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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丁小当获取了很高的分数。在填志愿时,她却没有选择更好的学校。而是选择和其西同一所学校同一专业。那个专业还是新设的,叫影视与传媒。丁小当选择填写这个志愿时,完全不知道具体要学的是什么。只能大概理解影视就是电影和电视传媒就是媒体,至于到学校以后怎么做,她大脑里完全一片空白。她和其西去填志愿时,也压根没有问其西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她只知道,只要其西选择了,她跟着填就是。她的想法就是不管其西去哪里,她都会跟着她,就算其西所选择的这所学校,最后没有被录取,她也认命了。丁小当的母亲没读什么书,对这方面不了解,她只知道孩子能考上大学就是好的,而不在乎是哪个学校。当然,要是有人说她女儿考取的分数,足以超过了名牌大学清华北大而只选择本省的三流大学就读,她母亲肯定会在惊喜中感到无比的遗憾。如今不管怎么样,女儿也算考上了大学,她这些年来也没有白辛苦,压在她心里的这块石终于落了地。她甚至想象着,只要再努力几年,丁小当毕业了,找到了好的工作,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过上逍遥的生活,安心地度个晚年。
刚高考完,其西便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到了桂花市她姨妈家玩。这是她计划已久的事情,母亲也答应如果能保证考得上大学,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这些年来,她已经受够了在学校所受到的种种约束和压制。当她终于可以自由的时候,如果再叫她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她宁愿以死来相抵抗。因为一个人一旦找到她所认同的价值,她就会用一切代价去维护它,并以此来展示自己存在的意义。
其西和丁小当约好去酒吧喝酒,快结束的时候,其西说,我明天要去我姨妈家玩。
丁小当拿起一杯酒,品了一小口说,打算去多久?
其西说,还不知道,如果有人和我玩,可能会呆时间长些,要是不好玩,就早点回来。
丁小当又品了一口说,你不在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和谁玩。
丁小当说的很对,以前她们上课,每天都在一起,偶尔放假,只要高兴,还可以在一起玩,其西突然说要去一个城市,还不知道要去多久,她怎么也适应不过来。她习惯有她一起的生活,就算不在一起,但只要想到可以马上见面,她心里就感到踏实。
其西说,你想和我一起去?
丁小当说,不是我想去就可以去的,我妈肯定不会同意,你也知道,有时候我回去晚一点,她都不放心。虽然毕业了,但也是关键时刻,在分数没下来之前,她更是比谁都紧张,不会让我离开家半步的。
其西说,今晚你不回家,你妈会对你怎么样?
丁小当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你家?
其西说,你不想吗?
丁小当说,当然想,凌晨一点回去还有可能,但整个晚上不回去,我妈肯定不会同意。
其西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丁小当抓住其西的手,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我有点担心,你不在,我受不了。”
“嗯,没事的,我们会在一起的。”
“你知道,我不会说话,就算很难过,我也不会说得太多……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在一起。”
“你不要哭,我知道了。”
其西说完,主动搂住丁小当。她知道,即使丁小当很想搂她,但她一般不会主动。不是她不想主动,而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否可以让其西高兴,不知道其西是否愿意她这样做。
她们在酒吧的包间里,长久的亲吻,抚摸。也是她们自从认识到产生感情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身体接触。
其西主动这样做,似乎是想通过这种亲密无间的行为来告诉丁小当,请她放心,她只是出去玩,而不是永久告别。
送其西去车站时,泪水一直在丁小当的眼眶里打转。其西一上车,她就感到这个城市似乎已经不存在,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从车站回来,她漫无目的在大街上瞎逛到下午三点钟,逛累了走困了,她还是不想回家。不知不觉她又来到江边。印象中,她最后一次来这里,已是半年前。她坐在河边,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不禁感慨万千。想到昨天和其西在包间里拥抱亲吻,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因为热爱洗澡而经常被母亲责骂的少女已经渐渐在记忆中远去。
坐到五点多,丁小当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做饭,便起身往家里走。这条河离她家并不远,而且她每次来这里,都会选择同一个地方,可以说她对自己所选择的那个地方产生了感情。不管从高度还是欣赏河水的角度,她都觉得没有比这个地方更理想了。从那个地方走到她家里,也就十来分钟。就算走得再慢,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分钟。
丁小当回到家里,煮好饭弄好菜,又出来了。其西不在,在哪里都无法静下心来,时间就像被两头牛拉住无法走动,从早上到现在,像过了一年。她必须找点事情来做,以此来分散这种无法消解的内心的疼痛。她又能去做什么呢?在街上逛了许久,天色已经黑下来,不知不觉又想到昨天和其西在一起喝酒的情景。她决定去找江群,如果可以,她要和她去喝酒。她往江群家打了电话,接电话正是江群。
