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举眸,驻足,面前有个人,让她惊在了这一泓的凝妙空气中。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眼前,玄青色的便袍,麒麟栩栩的绣图,衬出他身段的颀长清俊。如此茫白一片的天地,惟有他一双深邃如海的英俊眼瞳,是最为生动的镌刻。
“怎么起的这样早?”
他的声音让她猛然惊醒。她自韵澜房中走出,他一定是又将她当作韵澜了。
“睡不着。”她低低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看?”他关切道。
她马上站的远了些,痛苦的想着,我一定很丑,他才这样说。“是……是因为没睡好,不碍的。”
他察觉到一丝不对,然而没有深想,只笑道:“平素时,没有机会如此清静地赏雪。”
她不愿再多说什么,又不能在这时逃回自己的小屋去,只得沉默以对。
“那么,昨夜与你说的事,如何?”
?然一惊,心下暗道,昨夜他与韵澜说的事,我又怎能知道。
“不记得了。”
他眉宇一蹙,显是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不记得了?”
“若真是如此重要的事,只去对我爹说吧,我……”她忖度着韵澜会说的话,“总不会有异议的。”
“韵澜……”他走到她面前,俊目含疑,“与你爹有什么关系?”
她离他如此近,颊上被他的呼吸温热着,又顷刻冷了,眸中的酸涩感又来,她心中生了恨意WWW.soudu.org,只定定对他道:“别叫我韵澜,我不是韵澜。”
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止住。
小径尽头,父亲的身影出现,她骇住了。
时光挪移回今夜的喜房,他再次心疼的抚过她的脸颊。
“子辰……”她有些困倦了,倚在他臂弯中,眼前的金红色泽渐渐模糊,“记得吗,几年前的那个正月初一?”
他在她颈间印下深深一吻。“你着实让我费解,过去也是,现在也是。”
“即使程贮时没出现……其实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她轻声道,“那时的你,似乎真的很爱姐姐。如果一切被揭破,面对双生的我们,你定是会迷惑困扰的吧。”
“于是你退缩了。如果你多坚持一句,或者我真的会生了定然的疑,或者……就不会晚了三年。”
?然轻移纤腰,让自己在他的怀中栖的更舒服些。
“下面的故事,如果我……讲着wWw.便睡着了,不要叫醒我。子辰,不要叫醒我……”
十五岁的?然,痛恨自己一时冲动,险些覆水难收。
她转身逃离,胜羽的似雪白衣,转瞬便消失在了梨瑾铺就的小径上。
炼狱般的惩罚几乎转眼间就降临在了她的头上,直到那件白衣成了血衣,她的凝脂明肌被皮鞭一次又一次的撕开,疼痛已经成了麻木。
“为什么你不能让我安一刻的心?”他的咆哮如雷电一般隆隆作响。
这是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
木门被甩上,她被囚禁在这个狭小的黑屋子中,瑟缩发抖,数次昏厥过去,又被严寒冻的醒来,继续咬牙忍受。
过了不知多少时辰,阴霾的屋子才又现了一丝光亮。
是母亲,手中端了什么,放在一边,朝她奔了过来。
“娘……”她四肢都折断了一般,不能动弹,只用尽了全身气力攥住了母亲的手,“让我出去……”
母亲的泪珠扑簌簌地滴在她伤口上,滚成一片灼烫的剧痛。原来母亲端来的是一个铜炉,炭黑咝咝地烧着,她终觉温暖了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