
问题让方保良有些为难,尤其想到刚才其西打来了电话,因为很明显,她是有目的的,好象想探询一些什么。而方保良知道自己的回答,会影响到以后的关系。他必须考虑清楚,必须要谨慎。希望能做到让她满意,又不会让她觉得他们以后的关系不会比现在更亲密。
方保良望着张梦维笑了笑,好象想利用自己的微笑,把张梦维的那一半认真也冲洗掉,又好想利用微笑来掩饰他内心的犹豫。
方保良说,想不想你不知道吗?
张梦维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方保良说,为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我。
张梦维调皮的在他胸口前咬了一下说,算啦,就知道问你也白问。
方保良说,下个星期我可能会出差。
张梦维说,去哪里?不会是去约会吧?
张梦维说完“咯咯”笑起来,好象是在说还记得我坏了你的约会吗?
方保良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方保良说,不过还不一定,要看单位安排,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就明说出差了。等我回来再联系你。
张梦维说,到底去哪里呀?
方保良说,去普宁。
张梦维犹豫了一会说,今晚我不想回去了。
方保良和张梦维的这种有关系保持了这么长时间,但张梦维从来都没有在方保良的宿舍里过夜。每次做完,或者十二点左右就回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去,要视情况而定。虽然以前张梦维暗示过自己想留下来,但方保良似乎不愿意,这次她是硬着头皮把话说破了。她越来越在乎方保良了。想反正我留下来,你方保良又没会有什么损失。
方保良说,怎么行?我还不习惯呢。
张梦维说,有什么不习惯?人家想多睡一会。
方保良说,我的意思,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还不想打破这种习惯。
张梦维有些不解或失望说,好啦,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要是不出差,就打电话给我好吗?
方保良觉得很奇怪,这个张梦维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这么多要求。好象她已经知道其西要来这里似的。
方保良说,嗯,我知道啦。
方保良说完再次翻起来,进入张梦维的身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