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靠门坐下，听着父亲与路父定亲时志得意满的高笑。
守岁时，本应是她与姐姐一起的。然而……姐姐与他相邻而坐，她瞧向他的眼神如此倾慕，她不会离开他的吧。
罢了，?然拂袖起身，走回闺房深处。
韵澜的锦绣鸳鸯榻还真是舒适呢，她轻倚了香枕，睡意渐生。就在她入梦前的一瞬，韵澜回来了，朱颜微酡，明若夭桃。
她轻抚过妹妹的头，如同对待一只饥寒交迫的小猫咪。
?然将她的手推开，翻身过去，不加理睬。
“然儿，如果姐姐嫁人了，就再不会再这样和你在一起了。”韵澜话语中若有些个愧疚，也夹裹在了浓浓的幸福中，听不分明。
?然冷笑片刻，道：“我求之不得。”
韵澜沉默半晌，在她耳边道：“你要教我弹奏‘飞霜满’，知道么？你还与他说过什么？都告诉我。”
“不记得了。”
为何眸中竟有酸涩？为何不能开口诉出真相？
韵澜紧颦了凌云眉，纤手轻拂过妹妹的细肩，指尖红如罂粟，暗暗用力，?然肩头顷刻出了两道血痕。疼痛与惊惧交织在一起，她倏地起身，离开姐姐，缩在了床角。
韵澜悠悠支起玉体，眼神幽离狠毒。“然儿……姐姐对你不好吗？不够好吗？”
?然沉默不语。
见妹妹依旧冰冷，韵澜笑笑，牵着她下床，两人一同站在了铜镜前，瞧着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玉颜，却一个娇艳明丽，一个消瘦苍白。
“如此的你，也WWW.soudu.org好意思勾引征哥哥么？许是爹有日子没教训你了吧。”韵澜刻毒道。
?然颤抖了起来。
我真的好丑，好丑。
“对着镜子，说――‘我是丑八怪，我恨我自己’，说啊！”
?然将头偏开，不去理睬。韵澜冷哼一声，拂袖走开，一提脚便到了门口。
“或者，我现在去找爹，与他说你又不听话了，要你回那黑屋子里去，如何？”
“不要，不要……姐姐，求你……”?然恨自己没用，然而她的伤还没好，右肋断过的骨头如今还隐隐作痛。
她小声的念出了那些屈辱的字句。
韵澜不依不饶：“再说一遍，大声些。”
“我是丑八怪，我恨我自己。”
“我听不到。”
“我是丑八怪，我恨我自己！”
泪滑下脸颊，她真的恨起了自己。
韵澜满意的笑了，按住她细弱肩头。
“说――‘如果再不听姐姐的话，我就要被关起来’。”
“如果再不听姐姐的话……我……就要被关起来……”
韵澜欠欠身，重又躺回了床上，慵懒睇她。
“很好，现下我要睡了，你把方才的话重复一百遍，给我好好记住每个字，记一辈子。”
听到妹妹哭泣的声音，她用锦被蒙住了头，然而那样的话语，仍然低沉却清晰的钻入她耳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
她烦躁的掀开了被子，走到?然面前，见妹妹正仇恨的瞪住她，她冷笑一声，扬手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谁许你这样看着我？不许看我，低下头去！”她恨恨训斥道，“我一定要嫁给征哥哥，我要离开这个家，我再不要日日作出个贤良淑德的闺秀样子给爹看，不准大声说话，不准露齿笑，待人有礼，忍让宽容，每日入睡前我瞧着镜中自己的假笑都觉得恶心。所以，然儿，我的婚事，谁也不能阻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