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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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怒卷起两人的衣袂,款款如飞,桑青紧紧抱着男人精瘦的腰杆,似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强烈的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急速下坠的虚无,大雨肆虐着头顶,脚下是无底的深谷,都似要将他们逼入蛮荒无人之地的绝境。

    死亡,触目惊心的死亡!桑青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得感觉到自己死亡的步伐。

    风驰电掣的雨夜,就在这深不见底谷地,两个身影迎风飘荡着,宛如烟花谢幕般久久没有跌落谷底,似乎连老天也在怜惜他们的生命,不想这么快就将他们交给大地,此时此刻,桑青脑中早已没有任何杂念,她本能得抬眸看着男子的俊颜,却蓦然撞进一双深邃如潭的黑眸中,只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男人的眼里似乎只有极度的惊诧和不可置信,竟丝毫不见慌乱或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的不甘。

    为什么?

    桑青思索着,两人将要死在这深不见底的谷底,只怕也不会有人知道了,恍惚之间,她的脑中闪过那句“生不同衾,死同穴”,想不到最后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竟然同做了孤魂野鬼,是命运的嘲弄吧?女子苍白的脸颊蓦然浮起一丝轻笑,只觉得此刻天地间除了他二人便再也没有什么了,什么恩怨情仇,什么国仇家恨,通通在这生死存亡的刹那消弭殆尽。

    “抱紧我!”

    狂风呼啸中猛然传来男子嘶哑的嗓音,桑青周身一个震慑,连忙双手合围在男子的腰后,整个人都贴合在男子宽硕的胸膛内,一丝缝隙也不留,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强烈急促的心跳,及至她反应过来,一股强劲的冲击,整个人顿时被抛了上去,好似一下子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甩出来了。

    她泛了泛被雨水冲刷的朦胧的双眼,只见男子两手抓着崖边的一根旁跟错结的蔓藤,手上青筋直爆,足见用力之猛,那蔓藤很长,从悬崖边的一个凸石处爬生着,刚才那股冲劲正是由于蔓藤再也不能伸长了,一个急速缓冲,便将二人抛至了上去。

    桑青心跳如雷,张嘴惊叹却无声,只能惊恐的望着脚底的虚无,手越发拢紧男子,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的这一自救,只怕两人此刻已经粉身碎骨了,思及此,她禁不住重重吸了口气,喉咙甚至出不出气来。

    “放轻松,没事了,不要怕。”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将她拉回了现实中,她陡然抬头看着男子,眼底说不出是感激还是什么,只让乾瀚觉得那双眸子此刻竟似要将他吞溺了。

    两人的视线交融,眸光纠缠,俱是一震,这生死一线之间,其实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就他们两人,和谁都无关。

    片刻之后,两道轻快的笑声响起,两人相视一笑,不知是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抑或是方才的心灵默契,只是,下一刹那,又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吹的那蔓藤随风大摇大摆,一下子上翻,一下子撞击着崖壁,两人也随着被抛来抛去,身子如落叶般,一上一下。

    桑青的手已经有些发麻发软,被风这么一吹,手上更是觉得虚软无力,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男子闻言,竟也随之叫了起来,顷刻之间,谷中只回响着两人夸张的大叫,极尽狼狈仓皇之能事,间或之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声不羁的大笑。

    终于,阵风消停了,两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此刻又下滑了一段距离,眼见乾瀚的手已经抓着蔓藤的最末端了,白皙修长的手早已被藤上的粗皮和叶刺扎得满是鲜血,桑青眸底涌过一阵感动,喉嗓滚动,竟觉得双眼酸涩欲哭,这个男人……

    终究是太仗义,还是太君子?他和她甚至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啊!

    乾瀚艰难的仰首望了望,心下暗叫不好,蔓藤快断了,看来是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了,他眉头一簇,原以为跳下悬崖就可以脱身,怎知这谷会如此之深,此刻竟真给困住了,想起方才自己肆无忌惮的惊叫,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也许,他该感谢这个与他一起赴死的人,一个刚刚给他惊雷一击的女人。

    此刻,桑青是女子的事实早已胜过生死,搅得乾瀚心底一派混乱,他震惊,他愕然,似乎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

    就在被追杀道坠崖的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的命运早已奇迹般的缠在了一起,同生共死,这乾瀚心里唯一的念头,除此之外,不作他想,尽管他心底清楚,如果不顾桑青,自己要脱困绝非难事,只是……他心底一声低叹,低眸欲要寻找那清澈的眸子,却蓦然觉得腰间一松,似有什么从他身体脱落了,男人浑身一震,眸中冷冽如霜,竟似被抛弃般的闪过一丝受伤。

    “谢谢!”

