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仍沉浸在思索中,对棠儿的话毫无反应。
然而,不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到了。
错愕与惊异一齐浮上了他的眉头。他怔住,沉思许久,立在原地低头苦笑。丞相?含宵,你仍是嫌我的功名不及他人么?
他转身离去时,衣袖扫出了一阵令人心寒的凉气。
这边,?然对他的伤毫无察觉,仍在捻着纤指,回味这意想不到的事。“子辰他……不知有多伤心呢……”
心中浮出路征平和从容的俊面,她一阵战栗,转而又恨起了韵澜。
被逼也好,无奈也好,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两年前我何苦……甘愿被赶出家门?
她心中最惨痛的记忆涌起,珠沥落下,弥了丝缕寒意,暂溶缓了已扑面的暑温。
棠儿见她心伤,亦不知所为何事,只得走到床前为她理了被褥,找些没的话说。“这可真叫做‘春脖子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入夏了呢。”
景澜宫。
皇后独步闲庭,抬头见月光微润。
正是好花时节,墙边紫藤映光风韵,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一抹清风般淡雅脱俗的浅笑。她夹紧白狐腋,却觉一双力臂自背后环起了她的娇躯。她任他亲吻着,不去迎合。
“陛下该去毓琛宫瞧瞧德妃的。”
宣铎一怔,清了清喉咙,刻意避重就轻。“赐了毓琛宫么?距圣泽宫倒近呢。”
皇后见他装糊涂,微揉了细眉,转身要走进内殿去。宣铎轻抚着她的腰身,心念着也快到日子了。
他不愿离去。况且,白天刚与子辰吵过,他怎能在此时去……临幸韵澜?
皇后却推开了他的手,兀自走开。宣铎哪里是能打发的人?他气恼地再次扶上她,却见那双凤眸下有浅淡的青晕。她的神色也不同往日的宁雅,颇有些心事重重。
“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执拗地转开了头。“请陛下去毓琛宫罢,臣妾已安排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话语轻若气丝。“没什么。只是,那事本就不该拖的……”
他是真的恼了,扳过她一双纤肩wWw.,严声道:“凌衿,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她见他发脾气,眸中起了委屈的涟漪,然而仍倔强道:“没什么。”正说着,忽觉小腹微痛,她痛苦地垂下了头。
宣铎后悔自己话说重了,扶她坐下,刚要去宣御医却被她抬手止住了。
“我没事,你走。”见他仍不肯离去,她轻轻推开他,“我……是在求你呢,走罢。”
毓琛宫。
夏夜微醺,宣铎跨进内殿时正瞧见韵澜迎门而立,浅朱红绸缎诃子绣了杏雨白鹭,围肩的鹅黄纱间夹洁玉素珠,正衬她肤如凝脂,发若青云。平心而论,韵澜是大家闺秀,相貌不必说,性子亦娴静温和,正宜为宫妃。
然而,他心中始终存着别扭。
韵澜见是皇帝,微微行了一个屈膝礼,莲步微移,走近他几步。他不耐烦道:“免礼。”
她有些忐忑,走至他身边,犹豫着将纤手搭上了他的右臂。
“陛下……刚从景澜宫过来的罢……”她低声道。
宣铎瞥她一眼,恍然明白了,冷笑几声。“原来如此,韵澜,是你求皇后安排你侍寝的么?你知不知道,今日正元殿中,子辰他为了你险些与朕翻脸?”
韵澜被说破心事,闻言一凛,泪珠滚落了下来。
“去拜谢皇后本也是我应该。然而……竟遇到太后在景澜宫。陛下,难道你要韵澜再以性命作赌么?”
她泣不成声。
宣铎一怔,脑中又是皇后闪躲的眼神。太后居然去过景澜宫,为什么皇后不说?连着上次太后发现韵澜的事,他又生了一层新的狐疑。
莫名的急躁涌上他心头。
子辰有事瞒他,如今,平素无话不谈的妻子竟也有事瞒他。在正元殿没发完的火,在景澜宫憋在心中的气,让他将一切发泄在了韵澜的WWW.soudu.org身上。
他冷哼一声,一双力臂将她的纤体紧紧抵在了自己怀中,霸道的唇覆上了她的一对娇樱。这一个长长的吻,灼热,疼痛。
韵澜挣扎了几下,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终于服帖。
刹那有泪漫出她静眸,立时隐忍,任一切前尘往事干涸。
征哥哥,不要怪我,怪只怪,那鸩毒的甘苦还弥在我唇畔……58xs8.com