江群也正为情所困,整天愁眉不展。她和乌吉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本来期待放假了,可以和乌吉见面,但是乌吉决定不回来了。她要去海南玩。江群问她,那边是不是有朋友。乌吉说是的,她新交的朋友。乌吉这种毫不掩饰的表白,简直就像一把刀直插江群的心胸。虽然乌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朋友,但是江群也不是傻子。一有空,江群就打电话给乌吉。前天乌吉说,后天我去了海南,你就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漫游费贵得要人命的,我回来再联系你。江群几乎是对乌吉进行了哀求,请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要是不成,她去找她也行。
乌吉说,到时再说吧,开学我父母来北京,我可能就不回去了。
江群说,你能不能为我着想一下?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现在简直想一死了之。
乌吉说,你不要做傻事,你这样做我承受不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现在都还很年轻,大家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感情的事情,我有时候也很迷茫,要是有缘分,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江群已经哭成泪人,乌吉感到很无奈,答应争取回来一趟。
丁小当和江群坐下来后,要了两瓶啤酒,边喝边聊。
江群诉苦完,丁小当对她和乌吉的感情进行了一点的分析。
丁小当说,她有了新的朋友,你也趁早放弃了吧,否则难受的只有你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江群说,我试过很多次,最后还是放不下,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要努力,我就要等。
丁小当说,要是你能考到她们学校,这样倒好办一些,如果不能在一起,长期这样分开,谁都受不了的。
江群说,要想去她们学校,我的分数是很危险的,最重要的是,我想读的专业,她们学校竟然没有。但我还是愿意改变自己的专业,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丁小当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觉得她值得你这样做,你就去做吧。
江群说,你和其西呢?听说她要去桂花市,去了没有?
丁小当说,去了,早上我送她上车。第一次要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我很不习惯,所以打电话给你,叫你出来聊聊天,分散这种离别的苦闷。她不在了,日子好难熬……
江群说,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呀,假期这么长,我们得找个办法让自己开心一些,不能整天陷在这种痛苦的旋涡里挣扎哭喊。既然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就好好承受吧。对于将来到底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测……
喝完两瓶啤酒,又要了两瓶。好象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慢慢不再说话,只管喝闷酒。
江群又叫服务生要了两瓶酒。
丁小当说,我不能再喝了,我很难受。
江群说,我也不想喝啊,但不喝更难受。
桌面上的酒,基本上都是江群喝的多,因此江群有些不能自控了,躺在沙发上不时喃喃自语。
丁小当打电话给她妈说,朋友喝醉了,晚点再回去。
其西去桂花市前,打电话叫方保良来接她。方保良二十六岁,大学毕业那年,在回家的火车上认识其西的。那时候,火车上位子不多,其西找到一个位子让她妈妈坐,自己又在另一节车厢找到了一个位子,刚好她旁边就坐着刚从学校毕业回来的方保良。加上方保良比较健谈,看到有个美丽的女孩子坐在身边,心中窃喜,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没找到适合的对象说话让他有些无聊。其西刚做出样子要坐下来,方保良主动往里面挪了挪,也表示对这位女孩子的欢迎。加上其西的性格,一有人和她搭话,便没完没了。因为大家聊得开心,彼此又没有互相讨厌,在临下车时,方保良主动把号码给其西,说以后方便可以联系。或者下次有空来玩可以找他。其西很爽快表示,等我高考完,还联系得上你,就来找你玩。
果真没想到,那时候其西不轻易说的事情,竟然变成了实现。方保良回到家里不久,换了个号码,但为了等其西联系他,一直没有把旧号停掉。直到快开学时,其西给他打了电话,把新的号码给了其西。因为学习太忙,这两年来,其西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时才给他打电话,表示她还记得他这个人。而方保良却时刻不敢把她忘记,方保良心里比较欣赏其西这样的女孩子,而且这两年来,他都有种预感,他和她有朝一日肯定会发生点什么。每次其西打电话给他,惊喜中的方保良说了几句戏谑性的抱怨后,不停地给其西灌上甜言蜜语。虽然这只是男孩子习惯的伎俩,但是她倒也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让她在沉闷的学习中得到一些调节。她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真的会和这个男人搞上。临近高考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方保良时,方保良极力邀请她高考完去桂花市玩,态度诚恳而殷切。不禁让其西有些心动。
其西说,我考虑考虑吧,等我考完试就打电话给你好吗?
