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偷偷听到了一个让她兴奋不已的消息,尽管她可以发誓那绝不是她的有心为之。
今日落蕊浣洗衣物回来路过王爷的书房,不经意地一瞥,发现房门并未关紧且听得有人言之声。她想着这么重要的地方定是不能马虎对待,便要走上前去将门掩实,却在无意中听到那似乎是王爷的声音提到了“马王”二字。这下她可上了心眼,见四周都没有他人经过,就着意去听了他们的对话,在这不多长的时间内,让她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将马王救出。
原来王爷沈易筑始终对皇上那时立下的口头保证疑心不已,生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个有心人来个概不认账,那王府可就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打算找个机会把马王藏起来,然后说由于管教不力,让马王给逃掉了,自己也是憾恨不已,再弄一个替死鬼来在皇帝面前做足样子,让皇帝对马王死了心。
沈易筑打定了算盘那马王如此暴烈,就算是逃了出去也的确是可信之事,他身为王爷,又是皇上的叔叔,最多是因对奴才的管教不力而受到责骂,大不了克扣俸禄,断不会落人口实招来杀身之祸。接着做出仍在寻找马王的姿态,等到马王被驯熟了,再高调地呈到皇上面前,补了以前的过失,便是完美之至。
只是现下假装失马的时机和那名肇事者让他举棋不定,有些为难。闹大了吧,惊动了太多人容易露出马脚;闹小了吧,没有达到预见的效果,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那是得不偿失。他将自己最信任的谋士叫到书房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落蕊悄悄地抽回身去,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道:“王爷,既然您这么为难,就让奴婢来帮您一把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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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今天的精神显然比不上昨日与刚捉获回来时的好,闹了那么久累了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情况更糟糕的是它竟然不愿意吃东西,这让人伤透了脑筋。
落蕊本是极不情愿去招惹它的,想着只要到时候将它的缰绳除了,让它自己逃走便一了百了,要是这之前被它给蹬上一脚,自己受了重伤,那她真的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份了。可如今,马王要是不吃东西,晚上哪有力气应付跑路的事情啊?
“还真是不让我省心啊!”落蕊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最后无奈,只得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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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蕊走近马王,看它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禁心疼了起来,刚向前迈了一步,那马王听得有人的脚步声向它走过来,倏地一下抬起头,紧盯着落蕊,全身都戒备着,缓缓向后退去。可才向后退了两步,无奈就被缰绳给扯住了,没办法再动分毫,突然又烦躁起来,开始蹶它的后蹄。
“好马儿,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的,你要相信我。”落蕊柔声安慰马王。
可是她心里却止不住对着自己是一顿骂:“落蕊你疯了吗?跟马说话,它哪能知道你说了什么,万一惹恼了它,有的你受的!”
可是令落蕊合不拢嘴的是那马王竟似能听懂人语,等落蕊的话音一落,它反倒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眼中金色异芒一闪,戒备之态也慢慢松散了一些。
落蕊喜不自胜:“果然是一头异兽,竟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她继续安抚马王:“好马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待在这里,想要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去?”
似是回应一般,那马王低低地嘶鸣了一声,不过其中的失落与悲切倒是表达得异常分明。
“那我帮你离开这里吧,就今天晚上,”落蕊拿起一捧材料,“你先把肚子填得饱饱的,等养足了精神,就准备逃跑,好不好?”
马王看起来完全听懂了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落蕊,而落蕊亦是满脸真诚地回视着马王。
过了一会儿,那马王眼中的金色异芒又是一闪,它竟低下头来用唇轻轻触了触落蕊的肩膀,继而又在她胸前略微嗅了一下,打了个响鼻,然后埋头去吃落蕊手中的草料。
落蕊见状,乐开了花,就连眉眼之间都带上了笑意:“这是多么奇妙的生灵啊!”
她伸手抚上了马王的背,那肌肉有些不安地微微绷紧了,可不一会儿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任由落蕊抚摸。
落蕊轻抚的力道恰到好处,马王一边啃着干草一边舒服地打了几个响鼻。
见了这般景象,落蕊对马王是越看越喜欢,不禁脱口说道:“看你毛色乌亮,四肢健壮,想必也是一匹年轻俊俏的马儿,不如就叫你墨染吧!”
马王抬起头来,又是一声长嘶,却含上了欢快之意,似是极喜欢这个名字,转而又低头在落蕊的手上舔了舔,痒得落蕊也是呵呵呵地笑开了。
墨染吃过干草以后又饮了几大口水,落蕊放下心来,转身离开,准备去计划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宜,不经意回头时却看见墨染一直盯着她,那黑葡萄造就似的双瞳中满是不舍之意。她想着自己今后若不是茕茕一生,便是要过身不由己的日子,如今见墨染如此,却是突地将一切都看开了,便纵是难逃一死,那也是值得了。
想罢,顿时觉得轻快了许多,走起路来连迈的步子都觉得轻飘飘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