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风帆几处寒潮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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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凡急地跺脚。WWW.soudu.org想到母亲昨夜道出的惊天秘密,她还觉不寒而栗。然而,她面前站着的程二姐姐曾递给自己一朵毒之花,她为何不会是杀人凶手?

    “两年前,姐姐为何离家?”

    ?然神色一变,万没料到她会提到此事。“你说什么?”

    沈凡本是伶俐的孩子,见她变色便明白了###分,额角登时涔出了冷汗。母亲昨夜的话还在她耳边。

    “她在骗你。她在程府生活了十五年,受尽凌辱,直到……才被逐出了家门。我早便说,程贮时……他亲做的孽啊……亲生的女儿,生生被他逼成了疯魔一般的杀人凶手。”

    她匪夷所思地瞪圆了杏目。

    “你……杀了自己的娘亲么?”

    ?然霎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如陈年的疮疤被恨恨揭开,血登时如泉涌。

    两年前的悬崖峭壁,她为什么竟未迈出那一步?死了,亦好过如今背负着一切,苟且偷生。

    “滚!”她声嘶力竭地尖叫道,跌坐在地上。

    沈凡亦懵了,喃喃道:“竟是真的。”

    她刚要再上前一步,眼前却晃来一个高大影子。抬眼一瞧,竟又是那日的鲁莽少年,浓眉大眼如今亦是怒容,牢牢地挡住她。

    “姐姐叫你滚呢,听不到么?”岳秉眯起眼睛,恐吓着她。

    沈凡这次倒也不畏惧,抬头瞪回去,身子闪了几闪,仍像越到他身后去。她还是想不明白。“我不信,总有……总有误会隐情的,你……”

    岳秉恼了,伸出手来钳住了她的细腕,硬是将她推出了门外。

    “上回还没说够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再来招惹含宵姐姐了!”

    沈凡气极,甩开他的手,高声喊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次次都来碍眼!”

    她这一吼不要紧,娇梨院被震了两震。老鸨听的真切,从来也知这“沈公子”是个女儿身,不碰她家的姑娘又回回肯用银子,才是个点灯笼也寻不到的金主,自然不敢得罪。

    如今见她与岳秉起了争执,帮哪边本是不用想的。

    岳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娇梨院几个大汉围了起来。老鸨对沈凡陪笑道:“沈小……公子,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替您教训他便是!”

    沈凡心中纷乱,只漫不经心地胡乱一摆手,便听得那边“哎呦哎呦”的喊痛声夹杂着叫骂声此起彼伏。

    她在气头上,正要转身下楼,便听得兰阁的门开了。

    ?然见岳秉被打,急得喝了一声:“住手!”

    岳秉七荤八素地倒在地上,晃悠着站起身来,撂胳膊抬腿儿,横竖无大事,只本白净的脸上青紫了数块。

    沈凡随心惯了的女孩子,又不快活,哪里顾得他?

    岳秉见她木然,指着她破口大骂道:“仗势欺人的混蛋!原来寅宇哥说的人是你!你也配?趁早滚远着些,别让我岳秉抓到你!”

    ?然喝住他。“秉儿,住口!”她水眸流转了几番,心道不能就这样让沈凡走了,于是对她道:“凡……沈公子,我的话还未说完呢。你放秉儿走,我们再细说。”

    岳秉不管不顾地挡在她前面,竖着双眼道:“姐姐别顾虑我!”

    沈凡心中也有几分愧疚,当下冲着老鸨恼道:“我叫你打人了么?动手的倒快!”

    老鸨挨了骂也不好发作,只得继续点头哈腰。

    ?然朝沈凡挑了挑眉。她推开众人,噔噔地又与?然回了兰阁。日近正午,阁内熏香炉的清烟袅袅,浸透静谧,回香颇有几分幽深。

    沈凡坐下,低声道:“无论如何的凌辱,总不至于弑母。”

    ?然冷笑。

    “你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又知道什么?”她眯了水眸,“凡儿你总是善心的人。这事,不必去告诉你的征哥哥。”

    沈凡叹了口气。“我不是会嚼舌根的人。但……”她犹豫抬目,“你是不是喜欢征哥哥?”

    ?然一时语塞。“是又如wWw.何?”

    “他……也喜欢你。”沈凡垂了娇首,“从‘飞霜满’便喜欢你了。那么……便不要让他从别人口中听来此事,还是你亲自去告诉他吧。”

    “不可能。”?然倏地站起。“我不会告诉他。你也将嘴闭紧才好。”

    沈凡又是气愤。“他会气你骗他的。他还会伤心……”

    “那么让他去气!让他去伤心!”?然寒了眉,“他对我伤心,你便也有机会了,不是么?”

    沈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这么坏?我从未这样想过……”

    ?然轻笑。“没想过才怪。”

    她的心,早已被痛苦的毒药泡过千遍百遍,根本不知人间有善。

    “凡儿,你倒不必担心。你忘了当年他为何要提亲了么?”

    沈凡一凛。当年程?然那般的残忍,反倒激起了征哥哥的怜悯。

    “我越是坏,他越是喜欢,怎么办?”她笑的甚是好看,隔着面纱亦是凌厉的杀气。“所以我提醒你,别多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