方保良说,考什么虑呀,我等你等了两年,这个机会你也不给,太不够意思了吧?
其西说,看情况吧,到时我再打电话给你。
后来方保良问其西要她家的电话,其西不敢给。
方保良说,怕什么呀,你都高中毕业了,马上就读大学,有必要管得这么严吗?
其西说,你放心啦,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不管去还是不去。
方保良说,嗯,我相信你,祝你高考成功。
于是其西便密谋这次桂花市之行。
她对她妈妈说,你们不是说只要我保证考上大学,想去哪里玩都行吗?
妈妈说,我们讲话可是算数的,不会食言。
其西说,你们放心好了,大学肯定是没问题。
到了桂花市,方保良来接她,先把她送到她姨妈家报到,以免父母打电话来查询。晚上吃过饭,其西对她姨妈说自己想出去走走。桂花市是国家重点旅游城市,随便一个景点,都够你玩上几小时或者半天。
其西出了门,打电话给方保良说,她在广场等他。
一会功夫,方保良就到了。见到其西,方保良像孩子吃了到糖一样激动不已。他真想紧搂住她,可是他暂时还不能。他抑制内心的冲动,问其西想去哪里玩。
其西说,随便逛逛吧。
方保良说,我想买些礼物送给你,你最喜欢什么东西?
其西说,真的吗?如果不是开玩笑,本公主我可不客气了。
方保良说,尽管我很有幽默感,但相信你能看出来,我刚才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其西说,我想要一只帽子。
方保良说,你真会帮我节省,你是不是想以后要嫁给我呀。
其西说,你个死保良,净会逗人,嘴巴沾蜜糖了吧。你不想我帮你省钱,我就多买一样。
方保良说,没问题,你想要什么都行。
其西做出一WWW.soudu.org副思考状,想想自己到底缺少什么最需要什么。一会儿,其西开心说,你带我去买几张CD吧,或者VCD,我喜欢收藏碟片。尤其是国外的经典电影和爵士乐。
其西玩得非常开心,不仅买到自己很喜欢的东西,还不用花自己的钱。买完东西,方保良又带她去吃夜宵。本来方保良想带其西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因为太晚了,其西担心姨妈不放心,说明天再去。
因为兴奋,方保良一直睡不着,一边想着其西,一边计划着明天带她去哪里玩。想着她的微笑,她的声音和她说话的语气,像旋涡一样把他卷席进去,让他在其中沉醉和迷失。第二天,其西看见他眼睛有些红,问他怎么啦。一句不轻易的话,方保良却为自己能认识这么细心的女孩而感到身上的细胞幸福得跳起了街舞。
方保良说,昨晚一直想你,可能是睡眠不足,让你看出来了。
其西说,你想我做什么?我都来了,还答应你,今天跟你去玩。
方保良说,我知道,我可能太喜欢你了,或者说已经爱上你。
其西说,你女朋友呢?你没有女朋友吗?还是她不在这里。
方保良说,以前有过,分了,一直没找到适合的,可能因为认识你,所以老看不上别人。
其西说,我不相信,你毕业这么久了,工作单位又不差,人长得也不错。
方保良说,可能是我的桃花动还没到吧。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今天就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了。
其西说,先不要说这些了,你带我去哪里玩。
方保良说,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只要你有空,我都可以带你去。
其西说,你不要上班吗?