    轻柔的嗓音犹在耳边回荡,这就是她给自己的交代么?!乾瀚猛然觉得胸臆中闷的他巨疼难耐,眸中怒火似狂,她竟敢自我了断的放开!这些念头在男子脑中如闪电般闪过,电光火石之间,修长的身形紧随而下,急速下坠,且有欲来欲快之势。

    桑青目瞪口呆得盯着头顶的男子,想要大喊,想要大骂,骂他是个可怕的伪君子,骂他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居然愚蠢到放下最后一点生还之机,却发现自己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干涩急促,心头到了嗓子眼了。

    只见男子凌空一个矫健的翻身,长臂一捞,已然将急速下坠的桑青紧紧得拥在怀中,男人健硕的双臂拥着她,眼中的凌厉森寒似要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她什么来不急细想,只觉得男子的身子陡然一僵,手下厚实硬挺的胸膛顿时坚如铜铁,似在强力控制着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桑青猝然觉得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心头痉挛般抽搐,下一刹那便晕死了过去,最后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否还活着?

    那一夜,平阳赈灾大营一片混乱,三更时刻,正是雷雨交加时刻,桑大夫的大帐中陡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嘶声震天动地,可是当兵士们赶到时,却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大帐,桑大夫和桑晚榆都不见了踪影,守夜将士见状,立马便要禀报乾瀚,却发现乾瀚诡异般消失了,甚至连王爷的贴身侍卫玄风也不知他的去向,只能干着急。

    镇营钦差魏王和桑大夫同时莫名其妙的消失,让本就人心惶惶的平阳城越发雪上加霜,洛州知府袁绍和以及所有官员都似一下子失去了脊梁骨,方寸大乱,竟连城中灾民的死活都不顾了,当夜便将城中的守军全数撤出了平阳城,拔营而去,任凭这满城的人自生自灭。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已经乱成五花大麻时,方到洛州数日的太子乾封竟破天荒的出面处理洛州这乱局,宣布正式接手魏王在平阳县的差务,只是所有人都在疑惑,这素来骄奢淫逸,杀人如麻,行事诡秘的太子爷此番到底要如何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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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想说说,呵呵,想必现在关注雨这篇文的亲中不少是旧读者吧?

    这文,实在是让我煞费苦心,从《飘》文完结开始,我就在构思此文了,期间的如此长的时间内,几度易稿,皆因自己太过固执。

    觉得自己就像个追求完美的孩子,其实心中未必知道什么是完美,却执拗得给自己开出条条框框,要求自己一一做到,否则自暴自弃,万般都舍弃了,我在写此文,便是这样的心态。

    行文至今,终于觉得自己心中的故事一点点浮出水面了,夜里读着自己的文字,觉得这才是我想写的故事,下笔的时候,也不会像曾经那样踌躇了,我想,我这次真的可以坚定得告诉你们:文已经成形了,甚至连后面的的文字都已经在雨心中酝酿了许多遍了,只待我把她写出来。

    所以,请亲们放心的读文吧,虽然慢热,但是绝对不会弃坑的,呵呵,虽然雨瞎折腾得不少,希望亲们还是相信我吧。

    我是个不擅长和亲沟通的作者,常常不能将心中意思很好的传达给读者,就如写《飘》时,结文时点击票数俱是少得可怜,很多读者也说我太不自信了,我自己清楚,那文文笔有些生涩,有些地方模仿的痕迹太重,情节上也有诸多漏洞,然而,至今,雨也没有收来关于《飘》文的一句骂声,于我而言,已是感激万分,我能感觉到有些亲还是挺喜欢雨的文的,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写文的。

    说句文艺一点的话,我觉得文字是有生命的,所以我不想逼自己去敲打码字,尤其是生活中发生一些不快之事之时。

    寥寥数语,当是对停更数日的解释吧,也许此后还会因为一些生活琐事而停更几日,但是相信我,一直都是认认真真在写的。

    今天还有一更!O(∩_∩)o…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