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萍水相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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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开向城郊,路的两旁一片开阔荒芜的平原。车转入岔道,不久驶进一座废弃的造船厂。到处是支离破碎,锈迹斑斑的轮船骨架,一些还很完整,结构复杂庞大,巍峨屹立。

    转过一幢几十米高的厂房,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望无垠的大海,一艘纯白色的五层游轮静静停靠在码头。

    吉普开上码头,沿着踏板径直上船,在宽敞平坦的甲板上停下。我们纷纷下车。

    一个面色黧黑目光矍烁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范大脑袋介绍道:“这位就是黎公正黎总管。”黎公正微微一笑:“我代表丁先生欢迎大家。”听声音他果然是联络我的人。

    黎公正拍拍范大脑袋肩膀:“德宝,辛苦你了,回去别忘了划你的卡。”看来范大脑袋得了一笔酬劳,估计不是小数目。范大脑袋涨红了脸,似鼓足勇气道:“黎总管,钱俺可以不要,俺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黎公正脸色一变,道:“大脑袋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的计划能改来改去吗?谁都有资格参加吗?出了差错谁负责,是你还是我?”范大脑袋吞吞吐吐:“俺……”黎公正道:wWw.“你什么你!WWW.soudu.org我们这是在做大事情,不是在玩过家家。你的奖金我得重新考虑了!”

    范大脑袋无话可说,他的样子快哭了。人家处理家事,我们这些外客无法插言,但想到早上范大脑袋执迷不悟的模样,我还是忍不住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让范大脑袋加入吧!”

    黎公正霍地转身,目露凶光,立刻就要向我发飙。我暗叫不好,大脑袋你害死我了,可是事已至此,只有等待风暴来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小宋说得不错,多一个帮手也好。该给的钱就给,咱们从不亏欠别人。”黎公正吸了口气,似在压抑心头怒火,仍毕恭毕敬道:“是。”

    我的目光四处寻找,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隐入三层露台。

    黎公正给我们分配了客房,我的是一偏僻小间,位于一排楼梯下方。

    我想他还对我心怀不满,才叫我住这破地方。破地方就破地方吧,找他理论反而被人看轻,或许他正等我中招,我才没那么笨呢,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刚放下包,船就开了,码头船厂渐渐远去。十分钟后,海岸线彻底消失,视线所及尽是海水。

    在岸上看海,海只在前方,立足之地扎实稳定,尚有心欣赏流连;在船上看海,海在四面八方,将你团团包围,脚下总有摇晃之感,人犹在风口浪尖,随波逐流。海不再是一片蔚蓝,而是一种近乎墨色的灰黑。

    我昏头涨脑地冲到护栏旁边,想吐却吐不出来,一统干呕,嗓子生疼。睁开眼睛,面对漆黑一团,起伏不定的海面,又是一阵眩晕。

    我沿船舷往前走,去找范大脑袋。不知道是船太大,还是我走不动,只觉着走到哪里都是一样,一边是船一边是海,就是没有一个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