方保良说,可以请假呀,难得你有空来桂花市一趟,我可不会错过如此可以让我快乐的好的机会。
方保良带其西去龙虎山庄看老虎和猴子表演,回到市中心时已经是下午。其西肚子饿了,想吃板栗鸭,方保良便带她去吃了板栗鸭。
方保良说,你怎么知道板栗鸭好吃?
其西说,我姨妈说过,上次说带我们去吃,后来又没时间。
方保良说,板栗鸭在我们这里算是一绝了,也是我们市特色食谱之一。
吃完饭,方保良便带其西去他宿舍,让其西看看他住的地方。房子是单位租给方保良住的,一房一厅,不算很大,但一个人住已经足够。天气比较热,就差没有空调。
其西走到床边说,走了太多的路,我有点困,想休息一会。
方保良说,好的,我给你开电风扇。
完毕,方保良就坐到床边。其西把身子侧着躺在床上,不再说话。方保良忍不住,悄悄把目光移到其西的身上。就在那瞬间,其西青春逼人的气质竟稳稳地把方保良的眼珠吸引住了……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令人窒息的气氛里。没想到,其西突然翻过身来,看到方保良一双眼睛像火球一样烧着她,顺手就把方保良拉了过去。
两个人一直睡到傍晚,其西觉得再不回去,就不好向姨妈交差时,才有些不舍从床上爬起来。方保良极力劝阻其西不要回去,想带她去吃了饭,晚上再玩一下。方保良担心其西一回去,再也不能出来。通过刚才和她做了爱,感觉自己完全被她迷住了。这是一个人长期渴望得到钟爱的女孩而经历过漫长的等待,最后梦想得到实现,事情甚至较之所期待的还要美丽时,而形成一种梦幻般的境界。一旦这种梦幻境界与现实相撞,就会让人变得很失落和迷茫。他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对面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极力挽留她,就算多一分钟也好。
方保良抱着其西赤裸的身体,说,你不要走好吗?你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你没事,在朋友家吃了饭再回去。
其西说,不行的,如果玩得太过份,怕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以后就不好再见面了。你也不想我只玩了这一次,以后就不来了是吗?
方保良说,宝贝,你是那么的美丽,你让我梦想成真,我爱你。
方保良说着,嘴巴很不老实在她身上咬来咬去。然后,轻轻地含住她那只含苞欲放的**……
在桂花市的这些日子,一旦有机会,其西便跑到方保良的宿舍。市区附近所有的景点,基本上都留下他们两个人欢乐的脚印。不管是吃的还是好玩的,只要其西喜欢,方保良就会尽量满足她。其西几乎忘了一切,忘了还有一个人苦苦等待着她的归来。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每次想到方保良在她身体里抽动,她就像抽了大麻一样沉醉在那种快感的释放中不愿意醒来。这种忘我的身体交配,不断激发方保良年轻的生命力,两个人就像两台机器,总有使不完的劲。方保良完全把其西当成自己不可分割的爱侣。
方保良说,宝贝,真担心以后,你不再理我。
其西说,怎么会呢?
方保良说,你爱我吗?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等你毕业以后。
其西说,毕业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会怎么样。
方保良说,你没回答,你爱不爱我?
其西说,这个很重要吗?
方保良说,很重要,我很在乎,这决定了以后我是否得到更多的快乐。
其西犹豫了一会儿说,至少不会讨厌你。
方保良说,我爱你,我想就这样抱着你,永远不让你走开。
其西说,你不让我走,我也得走。过两天我要回去填志愿了。
方保良说,我和你回去,好不好?填完志愿,我们再回来。
其西说,这怎么可能?我父母知道,肯定把我宰了。我在家里被他们当宠物一样管着,除了学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她们要是知道我在这边和一个男人睡觉,我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和你见面。
方保良说,你要是不讨厌我,我希望能和你确定恋人关系。我乐意等你毕业,把你取回来做我的妻子。
其西说,难说了,要是有缘分,我们会在一起的,没有缘分说多也没意思,我们都很年轻,我相信你,也不会急着马上结婚,既然这样,大家都先别想得太远。而且,我也没有能力去考虑那么多事情。你只要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我父母都要反对,你就能理解我了。
方保良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
他抱着她,狠狠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仿佛要在上面留下一个句号,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他。
其西说,来吧,再来一次。我明天和我姨妈去玩,后天就回去,不能再来你这里了。
方保良不再说话,翻身把她压住,直接进入她身体。
其西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最后美好的时光。
当方保良喘着粗气爬在她身上不再动弹时,她似乎还不满足,自己还在下面摇动着。
方保良说,你回去我能去送你吗?
