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梧凤分栖琼树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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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杨府,九霄微黯,云低回盘桓,乌青如吟。

    ?然一路沉然若思,心中略有几分明朗,总以为可清醒了,却不知,前方还有未料到的艰险。

    侍女仍是粗鲁无礼。

    “丞相吩咐,你不必住那间后房了,随我到西厢房去罢。”停了片刻,她冷笑道,“正是门前有玫瑰丛的那间呢。”

    ?然有些迷惑,然而知道问也无益,于是只跟在她后面。

    杨相正在西厢房候着,青袍官服加身,赤龙绣金,想是还要见什么人的。

    “见过德妃了么?”他笑问道。

    ?然点头,环目瞧去,这西厢房物事摆设都远胜她先前所居的后房,竟有几分华贵的,不禁大为惊讶。

    她决意先不去理睬。最近能见到杨相的机会并不多,她必须先办正事。

    “见过了,姐姐一切都好。往后……还要请丞相照顾。”她顿了顿,“?然还有一事相求。”

    杨相捋须。“请讲。”

    “可否……”她斟酌着语句,“让?然去探视岳公子?”

    杨相眯眼打量着她,漫不经心道:“倒巧了。”他站起身来,手扶了扶顶戴,轻笑道:“?然,今日你可是有故友来访。”

    ?然一怔。

    瞧见那人自房门走入时,她只觉心头顿时压的喘不过气来。

    竟是赵生,猥琐的笑容挂在那张脸上,直叫她恶心。杨相的声音轻轻飘来,刺的她生疼。

    “好生招待着些。赵世侄恰逢家丧,要在府上住些时日,”他提脚离去,临走时又抛来一句,“倒忘了提――他便是看管岳寅宇的狱卒。”

    ?然玉额上涔出了冷汗,狱卒?岳寅宇竟落在他手上,真真造化弄人,不知受了他多少气。杨相道他“恰逢家丧”,莫非赵构仁死了?

    门砰一声关上,赵生的神色甚是凶恶,声音喑哑可怖。

    “含宵姑娘,许久不见了。”

    次日,沈宅。

    朝暾缓上云端,雪后初晴,朔气洗出了一片光华天际,流阑若昭,风染胭脂,端的娇媚晨曦。

    岳秉仰头瞧着沈宅悬挂的金丝镶玉走马灯笼,那剪影栩栩如生,跳脱纸上。

    他正出神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气势汹汹地跨了出来,沈凡跟在后面,清丽脱俗的淡紫色琵琶襟裙,绕肩香棉掖,衬的她一张娇颜冰清玉洁。

    他从未见过她着女装的模样,一下子不禁看痴wWw.了。

    沈凡见是他,颦了黛眉,回头对家丁吩咐道:“你回去罢,我一个人就好。”

    见他不肯走,她跺脚气道:“你走啊!”

    “小姐,我是怕……”家丁为难地挠挠头。

    沈凡干脆再不理他,抬眸问岳秉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岳秉这才回过神来,眼瞧她发脾气时的可爱娇嗔,傻笑片刻,想起正事来了。他将岳寅宇的事大致说了说。

    沈凡听着,颇惊诧了一忽,后来忆起这几日征哥哥的忧心神态,终于明白了几分。

    “那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岳秉咽了咽口水,墨瞳滴溜几番。“我……也不知道。但你既然这般有钱,总认识些人……”

    沈凡紧锁眉宇,思忖片刻。

    “好罢,我且替你去打听打听。”

    这本也不是难事,沈凡使了红杉、银杏带着银两去塞给了杨府的侍女,便能探出个大概来了。

    不到黄昏,岳秉便急急来寻了。

    沈凡待他许久,见人来了,跑出老远,拉着他道:“我们走远些去说,那人老是盯着我。”

    走开数十步之后,沈凡轻声道:“我也不过买通些侍女,因此,你那寅宇哥的事是打听不到的。”

    岳秉点头。

    “至于?……含宵姐姐,你也不必担心。杨府的侍女说,她住在上等的西厢房中,杨丞相对她以客相待呢。昨儿个她还进了宫去瞧她的姐姐,当今圣上的程德妃。”

    岳秉听着,只觉想不明白。

    这些事,听上去并不像是在为救寅宇哥使力。

    沈凡本也不觉得?然是甚善心的好人,于是随口道:“她的算计是极好的,必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话罢,她微移着莲步,欲走回家了。刚走几步,岳秉唤住了她。

    “谢谢你。”

    沈凡回了头,霞绯了双颊,纯靥邀光,心弦缓缓拨动,连她自己也未察觉。

    到了家,她思来想去,觉得瞒着征哥哥也是不公,于是又去了路府,将打听来的话亦与他说了,希望他能宽宽心。

    路征听了之后确WWW.soudu.org有几分宽心,他早该料到?然足够明智,有足够手腕与杨相斡旋。

    “征哥哥,你或许也并非很了解她。”

    沈凡思忖几番,还是没有道出?然是弑母凶手的秘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