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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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连日的暴雨侵袭的平阳县尚未从天灾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县丞却又被另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吓得个个魂飞魄散——太子爷的车驾已经在三里之外,很快就要进城了,这可如何是好?知府将他一个县丞丢在平阳城陪着这群人自生自灭也就算了,他眼见原本富庶的平阳沦落至此,早已没有苟活之心。

    自从魏王失踪,州军撤走后,城中接连发生了几件怪事,城中很多人突然间得了怪病,起初只是身体忽冷忽热,体虚盗汗,过了一夜,一些人人竟都得了羊癫疯似的乱跳乱叫,脸色也忽青忽白,甚是诡异,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瘟疫,可是这症状实在相差甚远,如今,他只求和这做城池和城中的百姓安安静静的死去。

    在绝望时刻,却又人来管他们死活了,可是,来人不是他人,是太子啊!那个传言曾经一日内屠杀数百妇孺的妖孽男子!

    初晨的阳光本该是温和的,然而,这一日,似乎连这天日也异常激奋,一大早便透着股灼热,烈日下,稀稀疏疏的一些百姓在萧索的街头流连,一个个眼神漠然,如孤魂野鬼般偷窥着这个世界。

    可是,当太子车驾驶进平阳城的刹那,这座死寂的城池顷刻间便沸腾了起来,两列黑甲禁卫军浩浩荡荡在前方开路,铁蹄声整齐划一,震得天地动荡,更让众人们大开眼界得还是后头那流金溢彩,奢华瑰丽的銮驾,八个身着大红衣衫的轿夫抬着,似乎每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

    “谢青离!”

    一道妖娆妩媚的声音从红色的珠帘中轻飘飘传了出来,仿佛天籁般的音质众人更加好奇这轿中坐得到底是何妨神圣?听那如莺歌燕语般的声音,应该是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吧?

    然后,人们就看到最前头那个英俊公子轻轻荡了一下马缰,白色的马儿到了那妖红过火的轿子前,一白一红,色彩分明得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心中的好奇也像是春天发芽的草儿,疯长起来。

    谢青离弯腰靠近那鸾轿,道:“启禀太子殿下,到了。”俊逸的脸上乌云沉沉,眉头紧蹙。

    此刻的他,五内俱焚,心乱如麻,魏王的失踪引起了太子极大的震怒,他虽见惯了太子的喜怒无常,却不曾见多他如此阴骘恐怖,可是,令他不安却是桑青的一同失踪。

    看着那跪了一地的粗布麻衣的男女老少,确定青儿不在里头,她真的失踪了?!重逢以来,他见她的欲望就不曾停歇过,想念她如花似玉的笑靥,想念她清脆婉转的笑声,难道才重逢,就又要失去她的踪迹了?原来,三年后,他依旧无力救她脱离苦海,男子温润的眉眼中透着深深的悲凉。

    谢青离从马上下来,兀自站在一边,望着碧沉如洗的天发呆,仿佛看到了那熟悉的美丽容颜,弯弯的眉角对着他笑。

    下跪的百姓中开始响起一丝丝倒吸冷气的声音,人们原本迷惑的脸上早已是除了目瞪口呆外再也没有其他表情,甚至还有人伸手拼命德揉着眼睛,有人则狠狠得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想要借此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美人真的是太子么?或者说,是个男人么?

    哪有一个男人会穿着红艳的衣服,更何况那袭红衣袍子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而拂动飘舞,纠缠着那逶迤至地的长发,神秘魅惑的仿佛妖精。

    乾封看着再也熟悉不过的场景,唇边扬起一抹冷艳的笑意,苍白的唇称着一身的鲜红,却光华万丈,白得阴森,白得刺骨。

    转过身子,冷睨了一眼趴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县丞,弧线优美的唇角抬起,轻问道:“县丞,这偌大的平阳城难道就这么几个人?看来是本宫是小题大做了。”狭长的凤眸笑着,倾国倾城,却锋利如尖刀,眸光似要在县丞身上狠狠捅了几刀。

    那县丞全身颤抖,一个劲在磕头求饶道:“太子喜怒!太子喜怒!城中的百姓大多重病在身,微尘担心他们把怪病传染给殿下,才下令他们不得出门的。”

    乾封一声轻笑:“重病在身?哈……县丞言下之意是在说魏王赈灾不济,耽误国事,害得全城百姓不治而亡么?”他懒懒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妖媚的凤眸透着一股杀气。

    好个袁绍和,不愧是丞相一手扶起的大员,不过他不该对乾瀚下手,谁也不能在没有得到的允许的情况下对他的三皇弟下手!袁绍和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楚丘也一样,就让他先把这笔帐记下吧。

    “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太子息怒!”