可能体力消耗太大,方保良的声音变得很柔软,语气中带着些许难过和伤感。
其西把嘴巴对着他嘴巴,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不用你送,我姨妈肯定要亲自送我上车的,不然她不会放心。每次都是,包括我和我妈来。
方保良说,晚上我再带你吃板栗鸭,同时我想再送些什么东西给你,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
其西望着他,抓住他的下面说,我想要这个,你能把它割下来给我带走吗?
方保良说,等我死了吧。
其西说,你死了,我才不要了呢。
方保良说,我才不管,就算死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其西说,嗯,我想洗个澡。
方保良说,我们一起洗吧。
他们在洗澡的时候,又做了一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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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西回绿洲两天了,但她还是不想告诉丁小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节自己的状态。本来她想回来了,自己会很快就把方保良忘掉,这两天她发觉自己比原来所想象的更加想念方保良。晚上睡觉,脑海里都不自觉的想起方保良,想着他在她身上不停地晃动,在她身体里不停抽动,甚至渴望马上能见到方保良。第二天起来,不禁有些难过。今天是第三天了,也是填志愿的最后两天时间。她决定吃完早餐,就打电话给丁小当,一起去填志愿。
这些日子,丁小当整天在思念其西的日子中度日如年。可以填志愿时,她打电话到其西家问她父母其西回来没有。
她父母说,她还没回来。
丁小当说,可以填志愿了,你们可以叫她回来了。
她父母说,谢谢你小当,我们就打电话叫她回来。
过了好几天,其西还是没有回来,眼看着填志愿的时间所剩无几,她开始有些着急。她想要是其西不回来,她到底怎么办。她要是先填了志愿,要是其西不喜欢呢?那她们不就不能在一起了吗?想来想去,还是等其西回来再说了。丁小当刚吃过早餐,本想等下再打电话到其西家,没想到电话却响了。是其西打过来的。
“你回来了?”
“嗯,我以为你不在家。”
“我一直等你回来填志愿,还有两天时间,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知道了,你出来吧,我们在广场面会,一起去学校。”
“好的,我马上出去。”
放下电话,丁小当心情突然轻松起来。这些日子,可够她受的了。其西自从去了桂花市,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让她不得不想入非非,并担心可能发生的某些事情。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人回来了。丁小当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展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脸,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她们填好志愿回来又去逛街,中午其西请丁小当到美食街吃了东西,再去河边散步。
其西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丁小当说,你不在,你说会怎么样?
其西说,要是我们现在分开,难道你不活了?
丁小当说,你怎么这么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开口就说这些伤人的话。
其西说,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开不开心,生活都要继续的。
丁小当说,我当然知道,否则你现在还能和我说话吗?原来说好,你会打电话回来的,害得我每天闷在家里空等。
其西说,反正也没有多少天了,我不在家,你也可找江群她们玩呀,乌吉呢,回来没有。
丁小当说,还没有,江群比我还惨,要死要活的。
其西说,你这不是叫自作自受吗?我又不是去了美国,怕回不来了。
丁小当说,我每天都失眠,尤其这几天,等你回来填志愿,又迟迟不见你。而你,好象一点也不着急?
其西说,我和我姨妈去了很多地方玩,难得这么放松,肯定贪玩一些了,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心里有分寸。
在报考志愿时,丁小当没有把正确的分数告诉她妈妈,而是报了一个比较低的分给她,但这个分数对于上大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其西的成绩没有那么好,她妈妈知道她得这么高的分,又没有选取更好的学校,肯定有怨言。为了能和其西在一起,她必须填一样的志愿。她还想,幸好是她分数高,要是其西分数高,她可能不会听取她的想法,她想和她在一起,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填完志愿,就等录取通知书了。
晚上,她们约了江群出来玩,去酒吧喝酒。
丁小当说,乌吉还没回来吗?
江群说,别提了,我现在正伤心。
丁小当说,你们到底怎么样了?老这样怎么行?她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你的感受?
江群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说太多了,我现在很累。
江群拿起酒杯,分别和其西和丁小当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其西说,江群,你打电话叫八波出来吧,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大家都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江群拨了八波家的号码,八波说自己正无聊,马上赶过来。
八波过来了,有人陪着江群,丁小当和其西便坐到一起。否则,要是她们过于亲密,肯定会刺激正在受伤的江群。
一直玩到凌晨两点才结束,江群又醉了。八波主动提出照顾江群,送她回家。
丁小当也喝得有些过了,今晚她高兴。想想这些天来所受的煎熬,有种发泄似的喝。她喘着气,搂住其西,其西安静地躺着,又好象在想着什么,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丁小当说,你睡着了?
其西没有说话。丁小当重复叫。
其西才“嗯”了一下,慢慢睁开她有些疲惫的眼睛。
丁小当说,你怎么啦?好象很累?在想什么?
其西说,没想什么,可能这几天玩得太疯了,没有休息好。
其西说着,伸手过来,抱住丁小当。两个人互相搂抱着半躺在沙发上。坐在对面的江群彻底倒下来了。
八波的感情没有这么复杂,现在有个男生在追她,但是她不太喜欢那个男的,两个人偶尔见见面,好长时间了,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八波也想好了,反正马上要读大学了,不行就等去了学校再找一个也无所谓。
八波说,要不我先送江群回去了,她已经不行了。
丁小当说,你没事吧?
八波说,放心,我清醒得很。
八波说完,把江群拉起来。江群已经站不稳,趄趔一下,快要倒下时,八波迅速伸手抱着她。看样子八波有些力不从心,丁小当起来帮忙。送她们上了车,才放心回到酒吧。
其西还是疲软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有些混乱。丁小当坐下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伸手搂住她。一直搂了好一会儿。其西有些心不在焉,又好像在想什么。她不主动,丁小当也放不开。丁小当通常都是以其西的感受为主。只要她高兴,做什么她都愿意。
丁小当说,宝贝,你好象有事?
其西说,没事的,我头有些痛。
丁小当说,要不要我给你买药?
其西说,不用了,睡了一觉,明天就好了,我们回去了好吗?
丁小当说,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我先去结帐。
其西说,你等下。
其西从口袋里掏出钱夹递给丁小当,叫她拿去。
丁小当说,我这里有了,不用了。
其西说,叫你拿你就拿,你想结帐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西理解丁小当,她知道她妈妈很少给她钱花,偶尔口袋里有些,也都是省吃俭用留下来的。她回来的时候,方保良给了她几百块,一分还没有花掉。平时除了她妈给她钱花,她亲爸和后爸也经常给,毕竟家里就她一个独女。家庭背景一直都不错,祖宗三代出下来,生活基本谈不上什么困难。所以对于钱,她从来不需要向父母开口。口袋里的零用钱,长期保持不会间断。每次出来喝酒,她都会主动买单。其西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她认为好看的电影和CD。
在她的影响下,丁小当偶尔有钱,也会买一两张自己喜欢的碟子回来收藏。她觉得其西能有这么好的性格以及身上散发出那种迷人而尖锐的气质,肯定与她喜欢各种收藏和读了更多的课外书有关。而到目前为止,这些条件她基本都没具备。
父亲从牢里出来,工作一直没稳定,第一份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合同上签的是一年,却只干了不到四个月,后来又陆续找到了几份工作,不断在失业与就业间来回奔波。这样所赚来的钱,能够让他自己花就很不错了,谈不上有多余的钱给丁小当用。丁小当也知道,父亲现在也不容易,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不再走邪道,同时能够在社会上立足自力更生,已属不易。虽然大家都是独女,但生活环境与性格都存在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正是这种差别,使丁小当对其西这样能够独立自主(就算是背着父母),敢爱敢恨,勇敢表现自己的性格大为赞赏和崇拜。她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这样的女性。因此,只要其西喜欢的东西,想做的事情,她都视为是正确的和值得学习的。这次填志愿,她能选择更好的学校而最后没有选择,除了对其西的感情,另一个原因也是作为她这些年来,别人都讨厌她时,惟独其西愿意与她成为密友关心她保护她的一种回报。她希望她的这种自我“牺牲”能换取其西对她的更多的重视。当然,其西可能并这不是这么想,她和她填同样的学校,那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作为一个人的自由。同样,丁小当没有选择其他学校,她也认为那是她的自由。当然,她并不讨厌丁小当,毕竟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彼此所产生的感情是不能忽视的。在长期学习的压力和枯燥的生活中,使她们不断互相靠近。孤独中产生这种情感,已经把她们深深捆绑成一团。丁小当想,如果她没有在那时候遇到其西,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在学校读到毕业,她甚至想过没有其西,她可能会郁闷死了,或者孤独死了,就是再次去游泳被溺死也不一定。