    县丞连滚带爬得来到乾封脚下,涕泪横流道哭叫道,原本他按照袁大人之意才对太子说这番话,想不到竟是这番情景,难道太子和魏王不是水火不容么?他从来只是听说过太子杀人无形,原本以为不过是谣传,当下,才明白为何袁绍和一提起太子就会脸色发白,且不说常人,即便他们这些隶属太子党的官僚们,面对对这邪狞太子,也是战战兢兢。

    乾封柳眉颦蹙,嫌恶得瞪视着县丞,两眼似要将那那双抓着他下摆的手给生生剁下来,他眸光一寒,一脚踹开县丞,转身便要离去,道:“去把袁绍和给找来,本宫要见他!”

    当日,当袁绍和再次赶到平阳城时,等待他却是一场惊天巨变,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锦绣前程会被这绣花枕头的太子爷给生生割裂了。

    楚丘曾三番两次得告诫他不可轻视这太子爷,可是他怎么也不明白,乾封除了是皇上的长子,丞相的外甥外,还有什么堪配这太子之位,就连这男不男,女不女的长相,也是袁绍和这样的出身寒门的士子最厌恶的。

    在男风盛行的大乾,男妓随处可见,很多皇亲贵胄和商贾巨富家中都豢养了不少男宠,可是,这恰恰是寒门士子最蔑视的,本来,出身寒门的士子本就难以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他袁绍和也算是近三十年来少数几个官至知府的寒门士子,如此一来,他对这个太子的不满之情,便也少有人人能理解。

    当袁绍和跨进太子的行辕时,见到的情景便令他心中对乾封的嫌恶加了几分,淡淡的龙涎香满室,青烟缭绕,只见一身锦衣华袍的男子慵懒得倚在软塌上,一旁模样绝美的侍女将剥好皮的南辽圣果送至他嘴边。

    “微臣袁绍和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千岁!”

    袁绍和俯身跪地,行了一个大礼,低掩的双眼中却透着几分薄怒,这就是丞相要辅佐的太子么?一个好逸恶劳,不务正业的君主,难道就是他呕心沥血至今要效劳的人?!袁绍和不相信,以丞相的雄心难道会甘心辅佐这样的君主,他袁绍和的野心也绝不会由这样一个皇位继承人完成。

    乾封闻言,淡淡的扫了一眼袁绍和,问道:“袁知府,本宫不想和你拐弯抹角,魏王在哪里?”他举起琉璃酒杯,轻啜了一口,等待着答案。

    “微臣不知太子这是何意?王爷失踪后,臣下已将派了数日人马连日搜寻,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乾封哈哈一阵轻笑,凤眸骤然凌厉肃杀,沉声道:“是么?袁知府的嘴巴很紧,丞相对你交代了什么?”男子施施然从锦榻上起身,信步走到袁绍和跟前,比女子还纤细温软的手伸向了他的颈脖。

    “袁知府,本宫和魏王兄弟手足,自小就感情甚笃,如果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乾封修长的手缓缓下滑,唇边泛出一抹冷嗜的笑,微微用力,道:“本宫一定会好好报答他,即便是丞相也不例外,你明白么?”

    袁绍和面色青灰,呼吸急促,颤抖道:“下官不敢!下官确是不知情。”他万万想不到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也居然有如此功力,只要方才这一捏再用一点力,他此刻便是死人一个了,可是事关丞相,他绝不会透露只言半语。

    乾封唇边冷冷一笑,陡然撤离,大掌一挥,宽袍翻飞,纤长妖艳的身影宛如地狱修罗般邪魅。

    只见两名黑甲禁卫军缘声进入行辕,面无表情的将袁绍和按在地上,将他的双手摁住,另一人已然拔出禁卫军专用的削铁如泥的冷月宝刀,袁绍和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一阵碎心刺骨的剧痛便从指间传来,他一声困兽般凄惨大叫,却见自己的一根手指已然被坎了下来。

    乾封唇角微勾,双眸淡然,居高临下得望着哀嚎不止的袁绍和,冷冷道:“知道了么?还是袁知府嫌自己的手指还太多?”

    袁绍和额头冷汗直流,牙关咬的死死得,却固执的不吭一声,乾封见状,道:“你们继续,袁知府剩下来的九跟手指慢慢坎,不够坎,还有十跟脚趾,他什么时候说话了,就什么时候叫本宫。”话音刚落,男子艳红的身影便斜躺在软榻上,微眯着双眼,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当日,太子行辕中不时传来阵阵凄厉不似人声的哀嚎,所有人都知道袁知府就在其中,却无人敢进去阻挠,翌日,称霸一方的洛州知府便被太子打入了死牢,当死牢的牢头看着鲜血淋漓的袁绍和被禁卫军扔进来时,俱是一惊,袁绍和的手指脚趾已经全数都被剁了,伤口血淋淋的,骨肉清晰可见,甚至没有包扎。

    昔日叱咤风云的一州知府,短短一日,竟沦落到此等境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