最近她发现情况有些微妙的变化,自从其西去桂花市回来,每次见面她总是一副若有所思或心神不安的样wWw.子。丁小当知道,只要她有事情,通常都可以从她的表情上或一些行为中透露出来一丁点儿端倪,她不是那种有了事情而可能掩盖起来或深藏不露的人,这与她善于表现的性格有关。如果只是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她早就挑出来解决了。能让她左右为难或愁?不展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比如那天晚上在酒吧,那样的环境,当她吻她的时候,要是在过去,她肯定很快就很专注。虽然她的理由是说自己比较累,但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的生活习惯,她早已了如指掌。能通过这种细微的表现明察一个人的心思,在其西身上,只有丁小当做得到。她太在乎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光。不管她的什么动作,她都不止研究过一两次,并猜测到可能存在的某种结果。
刚回来没几天,忍不住给方保良打电话。方保良一看区号是绿洲市的,知道是其西打来的,还没按下接听键,因期待而布满乌云的脸上瞬间升起了灿烂的太阳。其西回去后,方保良几乎是茶饭不思。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了解其西,更不知道她这次回去,还会不会联系她。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期待是一种双倍的折磨。他想只要她给他机会,相信自己有能力和她搞好关系。这些日子,每天晚上,脑子里都不停地回忆着每天和其西在一起的生活。以前还没确定其西会来找他玩的时候,偶尔还会去找张梦维玩,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张梦维,自从其西来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去找她。张梦维有时打电话来,他都推说工作太忙。现在就盼望其西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或者给他一个比较稳定的承诺,然后断绝和张梦维的来往。只要其西愿意,这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张梦维,但通常都只是一闪而过。不像想到其西那样,很快就会陶醉,在清醒时有种说不出来的伤痛和无奈。
方保良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都在想你。
其西说,我刚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方保良说,我都担心死了,怕你从此永远消失。
其西说,不会的啦,无论如何,这段美好的时光,足够我们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回忆好一阵子了。
方保良说,宝贝,我爱你,我希望能马上见到你,我想给你买台手机,这样方便我们联系。
其西说,没用的,上了大学,我妈会帮我买的,到时我再把号码给你。
方保良说,我想抱你,宝贝,我想要你……
其西说,嗯,我知道了,但我这里不太方便。
方保良说,要是你不方便来,我可以去绿洲市看你,好不好?
其西说,过些日子,如果有机会再说吧。
方保良说,想到等下挂了电话,就要对面无尽的期待和思念,我就有些受不了。我希望每天都可以和你通话,听听你的声音。
其西说,我看情况,争取每天打个电话给你,要是哪天不方便,你也不要想太多。别影响了你的工作,上次我都不太好意思了。
方保良说,你别这么说,工作算什么,在我眼里,你比工作重要何止一百倍!
其西说,先这样吧,要等你说完话,我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方保良说,我爱你,再见……
其西挂了电话,脑子里有些混乱,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她是不可能再去桂花市找他玩了,但如果让他来这里,事情可能会搞得很糟糕。但她确实还期待能再次见到他,但她强调自己不能过于表露这样的想法。她马上去学校了,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面对。她不想搞得太复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